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迴事,我狐疑地問張子昂:“張子昂你怎麽會在這裏?”


    張子昂卻緊緊地拉著我,他問我:“你是怎麽來到這裏來的?”


    我看見他這樣鄭重的神情,知道事情不是這麽簡單,我說:“我起了一個卦就來到這裏了。”


    張子昂聽了也沒有繼續說什麽,但是我從他的眼神裏知道我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他說:“這裏是卜卦師的禁地,輕易是來不得的。”


    我想問的也是這個問題:“既然是禁地為什麽你也會在這裏?”


    就在我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忽然聽見有什麽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訓著聲音看過去,是從我出來的老房子的那個院子裏發出來的,我於是看向了那裏。張子昂也聽見了這個聲音,他說:“糟了,你驚動到那個東西了。”


    我正想問是什麽東西,就感覺張子昂猛地推了我一把。我隻是依稀地聽見他和我說:“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然後我就被這一推感覺墜入了深淵一樣,很快就從卜卦中驚醒了過來,在驚醒過來的那一刹那,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跟著我一起迴來了,幾乎是同時,我聽見我的耳邊響起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已經看見你了,你逃不掉了。”


    我慌忙看向身邊。卻什麽都沒有,隻有亦揚和宣然都疑惑地看著我,我迷糊的眼神漸漸迴到現實,隻是剛剛那個聲音的尾音還在耳邊迴響,似乎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一樣。


    但是還不等我進一步地思考,我猛地感覺到一陣尖銳的刺痛從心口猛地擴散到全身,這種像是心口裏麵有什麽東西斷掉一樣的刺痛說來就來,讓我沒有任何防備,就猝不及防地跪到在了地上,我用手僅僅地抓著左胸口的衣服,卻得不到絲毫的緩解,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動,我的眼睛在急劇地放大,好似正在經曆死亡一樣,我隻是依稀聽見宣然好像說了一句:“石頭的天宮位上,似乎……”


    後麵的我就沒有聽見了,我隻感覺耳朵“嗡”地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聽覺,我感覺我耳邊有人好像和我窸窸窣窣地說著什麽,但是我聽不清,而且這個和我說話的人並不是亦揚和宣然,這點我是肯定的,像是還有一個人在和我說話。


    這種感覺直到我的耳朵重新恢複了聽覺才結束,在我聽覺恢複之後,心口劇烈的疼痛也消失了。我感覺有些脫力,完全靠亦揚扶住我我才勉強能站起來,直到站起來我才發現我全身都是汗,亦揚很顯然是被我身上忽然的這個情形給嚇到了,他問我:“石頭,聶沒事把?”


    我沒有立即迴答,因為我也說不上來,我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然後我才聽見宣然說:“他一定是去了那個地方了。”


    我聽見宣然這樣說猛地看著宣然我,我問他:“你剛剛說什麽?”


    宣然重複一遍說:“你這樣的情景,絕對是去到那個地方了。”


    亦揚還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他問:“你說的是什麽地方?”


    宣然說:“那個地方被稱為卜卦師的禁地。你剛剛應該是到那裏去了。”


    他說的和張子昂的話語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問:“你去過那裏?”


    宣然搖了搖頭,他說:“是這個身體裏的記憶,我的記憶幾乎都沒有了,我即便去過也已經不記得了。”


    我看了他一眼,我問:“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為什麽被稱為卜卦師的禁地?”


    宣然說:“那裏被稱為卜卦師的禁地已經是很委婉的稱唿了,如果說直白一些,那裏簡直就是卜卦師的噩夢,也是眾多卜卦師的葬身之地。”


    我馬上感覺全身都冷了一下,我問:“為什麽?”


    宣然說:“為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卜卦師在起卦的時候都會借助一樣東西。很多時候借助一件東西起卦不全是因為起卦需要借力,而是為了防止起卦後誤入這個禁地的時候,能有一樣東西指引自己脫離這個地方,不過一般卜卦師隻要進入這個禁地裏,大多都無法脫離,就永遠淪陷在裏麵了,再也無法出來。”


    我問:“淪陷在裏麵,就是死了?”


    宣然點頭:“可以這麽說。所以起卦並不是那麽輕易的事,每一次起卦都會有概率進入到這個禁地裏麵。”


    我之前並不知道起卦還有這樣的危險,要不是這次我自己經曆了,我根本不會知道還有卜卦師的禁地這個說法,但我還是不明白,我繼續問宣然:“為什麽起卦會進入這個地方?”


    宣然搖頭說:“這就不知道了,至於這個禁地又是什麽地方,沒有去過也不會知道,像你進去了還能出來的,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張子昂當時的申請如此緊張,這麽說來還要感謝他推我的那一把,要不是這一把。我根本就無法迴到現實之中,隻是在醒來的那一刹那,那個耳邊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從那個禁地出了來。就在我身邊一樣。


    我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恢複了一些,我記得在我耳朵失去聽覺之前宣然說的話,我於是問他:“我當時好像聽見你說我的天宮位怎麽了,是怎麽迴事?”


    這個時候渲染卻奇怪地看著我。他看了一眼亦揚問我:“當時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我明明什麽都沒有說。”


    我也看向亦揚,亦揚神情嚴肅地看著我,他說:“當時他的確什麽都沒有說,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內心再次驚了一下,我覺得這就奇了,如果他並沒有說,那我聽見的是誰的聲音?我家爹那明明就是宣然的聲音,還是說當時我的確是因為刺痛進而產生了幻覺?


    宣然堅持自己沒有說,亦揚也幫他作證,亦揚不可能撒謊騙我,於是我也信了,我隻是覺得奇怪,難道是我真的聽錯了?


    不過我很快我發現了另一件事,我說:“我好像感覺不到天牢星該對我的壓製了。”


    為了應證這個感覺,我往前又走了幾步。果真感覺不到任何被壓製的感覺了,此前寸步難行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但是我看亦揚和宣然好像易依然在承受巨大的壓力,根本無法像我一樣向前自由移動。


    發現自己可以移動之後,我看了一眼亦揚和宣然,我說:“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找薛明顏。”


    說完我順著薛明顏消失的地方走看了進去,而且整個過程非常自由流暢。就好像這個壓製的卦象已經根本不存在了一樣。


    但是更讓我覺得驚訝的而不是在這裏,而是太平鎮裏麵裏麵的建築,我發現裏麵的建築和外麵的建築完全不是一種風格,光從建築上看,這裏麵完全是另一種風格,好像和外麵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


    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我皺了一下眉頭,我感覺太平鎮裏隱藏的秘密,恐怕不單單隻是卦塚這麽一個,又或者說卦塚可能隻是最表麵的那個謎團,但是在這下麵,還藏著什麽,而這個謎團,很可能就和這兩邊不同的建築。


    裏麵的建築要比外麵密一些,而且多數都是保存完整的,並沒有像外麵那樣因為經年的荒廢而倒塌甚至像是廢墟一樣,這裏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完全封閉了的鎮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這裏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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