虞歸晚離開房間去倒了杯水,特地繞了半圈,輕手輕腳地經過顧母門前,環顧了一圈,悄悄貼近房門去聽。


    裏麵沒有什麽聲音,不知道是房間隔音效果太好,還是裏頭的人都沒說話。


    迴來房間時,把門虛掩上,留下一條縫,對著顧泓銘詢問的目光,道:“這樣好聽著那人什麽時候走。”


    沒過一會兒,響起了哢噠的關門聲,接著是拖鞋下樓的啪嗒聲。


    虞歸晚忙離開凳子,輕巧地走到扶欄前,看著陳安良的背影走出門。


    顧泓銘也走出來,這時候已經看不見陳安良的身影,他把手搭在扶欄上,單薄的身體挺立,臉上已經初現男人的堅毅。


    少年的軟弱易碎與男人的剛強隱忍,在這張臉上融合過渡。他張口道:“晚晚,我真怕,我還是怕他,他害了我父母,奪走了公司,還要在所有人麵前扮演善者,試圖掩埋所有不堪。”


    “可是,”少年的聲音開始顫抖,“他沒有後悔過嗎?他沒有愧疚嗎?我的媽媽是他的親妹妹,我是他的親侄子,卻都因為他,一個終生不得自由和健康,一個家庭支離破碎,終日生活在惶恐中。”


    “我們不是他的親人嗎?難道人就那麽不堪,那麽無恥,為了欲望和利益,可以背棄道德,背棄親人,背棄靈魂!作出那麽可怕的事!”


    顧泓銘緩緩低下身體,雙臂撐在扶欄上,一雙手緊緊捂住臉。


    “我沒有能力,可是我要報仇,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晚晚,你很聰明,你肯定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沒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所謂的一無用處的夢想,我要獲得抵抗他的資本,我隻能也走上我父親的路,用商業去打敗商業。”


    “對不起,晚晚,我不可能成為你夢裏的那個人。”


    虞歸晚垂著眼瞼,不發一言,等待著此刻在脆弱與堅強中掙紮的少年盡情傾訴。


    “泓銘哥哥,”虞歸晚手搭上他的肩,“如果,我是說如果,陳安良做的所有事都公之於眾了,他也受到了應有的裁決,你會就此放下仇恨嗎?”


    手下的身體僵直了一陣,虞歸晚聽到他說:“怎麽可能呢,誰會去做。”


    “我不知道,可能吧。”沉默了好一陣,少年沉沉的聲音才傳來。


    會的,就快了。


    虞歸晚迴到了家裏,這個時候,家裏空無一人,她將空空叫了迴來。


    “你上次說,陳安良買那批材料出了問題,現在處理地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空空懸在半空中,做了個蹺二郎腿的動作,“陳安良那個人是真蠢,公司被他搞得越來越垮就算了,連買一批材料都能出問題,幸好,我急中生智,幫他把問題解決了。”


    虞歸晚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道:“那這麽說,快要投入生產了?”


    “嗯呢!就在這幾天了。”空空想到在這個世界浪費了那麽多年,終於要完成關鍵性的一步,激動地繞著虞歸晚轉了個圈。


    過年這幾天的熱鬧過去,漸漸都開始複工複產。


    虞歸晚因為不愛參加各種宴會派對,整天窩在家裏,體重蹭蹭地長了四斤,原本因為在發育顯得過瘦的身材,漸漸填上了一些肉,顯得勻稱健康了許多。


    虞歸晚這一天特意換上一套小西裝,坐在落地窗前,對著花園把玩手機,等待空空帶來第一批產品上市的消息。


    “葉葉!上市了,快!”空空因激動而顯得尖銳的聲音傳來。


    虞歸晚笑開了,分別向幾家媒體、公眾號等發送了消息,又買了幾個熱搜,把原顧氏公司,現陳氏公司售賣不合格產品,摻雜高汙染的不合格原料等熱搜,標紅,高高掛起在榜首。


    有錢真好啊!


    預料之中,網上掀起了驚天駭浪。因為這一次售賣的是板材,有不少要裝修新房的人早早盯著這批即將出世的板材,卻看到了這樣的新聞,一時之間,質疑聲討四起。


    一想到陳安良可能看到了這消息,驚惶失措的模樣,虞歸晚就笑出了聲。


    虞歸晚財大氣粗地買了十天熱搜,條條置頂標紅,網上也是文案亂飛,牆倒眾人推,陳氏公司的股票驟然大跌。


    結果兩天的發酵,虞歸晚叫空空把以前收集到的陳安良犯罪的證據打包送到了警局,又頂上去了幾條似是而非的直指陳安良犯罪的熱搜。


    警局那邊,看到憑空出現在桌上的文件證據,駭了一大跳,急忙查監控,卻找不到一點線索,簡直像靈異事件。


    看到這份鐵證,再結合網上現在沸沸揚揚的輿論,眾人都猜想是顧家的手臂,可奈何沒有證據。最後,局長拍板,立案調查!


    虞歸晚適時放出陳安良被捕的照片,一下子戰火四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陳安良,也將陳氏公司一下打至穀底。


    股票跌停,員工、管理層紛紛離職,偌大的公司,仿佛一夜間,隻剩下個空殼子。


    網上怨聲載道,開始質疑陳氏公司出產的所有產品的質量。


    公司,徹底完了。


    虞歸晚沿著顧泓銘複仇的路子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最終也得到了如願的結果,過程更要輕鬆地多,天時地利人和。


    那一世,等到顧泓銘做完這些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可是,這一世,他現在還一無所有。


    虞母虞家一家人陪著顧泓銘和顧母一起去看陳安良的終審判決。


    幾人沉默地端坐著,聽著兩方律師的論述,看著陳安良驟然蒼老的臉上留下淚水,跪在顧母麵前哀聲祈求。


    顧母雙手死攥著輪椅把手,恍然的臉上眼神空洞,淚水漱漱而下,嘴唇顫抖著,對哥哥的乞求無動於衷。


    顧泓銘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盯住陳安良,牙關緊咬。虞歸晚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臂。


    顧泓銘閉了閉眼睛,仍然覺得不真實,恍惚道:“真的,結束了?”


    “結束了。”


    “晚晚,你……”顧泓銘皺著眉,很糾結。


    “我什麽?”虞歸晚睜著天真的大眼睛,直視顧泓銘。


    “沒什麽,”顧泓銘自顧自搖搖頭,“怎麽可能呢。”


    虞歸晚沒搭話,鎮定從容地轉開目光。


    將顧泓銘和顧母送迴家,虞家一家人也沉默地坐在客廳裏,誰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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