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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日以來,整個青州城十分平靜,靜得有些詭異,令人感覺到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夜晚,青州城依舊繁華一片,燈火通明的青州城相比白日的人來人往,是另一種繁華。


    青州城西麵遠處的雪梅山莊之中,陸傾川身著窄衣領花綿長袍,外披一件軟毛織錦披風,正遠遠的注視著這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青州城,任憑似寒非寒的風從耳際的鬢發邊拂過,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青州城的城門外,兩個黑袍人正騎著快馬在官道飛雪中疾行,守門的都統也知道似乎知道這二人的來曆,平日裏的脾氣火爆的他,也就沒有阻攔,任由二人直接出城。


    出城之後,二人便將馬一直沿路騎到了西麵的雪梅山莊門前,立馬有隱衛出來將二人阻截,當他們露出那標誌性的幽綠色眸子之時,隱衛無聲帶路放行。


    之後二人在一個隱衛的帶領下,慢慢向山莊內走去。


    “你們晚了一刻鍾。”


    陸傾川的聲音平淡而自然,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風雪阻道。”


    “直接說明你的意圖吧。”


    “既然是你親自來了。”陸傾川看著那後一個黑袍人,也不掩飾自己的身份了,直接說道:“那本王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二人一聽這話,瞬間變得沉默了,特別是那個較高的黑袍人,他最是明白陸傾川的話,敢在大唐稱王的人中,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大唐的皇室子弟,另一種,是眼前這個看著便神秘莫測的年輕人。


    他們眼前這個男人,且不說後麵的勢力很強大,就是單單他一人,便猶如一頭不怒自威的絕世猛虎。


    那黑袍人揭下了帽子,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麵目。


    看上去年近不惑之歲,赤紅色的發色格外醒目。


    那雙幽綠色的眸子一直盯著陸傾川,來自上位者的威壓瞬間釋放,刹那間,屋子內所有的燈盞瞬間熄滅。


    陸傾川淡然一笑,沒有說什麽。


    不一會兒,兩個侍女手提燈籠,以火折子重新點亮了屋內的燈盞,而後慢慢退出閣內。


    陸傾川開口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蘇雲深是我的弟弟。”


    “知道。”赤發黑袍人漠然道。


    “我不想與你黃泉鬼城為敵。”


    陸傾川淡然的看著他,是不想,而非不能和不敢。


    “你認為,我會怕麽。”


    陸傾川說道:“你出現在這裏,就是最好的答案。”


    赤發黑袍人看著陸傾川,語氣中古井無波,開口說道:“現在全天下都在傳你已經死了,我隻是想來看看,所謂的真相。”


    “或許是吧。”陸傾川說道:“無論如何,你終歸是來了,所以,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赤發黑袍人冷冷一笑,冷聲道:“說到解釋,難道不是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麽。”


    “你需要什麽解釋。”


    “為何你西蜀的狗,會出現在我黃泉鬼城。”


    “你說的是,關天逸麽。”陸傾川笑道:“既然是我西蜀的狗,就算死了,又有什麽關係。”


    赤發黑袍人凝視著陸傾川的眼眸裏,帶著淡淡的怒火,道:“我曾欠一個人一個人情,答應幫他翼護關天逸。”


    陸傾川開口道:“你也應該有所耳聞,清風嶺之變,是他背叛了我。”


    “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所以,就算他沒死,我遲早也會親自去你黃泉鬼城走一趟。”


    陸傾川說這話之時,眼神之中閃現出了寒芒,繼續說道:“老城主還在的時候,我師父曾親自攪翻過你們黃泉鬼城。”


    ......


    待赤發黑袍人二人離開後,陸傾川的獨自憑欄。突然,陸傾川意念一動,一團黑色的氣體出現在陸傾川的右手手掌上方,陸傾川又伸出左手手掌,在上麵同時也出現了一團白色的氣體。


    “果然,還是不行。”陸傾川看著手上的兩團氣體笑著說道。


    “你剛剛有幾成把握?”


    陸傾川轉身,方天闕抱著長劍,斜倚著珠簾邊上的柱子,淡然道。


    陸傾川淡然一笑,道:“那黃泉鬼城城主感覺出來了我境界有所下滑,但他不確定我究竟下滑到了什麽地步,而且,他也應該感受到了你的存在。”


    “那人的實力,很強。”方天闕瞟了陸傾川一眼,隨口說了一句。


    “確實,半步神魄境的強者。”陸傾川說道:“不過就是有點慫,應該是在黃泉鬼城那個地方待久了,被所謂的鬼族複興大業所束縛了。”


    “若他方才放手一搏呢?”


    陸傾川無奈一笑,道:“那我一切的謀劃,都將化為泡影。”


    “我出手也一樣?”


    陸傾川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不過代價太大,他也不敢付出。”


    “你們很像。”方天闕頓了頓,繼續說道:“都活的太累。”


    “......”


    “應該吧。”陸傾川笑道:“這個世間,很多人都活的很累,若你不是生在極北之地,你或許也會很累。”


    “何以見得?”


    “百姓之累,在柴米油鹽醬醋茶,官場之類,在烏紗之爭,帝王之累,在天下之屬。”陸傾川說道:“你自幼生在極北之地,遠離是非之地,自然沒有這些感覺。”


    “我現在也沒有。”方天闕很隨意的說道。


    “你終歸會有的。”陸傾川看著方天闕,笑道:“步入是非地,便是是非人。”


    “我不缺衣食,不求錢財,不謀權位,不爭天下。”方天闕靜靜的看著陸傾川,反駁道。


    陸傾川沒有急著反駁他,笑嗬嗬的看著方天闕,道:“打個賭怎麽樣,不出五年,你終究會陷入一段是非事,那時候的你,將心亂如麻。”


    方天闕看著陸傾川那胸有成竹的樣子,沉默了一下,後道:“賭什麽?”


    “我若贏了,你來我西蜀做個將軍如何?”陸傾川笑道:“若我輸了,我每年給你兩壇子忘川閣的好酒。”


    想了想,方天闕點了點頭。


    陸傾川見狀,也笑了笑,暗道。


    方天闕啊方天闕,你或許還不知道什麽叫做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叫人,以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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