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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夔牛是古時代神話奇獸,古時生於東海流波山,“其狀如牛,蒼色無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風雨,目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名曰夔。黃帝殺之,取皮以冒鼓,聲聞五百裏。”


    也有《誌異·靈獸篇》記載曰:夔牛:上古奇獸,狀如青牛,三足無角,吼聲如雷。久居深海,三千年乃一出世,出世則風雨起,雷電作,世謂之雷神坐騎。傳說中這夔牛天生便有唿風喚雨駕馭雷霆之能,又是洪荒第一雷獸,可謂是得天獨厚的靈物,然而偏是生性懶惰,日日躺在東海極深之地睡大覺,一睡便是數千年。


    眼前這位鐵勒夔牛也是嗜睡,白日都在睡覺,鼾聲如雷,夜裏卻毫無動靜,當第花帶著兩隻熊貓眼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體型龐大的夔牛也嚇了一跳,興許在他身子裏有遠古的記憶,害怕蚩尤的坐騎齧鐵吧。(齧鐵就是大熊貓)


    破曉時分,第花迷瞪的眼,看到夔牛,確切的說是看到夔牛旁邊散落一地狼的內髒,直接就嚇暈了。可憐的第花短短兩天嚇暈了三次,並非她較弱無力,東施效顰,實在是營養不良,貧血所致。


    聽到唿聲,小彘跑了出來,小小娃娃大叫一聲,也暈了半條命了,太惡心了,夔牛手裏抓著血糊糊的狼肉,嘴角滴著狼血,任誰也受不了這個場景。


    雕仇丹青從殘垣上跳迴後院,眼睛一咪:“夔牛,別再吃生肉了,對腸胃不好。”


    夔牛順從的嘶吼了兩聲,又長嘯兩聲,兩隻巨拳如同金剛般捶打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你感受到明鳥危險,不過沒事了,她還活著。”夔牛來自何處,無從知曉,從小就跟著尉遲潔,是她形影不離的侍衛。今日隻怕是第一次與自己的主人分離。夔牛垂下腦袋,眼神中充滿欣慰,拿出他的血初四,將狼肉一塊塊切割分開。


    蘇醒的第花實在忍受不了滿地血腥的院子,幾乎嘶吼的讓雕仇丹青打水衝洗。自己的主人被一個小丫頭訓斥,夔牛咧著嘴,呲著第花,人世間的事情可一可二,第花被他都嚇暈了三次了,勉強有點免疫力,她挺起胸脯也呲了一下嘴:“你再嚇我,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牛肉幹。”


    不得不說,夔牛還是有可愛的一麵的,畢竟跟著明鳥那麽多年,對女孩子或者說善待他的女人有著難以描述的順從。夔牛吐了吐他那寬大的舌頭,形象太過怪異,第花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那是一個“示好”的表情。


    紅柳枝烤羊肉,用的是南疆的本地羊肉,加之就地取材,用紅柳的樹枝削成木簽來烤羊肉串,羊肉的香自不待言,用紅柳枝穿著烤,更平添了幾分紅柳的樹香,且更具地道特色,此時此刻,既沒有羊肉也沒有紅柳枝,可那份技藝卻是正兒八經的,雕仇丹青就是一把好手。明鳥從小就喜歡丹青哥哥的手藝。


    長長的木簽子是剛做好的,根據火候翻烤狼肉,沒用多長時間,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也許比不上羊肉鮮嫩,可對於數月才聞肉味的小彘來說,迷漫著肉香的地方無異於人間仙境。


    第花有些愧疚,憑她的能力實在難讓小彘吃上肉食,能囫圇吃個飽飯就很不錯了。


    可用的香料少的可憐,隻有薑蔥和一點點鹽巴,雕仇丹青也無可奈何,隻好將就了,粗鹽撒在肉上和狼油產生出化合作用,讓肉香更加勾起舌後的味蕾。小彘的口水都流出來了,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極度渴望的看著遞給第花的第一串狼肉串。


    “你先吃。”


    “你先幫我吹著。”小彘將鼻子更加湊近火堆,似乎想讓自己進入香氣的世界。


    “你對你弟弟真的很好呀。”這個小彘不過是窮娃子,卻被第花養出來了小少爺的做派,雕仇丹青這話有些反話的意味,可惜第花並沒有聽出來,仔細的吹著烤肉。


    雕仇丹青搖搖頭,根據他的經驗又有一串好了,小彘伸手要拿,雕仇丹青卻說:“給你娘先拿一串去。”住了這裏幾天了,那少婦一直沒有出過門,要不是裏屋時不時會傳來一陣嘶吼,他甚至都會忘卻還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小彘臉上有些不滿,但還是照做了。小小的身子站起來:“我喜歡焦一點的,你多烤一會,謝謝。”


    還是很懂禮貌嘛,雕仇丹青覺得自己心眼小了,烤的更加細致。


    吃肉串有點好處,炙烤的溫度極高,需要一段時間冷卻才好食用,三個人圍坐在火堆前,麵對麵,除了美食的誘惑,還有參與的樂趣,小彘時不時上前用他的小手幫忙翻烤,第花也拿著涼好的肉串逗一逗還在繈褓的小妹雪兒。讓她那細嫩的舌尖感受下世間五味。


    第花身上已經不那麽臭了,青鳥臨走前,拿著刀逼著第花好好的搓洗了一番,那一身餿衣也挖了一個坑埋了,換上了一套不合身但還清爽的衣裳,還找了一條碎布頭,簡單挽了一個頭巾。


    煥然一新的第花,倒是讓雕仇丹青眼前一亮,就連青鳥也不免讚歎,中原女子的膚質就是比沙土侵襲的西域女子更加細嫩,也不由的告誡雕仇丹青“莫要偷人。”


    “他一直吃生肉嗎?”夔牛不喜歡吃熟透的烤肉,最多吃那種帶著血色的肉片,這讓第花很不舒服,看著他一口一片吞食這半生不熟的狼肉,甚至有點反胃:“難道他就是昆侖奴?”


    “他不是,昆侖奴是黑人,你看他黑嘛?”


    “黑。”


    “額”雕仇丹青看著曬的黝黑的夔牛,這倒是不好解釋了,他有些犯難。


    “黑人就是比木炭還黑的人。”小彘的解釋很完美。


    “人怎麽可能那麽黑呀。”第花不相信。


    “《舊唐書·南蠻傳》曰:“在林邑以南,皆卷發黑身,通號‘昆侖’,夔牛不算黑,隻不過曬的太多而已,他應該是白種人,你看,他眼睛瞳孔是淡藍色的。”雕仇丹青指著夔牛說道:“夔牛,睜開你的眼給第花姑娘看看。”


    第花第一次直麵夔牛的眼神,果然不一樣:“還真像索爾金絲人。”


    “索爾人?金絲人?也是白人?”


    “應該是吧,都是金黃的頭發卷卷的,眼珠子跟我們也不一樣,藍色的。”


    “索爾人在哪裏?他們是怎麽來的?”雕仇丹青追問到,他對這個世界太陌生,一直在西域征戰,從南疆打到北疆,從北疆穿過隴西,哪裏民族、部落雖多,史籍文書卻少的可憐,即便是進入長安,瀧朝的皇家書庫對描述華夏的史書也寥寥無幾,瀧朝是一個叫做折白的遊牧部落建立的,他們來自更加遙遠的西方,一路遷徙,雕仇丹青勉強知道一點,折白人一路向東,擊敗了沙陀、迴鶻,最後在關中建國,以前不起眼的沙亭人才得以強大起來。


    折白人建立的瀧朝,前後延續數十年,就滅亡了,長安裏的史籍大多還是百年前史官撰寫的。


    “什麽時候來的,這可說不清了。”第花咩了一下嘴唇,嚐試著迴憶一番:“聽我外婆說,她娘年輕的時候,金絲人就占據了河間,後來被太祖趕到了索爾家園,海的那邊。還有一些就在淮方,那些人可壞了,到處殺人,我們都把淮方叫做鬼方,沒人敢去。”


    與此同時,一塊帶血的破布丟在地上,被擦拭雪亮的刀刃重新迴歸冰冷的刀鞘,滿地屍首,這些都是前來接應獬豸的。


    按照獬豸的計劃,隻打算把明鳥迷暈,指引這些二王子的人去襲擊雕仇丹青即可,他原本不打算暴露自己,他已經在雕仇丹青身邊積累了足夠的軍功,雕仇丹青並沒有兒子,隻要二王子稍加提點,身為漢人的獬豸很有可能成為雕仇部的司長,畢竟雕仇部漢人占據了七成,而獬豸當選,在外人並不知道他投靠二王子的情況下,可以少很多阻力。


    可惜現在一切美好的願望都隨著新一天太陽的升起,成為昨日的夜幕,沒人知道夜幕下的隱私,明鳥麵對太陽即將升起的方向,虔誠的禱告“丹,這些人,明鳥幫你清除了,你要好好的,等我迴來。”說罷牽了兩匹馬,飛馳向西而去。


    獬豸這種級別的雙麵間諜,明鳥猜的不錯,除了二王子能夠單線聯係,其他鐵勒是不可能知道他是誰的,唯一接頭方式就是印信,明鳥從獬豸身上搜出二王子的印信,這些鐵勒自然深信不疑,而且明鳥跟雕仇王子的曖昧關係,各部鐵勒多少都知道點。


    見到明鳥後,領頭的鐵勒將埋伏在各處的部下匯集起來,這些人既不疑心,也有些小瞧這唯一的女鐵勒。


    “密爾迭”,西域特有一種黑色無味的秘藥,可以讓人渾身無力,產生幻覺。但是這種秘藥並不好施放,因為黑色過於紮眼,雕仇丹青將它塗抹在獬豸所騎馬匹的背上,一夜馳騁,此藥隨著汗液侵入肌膚,完成施毒。獬豸臨死前的臆想就是此藥產生作用後的結果,短暫的亂人心智,讓明鳥一擊而中。


    其實這並不是雕仇丹青的計劃,他原想路上明鳥能夠製住獬豸就好了,隻不過明鳥發現獬豸給她施放蒙汗藥之後,便猜到獬豸打算招來幫手將對雕仇丹青不利,才決定出麵將其擊殺。


    顯然這種依靠騎馬出來,毒液順著汗腺施放效果不好,若非明鳥堅持夠久,獬豸強攻不下,大汗淋漓,藥效才得以發揮,否則再晚一點,明鳥也無迴天的可能。


    對付這些二王子的鐵勒就簡單了,明鳥隨意打了一隻野味,將密爾迭塗抹,加以烤炙,事先服了解藥,與那些鐵勒同吃,藥效入口發作,鐵勒們苦練十餘年,卻在清醒的時候被他們所蔑視的女人一個個割喉,當真可憐。


    這廂品嚐著烤狼肉,那廂卻有一些人因為烤肉殞命,正所謂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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