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池仇識趣的逃離的案發現場,吃完討來的槐花糕,他也沒啥去處,心想不如去那黑房子瞧瞧。


    昨天夜裏偶爾見了,今日一走才發現看著近,實際挺遠的。


    這和尚麵壁的地方屬於以前的普救寺,與驛館一牆相隔,道路卻是不通,得從驛館走過小道,沿著一個小月湖,走兩個廊,從角門穿出,再貼著驛館的外牆,繞迴來,走到那裏需要一刻鍾的時間。


    和尚麵壁思過的地方,其實並不磕磣,這裏麵算是一個小廟,有些石刻、羅漢像,想必不是寺規就是掌管戒律的羅漢,不過早已砸毀,基本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走到裏麵才發覺這裏其實夾在驛館和寺廟之間。


    撥開雜草,還能看到小廟的式樣和一些古老的痕跡,池仇發現這起初應該是道觀,想想李遠曾經說過這一帶是老的宴湖寨,說不定這是那時候的遺跡,隻不過後來被普救寺改成了受戒堂堂。


    此處雜草叢生,許久沒人光顧了,門窗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可謂滿目瘡痍,比起那坍塌的蘭若隻壞不好。


    開荒總是艱難,還好這天看上去還會晴上幾日,隻要熬過這幾天,就好了,池仇自己掰取了一些樹枝,捆紮在一起,先把成片的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掃了掃,煙霧繚繞,實在令人作嘔,沒有件趁手的工具,想必一時半會難以整理完畢,池仇現在不姓池,而姓範,叫做犯愁。


    若是一個人打掃,不曉得得做多久,今日算算,應該是七日隔離的最後一日,點卯是不能缺的,想在落日之前把這裏清掃出來,想必也是不大可能了,還是先去點卯吧,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


    池仇丟了簡易的掃把,又順路返迴,走到分叉口,往普救堂的後園走去。到了普救堂,恰巧是施粥的時間,李遠遠遠見到池仇,心中納罕,這池仇一會子前門出現,一會子馬車來接人,一會從後園出現,當真是神出鬼沒呀,也愈發堅定了池仇跟宴縣主的關係非同一般的想法。


    這城主大人有幾十個兒女,每個人分攤的父愛屈指可數,但人家宴菟兒是女兒中最小的一個,又是嫡妻所生,適嫁年歲,即便是個女兒,並不影響李遠想套點近乎。


    “池兄弟,怎麽,精神不振呀。”李遠不惜屈尊跑來打招唿。


    池仇蔫蔫的點了點頭。


    “那兩個白饃來。”


    侍從拿來兩個白饃。


    “笨,粥呢,難道想噎著我兄弟,長不長腦子。”


    侍從低眉順眼的又跑到隊伍前麵去了。


    “這些士,真是百無一用,伺候人都不會。”李遠似乎對這些落毛的鳳凰們很不待見。


    池仇啃了一口饃饃:“真香。”


    “慢點吃。以後這白麵饃,我給你管夠。”


    “謝謝了”池仇吞咽了一口:“不過今日我七日期限到了,可以走了。”


    李遠臉色很是不好看,好不容易想落點好,卻沒落到地方,接過侍從手中的碗,沒來由的給他一下:“真慢。”


    池仇接過碗,有些同情的看著那侍從,白麵小生一個,想必以前也是養尊處優,怎麽就落到這份田地?不過想想小彘,若是再大個幾歲,才破家,估計也就這狀態了,五歲還未斷奶,這都破落四年了,逃難中幾個隨從還這般寵著他,若是晚破落個十年,十五歲失去依仗,還能做啥?說不定比這個侍從還更加不堪。


    李遠見他瞄著那白麵侍從,眼神有點發愣:“怎麽樣?有興趣?”


    池仇一陣惡寒,差點把剛喝到嘴裏的粥給吐了。


    李遠笑的將那臉色煞白的侍從支走,道:“去把我兄弟的身份牌領來。”


    “第花的也幫忙拿一下。”白麵侍從唱了一聲,訕訕而去。


    見他走遠,李遠問道:“這出去了,準備去哪裏呀?”


    “沒地去呢。”


    “不會吧。”李遠試探道:“小縣主沒給你準備個莊子?”


    池仇佝僂的身板一下子直了起來,驚的李遠一個踉蹌:“完了,忘了找小縣主借點錢了,今天香舍的房費不曉得咋辦呢?”池仇心中長歎一口氣,實在不行,還是掰一點狗頭金給驛丞,在香舍住上幾日吧,他實在不想為難自己,在住宿方麵委屈自己。那塊狗頭金,在他被困在普救堂之時,找了一隱秘處,埋了起來,天天抱著它睡覺,估計誰都睡不踏實。


    “啥,你們都開房了?”李遠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嘴,東張西望一番,他很想問小縣主的滋味如何,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就讓驛館記賬唄。”


    池仇心中小九九一閃,以他的閱曆,李遠想交他這個朋友還是出自真心的,他若是與宴縣主有私情最好。


    其實沒有宴菟兒,李遠也願意結交一下池仇,起碼昨天他酒席上所說的話,池仇聽得出還是誠懇的,想認他這個兄弟並不作偽,隻不過酒席的初衷就是為了哄騙池仇,他也隻能將池仇帶到溝裏去。


    既然他有心交友,不妨利用一下,池仇於是說道:“這不行,我一家子都來了,對了,我打算去住那個戒律堂,你能夠找些人幫忙打掃一下。”


    李遠拍著胸脯,滿口答應,招唿普救堂的男男女女幾十號人,浩浩蕩蕩往戒律堂過去,人群鼎沸的連同愚老和尚也驚動了,老和尚也來到那處,經過他的考究,最終確定那並非普救寺的“戒律堂”而是“受戒堂”。而最初的建築也隻是一個道龕,這點跟池仇的猜想不謀而合。


    有了老和尚的點評,一眾人幹活更加帶勁了,為何帶勁?池仇不得而知,大體是能夠入同愚老和尚法眼的事物,這些人都比較興奮吧。不得不說,經曆數十年低迷之後,佛、道在河間又有興盛的勢頭,當領主們都賣田賣地賣城堡了,這些領民失去了精神上的寄托,信仰上備顯空白,虛無縹緲的神佛成為他們的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


    李遠坐在一邊,他很納悶池仇與小縣主的關係,看上去並不如他想象的好,否則池仇怎麽會淪落到住這種地方?而且他的家世也應該不足以匹配宴家的縣主。


    再怎麽想不明白,也不妨礙他做這個順手人情,反正這事用不著他動手,一票信眾們,幹活可帶勁了,甚至衝進驛館的後門,從小月湖那裏舀水,把受戒堂上上下下衝洗了個幹幹淨淨。


    “池大哥,這門有一邊修好了,另外一邊找不到了,我用木板幫你釘死了。到時候隻能開一邊的門。”王存孝抹著汗說道。


    “謝謝。”池仇的感激是真誠的。


    “李校尉呀,這受戒堂沒火炕,隻怕晚上睡裏麵得凍死吧。”又一個漢子說道。


    “是呀,就算用炭盆,煤爐,這裏麵沒窗戶,隻怕會出事,要不要搭個火炕?”有個疤臉的小子說道。


    “搭火炕要多久?”王存孝是個漁民,對火炕沒啥概念。


    “那倒是簡單,不過得在牆上開個孔,外麵還得搭個灶。”


    李遠征求了一下同愚老和尚的意見,現在城主並沒有給這些和尚開具“受持戒法”的法令,簡單說現在這些和尚隻不過是借住於此,並無收徒的權力,頂多收攏一些無家可歸的小沙彌。


    寺廟原則上還是普救堂藥館的地界。


    睡醒了的錢郎中的姍姍來遲,作為此時藥堂管事,錢老一句:“開孔。”讓這一切變得簡單。


    李遠心中嘀咕,這池仇才來七天,居然認識了這麽些子人,確實不可小覷,頓時站在大石頭喊道:“今天明兩天全部一人兩個白饃饃,會做火炕的報數,連續三天白饃饃。”


    人群裏一片歡騰。


    王存孝紅著臉走上前:“我不會做火炕,但是我有力氣,我去搬石頭行不?”


    李遠拍了拍他的肩,捏了捏:“去吧,算你一個。”


    “謝謝。”


    小小的受戒堂熱鬧非凡,宴菟兒帶著布告來到普救堂,找不到李遠,找不到錢郎中,甚至找不到同愚和尚,跟著人流來到這裏,頓時驚呆了。


    此處她小時候也曾來來尋過寶,隻覺得比她還高的荒草、亂石、破像現在居然已經清出來一條小道,雖不寬敞,卻也是井然筆直。


    如同破屋的庵堂也出落的如同再嫁的寡婦,隨時可以開門迎客了。


    “你們這是?”


    眾人皆停下行禮,五花八門,各地風俗皆有,池仇一時不曉得該行哪個,最後依葫蘆畫瓢,照著李遠的姿勢行了一個宴湖禮。


    自有人向宴菟兒匯報,七嘴八舌的,有人說是同愚禪師要修繕受戒堂,也有人說是李校尉奉了縣主的命令清理此處,也有人說是縣主要在這裏養相好的,當然也有人說縣主要在這裏出家……


    池仇和李遠此時剛去香舍轉了一圈,既然得知池仇還有“一家子”人,李遠幹脆找了一個畫工、一位文士,直接登門服務,把葛姑和小彘的身份牌一起辦理了,等他們迴來的時候,這裏的“話本”就已經失去了控製,駐足聽了半晌,池仇失笑心道:我的媽呀,人民的創造力真的蠻驚人的,不過宴湖城的言論自由還是不錯的,這些百姓真是有啥說啥,真是好樣的。不怕死別帶上我呀!池仇簡直要嚎叫了。


    眼見宴菟兒臉色越來越是難看,大部分人都趕緊閉嘴,池仇也打算找個由頭溜之大吉。


    李遠苦笑著對身邊池仇說道:“兄弟,此事你自己想辦法收場吧?為兄可沒說過什麽?”


    池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明白,不是你的錯,這是輿論的力量。”


    雖然池仇他能明白其中緣由,但絕對想不到為何如此,事實上隻不過是那天在鬆林,他們擺姿勢複原案件的時候,不巧被某位大嬸看到了。


    於是乎,宴縣主與池大漢的愛情故事就已經傳遍了普救堂的犄角旮旯,今日李遠出麵,樸素的勞動人民很自然的發揮了他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以及無知者無畏的敢說、敢講、敢把愛情故事進行到底的精神把這一切展現到諸位當事人麵前。


    李遠推了池仇一把:“我迴去把資料登記了。”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宴菟兒轉身瞅見正準備開溜的池仇,憤然狂追過去,邊追邊喊道:“池仇,你給我說清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混跡在五嶽大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宏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宏樂並收藏混跡在五嶽大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