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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錘沉聲道:“請袁帥允許末將親自領兵剿滅賊寇,待賊寇伏誅之後,末將願以命謝罪。”


    袁崇風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周大錘,沉默片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待到袁崇風騎馬遠去之後,周大錘漠然而起,走迴營帳之前,周大錘漠然道:“傳令下去,一個時辰內,全軍集合。”


    營帳外,那兩列將官校尉單膝跪地,右手橫胸,沉聲道:“領命!”


    ...


    豎日清晨,西南王府,鹿鳴山禦文樓中,陸傾川於主位上端坐,一雙冷漠的眸子盯著那封從雲州火速傳過來的密報,麵色陰沉。


    密報上那新州流寇四個字,陸傾川恰巧知曉。


    過去的一年多歲月裏,陸傾川與林默兩個難兄難弟走南闖北的,在成州曾經看到過兩方人馬密會做一些無法暴露在天日之下的勾當。


    恰巧,其中一方便是新州最大的流寇頭子‘嗜血天王’派出來的。


    陸傾川眼神一掃,城鎮再小,也是一座城,能將一座城鎮在一個時辰內變成廢墟,如此規模的流寇,新州境內,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少頃,段雲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段雲鋒,參見王爺。”


    陸傾川冷聲道:“進。”


    段雲鋒進入屋內,看著陸傾川獨自坐在那裏,宛如一頭處於爆發邊緣的窮奇,冷冽的氣勢,恍若凜冬之季極北邊緣的罡風,令人不寒而栗。


    陸傾川問道:“雲鋒,關於西北新州那夥流寇,查的如何?”


    段雲鋒開口道:“所有能夠調動的藏鋒閣鋒士,都已經出動,目前已經初步判定,要麽是王四海,要麽是孫浮屠。”


    陸傾川冷聲道:“讓那些人不用再查王四海了,直接給我查出孫浮屠那狗東西的動向。”


    段雲鋒麵色一愣,後道:“好,我這就去。”


    隨後,段雲鋒離去。


    屋內,陸傾川右手放在桌上那封密報之上,之間輕輕地叩擊桌麵。


    鹿鳴山下,溫先生坐在書房中,桌上擺著的同樣也有一封密信,信上說的內容大致與陸傾川見到的那封無二,隻是多提了一個人名。


    鄭觀海。


    此時的鄭觀海,獨立於一處宅院中,喝著去年春末夏初的嫩尖兒茶,淡淡的茶香從那上好的茶杯上飄散開來。


    他的麵容上,少有的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是近月以來,難得辦的最是舒心的一件事情,能飲一杯無?


    但喝酒誤事,隻好以茶代酒,遙敬陸傾川。


    “陸傾川,就算你活著迴來了,我鄭觀海也有辦法叫你一無所有。”


    說著,鄭觀海大笑道:“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


    陸傾川大清早的便到了鹿鳴山的山巔之上,那裏,那頭雙眸閉著睡去的兇獸窮奇一雙流火金眸猛地睜開,碩大的身軀立刻便站了起來。


    陸傾川看著這個從小便跟著他的窮奇蹭過來,冷漠的麵容上勉強有了幾分笑意。


    捋著那巨大獸頭上的毛發,陸傾川笑道:“好了,我要去琅州一趟,你去不還是去?”


    聞言,那窮奇的頭顱立刻便伏了下去。


    陸傾川笑著,一躍而起,站在了窮奇的背上。


    “咱們走。”


    窮奇似乎聽見了陸傾川的指令,雙翼猛然一震,碩大的身軀一飛衝天,虎嘯世間。


    整座錦官城,整座王府之內,都依稀能夠聽見那聲吼叫。


    接著,錦官城由北至南,無數的人都不禁抬頭望去,窮奇從空中一閃而逝。


    眼力稍微好上一點的,甚至能夠隱隱看到窮奇之上站著一個人,身著一件錦繡蟒袍。


    有人心生神往,有人自慚形穢。


    陸傾川站在窮奇的背上,不出兩個時辰,已然到了琅州邊境


    陸傾川看著那山梁為線,密林分界的西蜀與南疆的邊界,此時,整個邊界之上駐紮著一批又一批的天策軍軍隊。


    陸傾川淡淡的一笑,大概,幕後那些家夥,會以為自己已經得手了吧。


    ——


    大唐天策城中,連日以來都快被來往拜會的賓客給踏破了的門檻,如今好上了一些。


    武王府邸內,花園中傳出一陣破風聲,一聲接一聲,緊促急迫。


    一身著灰白勁裝的青年手持一杆大戟,心念所至,手中大戟戟隨心動,風拂過,大戟前方銳利處大有將風割開之勢。


    舞完一套戟法,李長安的額頭上冒出些許熱汗,他看著門邊不知何時出現的陳勳。


    “今日怎麽迴來的這麽早。”李長安一邊走向邊上的武器架子,將手中大戟放在架子上,一邊說道:“怎麽,今日沒去殺人?”


    陳勳淡然道:“過兩天就是京考了,如今你們大唐那些官老爺們的府上,大多都守衛森嚴,沒找到機會。”


    李長安活動著手腕,向屋內走去,說道:“照你這樣殺,能殺幾個是個頭?”


    陳勳也跟著李長安進了屋,不過他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神色間有些異樣的看著李長安,道:“到了大唐這兩個月,你沒有絲毫的動作,直覺告訴我,你會在過兩日的京考上做文章。”


    李長安有些欣賞的看了看陳勳,而後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盞茶,頷首道:“你的直覺是對的,所以,你可以把你那刺殺手段放一放了。”


    “你準備怎麽做?”


    李長安嘴角微揚,笑道:“還能怎麽做,京考是我那皇兄定下的規矩,一切都得按照程序來,咱們是大唐奉公守法的人,自然不能也不會在程序上做手腳,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幫幫那個主官大人,免得有些東西他查不到,有些東西毫無頭緒。”


    陳勳聞言,眉頭微蹙,道:“你手上有那些狗官的貪贓枉法的證據?”


    李長安點了點頭,“一直都有,不過我這個人喜歡財不露白,一直攢著而已。”


    “需不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麽?”


    李長安笑道:“倒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現在去辦一下。”


    於是乎,當天下午酉時一刻,前幾日剛剛在朝堂上覲見天命皇帝陛下的此次京考主官王守心王大人的府中書房內,那張楠木書桌麵上,規規矩矩的放著一本賬簿。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身著三品文官官補子的老人,頭上戴著烏紗帽,花白的鬢發依稀可見。


    這位名喚王守心的老人習慣性的拐彎,進了書房。


    當看到書房之中的賬本之時,他先是疑惑了一下,而後豁然開朗,伸手拿起賬本,隨手翻看了幾頁後,便開始從同一頁又一頁的逐字逐句看去。


    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王守心也是有些心悸。


    這麽多年以來,咱們大唐這個朝堂上,竟然藏了一個如此大的蛀蟲!?


    王守心將賬簿放在了桌上,開始來迴度步。


    無論是何人將這本賬簿送來的,是出於為國家社稷著想,還是為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作為天子授命的京考主官,他都有責任揪出這些害群之馬。


    之所以認為是害群之馬,是因為王守心知道,這件事沒這麽簡單,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三,出於多年的經驗,他清楚後續肯定還有類似的東西送到他的麵前。


    ?


    這本賬簿或許隻是開胃小菜,一方麵在提醒王守心,這場京考不會那麽容易就度過,另一方麵,或許也是在告訴他王守心,後麵還有更大的證據在等著他。


    天命五年,真是個不太平的年份。


    王守心想著,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該去見一下子那個號稱天下才有一擔,我獨得八鬥風流的上官隱?


    一時間,王守心也有些犯難,說不準,這個老朋友,也對這次京考摻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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