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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把握嗎。”方天闕說道:“黃泉鬼城。”


    “沒有。”


    陸傾川笑著,說道:“這世上哪有那麽多事情可在掌握之中的。”


    “我在北齊闖蕩的時候,聽到過許多人說起你。”方天闕淡然道:“在那些人眼中,你好像並不像你說的這般。”


    陸傾川笑道:“哈哈,哥可是活在傳說中的人。”


    方天闕深深的看了眼前的這個才二十四五的年輕人,他感覺得到,陸傾川雖然表麵上是在笑,但在心裏,由衷說不出道不明的苦。


    不過,他不說,他也不會問。


    第二日巳時,旭日光耀天策皇城,似乎即將驅散整個皇城的陰霾,又好像是在配合著紛飛的白雪掩蓋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痕跡。


    東宮前的殿前空地上,太子李景辰特地吩咐下麵的宮女太監不要管此處的積雪,因而,空地上的積雪已有小半尺的厚度。


    此時,一長一幼,攜手向外走去。


    殿前空地上上,侍奉的太監已備好特質的手套與雪具。


    李景辰看著拿著小木鏟奔跑的小瑞安,便想起了這些年的邊境戰事。


    當今天下,若論綜合國力,大唐當屬最強。


    但卻不可下細琢磨,這個所謂的國強民富,是相對而言的。


    若論軍事實力,北齊當屬虎狼之師,然其地域限製,民生不穩。


    若論財富,西楚之富庶,令人豔羨,然其軍力稍弱。


    二者綜合而言,大唐當屬第一。


    恰如江湖一般,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有貧富極端分化,便自然會有紛爭。


    恰如西楚與西蜀有十萬大山做天然屏障一般,西楚與北齊之間也有三條山脈阻隔,西楚更是耗費無數財力鞏固邊防,因而,北齊無法從外部撼動西楚分毫。


    於是,北齊人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大唐身上,常年巧借名目以攻伐劫掠,致大唐邊疆民不聊生。


    這皇宮中都能有如此爛漫的笑容,天下也應要有。


    想著,遠方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李景辰轉頭,眉頭微皺。


    一身素青宮裝打扮,麵色陰白,眸子狹長微揚,時時刻刻帶著微笑,卻讓人感覺寒冷。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趙顯走近行禮,低聲說道。


    “趙總管何以在此,若說是巧合,未免也有些太巧了。”李景辰看著趙顯,直言不諱。


    趙顯一愣,隨後淡淡一笑,言道:“不愧是太子殿下。”


    “你千方百計的用四弟引本太子前來,所為何事。”李景辰的語氣淡漠,不像是在發問,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語。


    “實不相瞞,奴才如此大費周章,是想幫助太子殿下。”趙顯抬起頭來,站在李景辰身邊,似是看著遠處的李瑞安,又像是眺望天際。


    “哦?”扶蘇淡言道:“幫助我麽,不知本太子有何事,需要你來幫忙?”


    “殿下,如今陛下有三位皇子,除了您以外,四殿下年幼,又與殿下您親近異常,大可不必憂心,但二皇子呢?”


    說著,趙顯不露神色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太子李景辰,繼續說道:“奴才願輔佐殿下,鞠躬盡...”


    啪!


    話音未落,李景辰抬手便是一耳光,接著,趙顯的右臉便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


    “大膽奴才!你讒言離間皇族子弟,可知罪!”


    趙顯聞言,顧不得捂著臉,立刻跪了下來:“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


    “哼。”


    李景辰漠視著地上跪著的趙顯,嚴聲道:“你身居禦膳監要職,隻管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是膽敢有下次,本太子定當上斬了你的狗頭!”


    “是,是。”趙顯惶恐:“謝太子殿下,謝太子殿下。”


    李景辰不言,揮袖而走。


    待到李景辰遠走,趙顯才緩慢起身,大風侵蝕著被李景辰打過的火辣辣的右臉,鑽心的疼痛使趙顯麵色變得陰沉,他的眸子裏泛著寒光與怨毒。


    宮闕轉角,一人手持竹簡,似乎在候著李景辰一般。


    趙顯遠遠的看著,也不顧麵上的疼痛,陰冷一笑:“楊密啊楊密,怪不得你不願與我一道,原來早已投靠了太子這根高枝。”


    “李景辰,今日之辱,他日必當以血償還。”


    趙顯深深吸了一口氣,濁氣盡吐。


    臉上雖然疼痛,但這個時節經風一吹便會麵頰發紅,所以右臉的異樣並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突然,四皇子李瑞安拿著風箏跑了過來,看著遠處宮闕邊與人交談的李景辰,便問趙顯道:“趙顯,皇兄為何走了?”


    “殿下,您看到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了嗎?”趙顯看著遠處的李景辰與楊密二人,目露陰冷,既然李景辰已經自信到以為帝君之位非他莫屬,那就來試試吧。


    李瑞安順著趙顯的眼神看去,雖然隔的比較遠,但還是能夠看清楚皇兄李景辰身邊有個人。


    “他是誰?”李瑞安問道。


    “殺害胡娘娘的元兇。”趙顯佯裝痛心的說道。


    李瑞安愣了,手中的雪具一下子便掉在地上:“可是父皇和皇兄都說,母妃是病逝的。”


    “先迴去,奴才再和殿下細說。”趙顯說道。


    四皇子李瑞安愣愣的點了點頭,任由趙顯牽著手,向另一邊走去。


    一北風起,順勢到洛陽。


    洛陽城東一百五十裏外,稷下學宮淩頂山湖畔別院中,顧傾城端坐在書案旁,執筆丹青。


    畫中,延綿不絕的山脈裏,一座千丈孤峰若隱若現,矗立在朦朧的雲海之間。


    這座山峰很高,卻也很美,繁密的樹林將其間的石階層層覆蓋,星星點點的亭台樓閣鑲嵌在山間,宛若渾然天成,仙境大致也不過如此了。


    這座山峰之巔,淡淡的雲霧之氣縈繞著,使精致的無塵亭若隱若現,平添了幾分朦朧韻味。


    悠揚的古琴聲從一旁的伏案上傳出,琴旁,香爐內淡淡的龍涎香飄然而出。


    琴弦之上,那雙修長而精致的手輕輕搭著,座上之人,任憑微風拂麵,衣襟隨風輕舞。


    他的年紀看上去頂多不過二十來歲,生著一張極其英俊的麵龐,五官仿佛是經過精心雕琢的一般完美無瑕,配上此番書生打扮,隱約間散出一抹不經意的冷淡。


    這是一種足以令天下懷春少女為之傾倒的吸引力。


    他有著一頭墨染長發,未經任何的束縛,隨意的披散著,隨風揚動。


    在他的身後不遠之處,一頭生著巨大白色羽翼,身形如虎卻又要大上好幾倍的巨大兇獸靜靜的趴著,身子將青年整個人都護在其中,獸眸似閉非閉,舒緩而沉重的喘息聲攪動著周邊的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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