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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五年的秋,縱論是西蜀,都感覺到比以往要來的短一些,那日漸冷冽的蕭瑟秋風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即將進入初冬的征兆。


    八月底收了稻穀之後,家家戶戶便進入了一個短暫且忙碌的時期。


    不過這是相對於大人們來說的,小孩子則要不同。


    鄉野之間,三兩成群的孩子在田野阡陌之間嬉戲打鬧,或是牽牛於夕陽西下。


    小城鎮上,每當黃昏時候,原本逐漸冷清的街道上,便會像往常一般響起一陣嘰嘰喳喳的說笑聲。


    那些老人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搬把椅子放在大門口,看著這片大地上的希望種子,嘴角泛起打心底裏蔓延而出的笑意。


    他們中間的大多數,都是在之前那個戰亂的西蜀裏成長起來的,在生活朝不保夕之中,滿是對未來的擔憂,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過上這般閑逸的生活。


    無論外麵的人怎麽看那位統一了西蜀的王爺,在這一撥人心中,那位年輕王爺,比曆史上君臨這片大地的任何一位君主,做得都要好得多。


    西蜀以北,過了武陽山脈,便進入了武王李長安的封地武州。


    武州西北三千裏之外的降州地界上,雖然早早便進入了凜冬,但今年不似往常,如今的降州,隻怕比曆史上的任何一個年份都要熱鬧許多。


    光是已經顯山露水的實力,便已經達到了十七家之多,更別提那些還在暗地裏觀望的勢力了。


    能夠吸引天下各方豪傑匯聚於此,自然是斷劍城鑄劍山莊那柄號稱是絕世神兵的未出爐寶劍。


    原本神兵將在這兩年內降世的消息隻有鑄劍山莊內部極少數人才知道,但不知怎的,這個消息在某一個時刻便開始不翼而飛,先是整個斷劍城人盡皆知,再在數日之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竟然都傳到了江南的地界上。


    如今的局麵來看,鑄劍山莊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斷劍城一處酒樓上,一個眉目清明,一襲玄色衣衫的男子手持折扇獨立於窗戶邊上,遠遠的透過這座城池的街道與樓宇,望向遙遠的天際。


    黃昏時刻,殘陽西下,雲若火燒,緋紅散亂。


    從半旬之前來到這降州開始,段雲鋒便開始著手整理這降州的情報。


    從隱匿在這降州的藏鋒閣鋒士搜集到的情報來看,如今覬覦這絕世神兵的勢力,大概有近四十家。


    其中值得西南王府注意的,已經顯山露水的勢力之中,有四家,暗地裏的,也有五家。


    並不是說其他的勢力便不強,隻是,強中自有強中手,要知道藏鋒閣的身後,是整個西南王府,就算是一流勢力,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住西南王府的怒火,更何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來渾水摸魚分一杯羹的二三流勢力了。


    明麵上的,是烏斷族、臨水王家、天宗,還有便是與王爺陸傾川和郡主陸攸寧身世有關的羽皇族,這四家之中,又屬那羽皇族的處理最為麻煩。


    按照郡主的意思,是務必要保證這幾個人的安然無恙。


    若是這幾個人不去瞎摻和這個朝廷故意設下的局還好說,關鍵是這幾個人應該就是奔著那神兵去的,這就難辦了。


    暗地裏,魔宗的四大護教法王肯定至少來了兩位,百裏長風和君陌來了沒有,這個不好說,反正都是棘手。


    除了魔宗,還有昆侖劍山,江南的一撥隱士劍修,北齊的魔道大佬。


    最後便是這一切的幕後推動者了——大唐朝廷。


    準確來說,應該是‘天網’才對。


    總而言之,這斷劍城,真是熱鬧無比。


    在段雲鋒所在的酒樓往西,隔著四條街道的一處宅邸之中,烏斷族少主烏少天在院子裏來迴度步,等候著消息。


    不一會兒,一個家仆現身,恭敬的說道:“啟稟少主,寒冰仙子來了。”


    烏少天聞言,悶悶不樂的麵容上總算是有些些許的笑意,趕緊出了院子,前去迎接。


    宅邸外的馬車上,以女子手提一柄長劍,向宅邸大門內走去。


    那烏少天一轉過那道洞門,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她烏發輕挽,以一支銀鳳鏤花白玉長簪束成。


    那是一位穿著古煙紋碧霞長裙的絕世美人,一頭絲綢般光滑的黑色長發讓烏少天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青絲,一點來自天山雪蓮獨特的淡淡清香自他身上傳來,與那銀鳳鏤花白玉長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她的出塵。


    那的麵容上,有一層冰碧色的麵紗遮擋了她的傾城容顏,但是光是那雙仿佛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的眸子,便足以令人自慚形穢。


    烏少天看著冷靈兒,麵容上滿是喜悅之情,道:“冷師妹到來,迎接來遲,恕罪恕罪。”


    這烏少天早些年的時候曾經在天宗待過一段年月,雖然未曾拜師,卻也經受過天宗的師門教誨,算起來入門的時間確實比冷靈兒要早上一個月,稱一聲師妹按道理來說沒什麽問題。


    冷靈兒溫言道:“烏公子,此番前來是奉了師命,與烏斷族商討合作一事。”


    烏少天聞言,笑道:“這點我知道,家裏的長老前來說過了,不如我們先進去,坐來下再細細詳談?”


    冷靈兒微微頷首,與烏少天一道進入內院大廳。


    ......


    “吳大人饒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女子故作害怕驚恐的磨樣,拉著吳漾的衣袖一角求饒。


    “哎。”吳漾歎了口氣,微笑著看向撒嬌的妙玉,說道:“也不知道這靈魂羈絆到底該不該簽。”


    “你後悔了?”女子一本正經的看著吳漾說道。


    吳漾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有點兒。”


    “現在才後悔,晚了。”那女足挽著陸子初的手臂,笑道。


    吳漾伸手撫了撫妙玉的秀發,說道:“那如果我當年後悔了呢?”


    “那也沒用,因為靈魂羈絆無法可解。”妙玉說著,故作惋惜道:“沒辦法,你隻好從了本小姐。”


    吳漾淡淡一笑,推開了門:“先進去吧。”


    打開燈,吳漾當即便愣在了那裏,看著滿屋的淩亂不堪,眉頭微觸,口中喃喃道:“遊龍劍法,果然,執念是他的。”


    ......


    “嗯,蓮生,我可能要出去一些時日,閣中你多照看一下。”吳漾說道。


    “好。”被喚作蓮生的櫃台少年點了點頭。


    突然,吳漾胸前的玉墜閃過一道瑩瑩玉光,而後一道身著裙袍的倩影便浮了出來,飄到蓮生身邊,在他耳際低聲說了幾句話。


    “師娘,我知道了。”蓮生頷首,微笑著點了點頭。


    透明倩影微微一笑,而後飄到青年男子身邊,說道:“走吧。”


    吳漾點了點頭,而後出了店門。


    巷道中燈火昏暗,路燈隔著十米左右才有一座,一直蔓延至遠處,宛若一條蜿蜒盤旋的龍。


    他走著,身旁的倩影與他並肩浮著,偶有來人,卻好像根本看不到懸浮的透明身影一般。


    突然,她挽住了他的手臂,在他的臉上噠吧一口。


    他臉色微紅,但沒有閃避淡言道:“這是在外麵。”


    “除了你和蓮生外,又沒人看的到我。”透明倩影說著,腦袋依偎在他的肩頭。


    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他淡淡一笑。


    “妙玉。”他輕聲叫道。


    “嗯?”那女子依然依然依偎在他肩頭,美眸未睜,莞爾說道:“你是想問我剛才和蓮生說了什麽對吧。”


    他沒有太驚訝,他點了點頭,問道:“能讓一向不苟言笑的蓮生都展露笑顏,應該很有意思。”


    “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讓蓮生給你準備一碗銀耳蓮子羹。”女子笑道。


    “就這樣?”他有些不解,這孩子就沒怎麽笑過幾迴,給自己買一碗銀耳蓮子羹就能樂成這樣,不大可能。


    “我還說,你這次把另外一把越王八劍帶迴去的時候先給他玩兩天再放迴閣中。”女子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說道:“我的吳大人,您會答應人家的,對吧。”


    “哎。”吳漾看著身旁的女子,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真拿你沒辦法。”


    “這次會不會又是空手而歸?”女子看著滿天星辰,眸子裏澄澈明亮,說道:“兩年前好像也是這樣的星空呢。”


    “應該不會吧,越王八劍劍靈之間互有羈絆,一旦就如同你與我一般,一旦對方在附近出現過便會有所感應,這掩日早晨的異動應該就是感應到了劍靈的存在。”吳漾說道。


    ......


    突然,睡夢中的吳漾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迷茫,久久未能迴過神來。


    他看了看四周,昏暗的房間內,僅有月色入戶。


    他有些分不清這裏是夢還是現實了。


    在夢裏,他看到的那一幅幅畫麵,感覺是那樣的真實,特別是那個姑娘,自己是不是以前在那兒見過?


    越王八劍...


    妙玉...


    蓮生...


    吳漾在行中一遍遍的念叨著這幾個名字,努力想要迴憶起什麽,卻好像也隻能止步於此了,無論他再怎麽想,始終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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