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躺在炕上休息的時候,程明月想起棗花村的事情,問道:


    “前幾天給你說的事情,你想的咋樣了?”


    “就這兩天”,陸沉說完手就開始不老實的亂摸起來。


    程明月“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隻負責點火不負責滅火,你做個人吧!”


    陸沉先是一愣,接著就齜著牙笑了起來。


    他家寶寶實在是太可愛了。


    要不是他想著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他也不願意忍著。


    要知道他得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住不將她拆吞入腹呢。


    見程明月實在沒有繼續下去的興趣,陸沉不得不收了手,靜靜地躺在她的身邊。


    “關於那個暗害我們的人,你現在有沒有眉目?”程明月再次開口問道。


    陸沉眼裏驀地閃過一抹陰鷙,嘴角勾起的弧度也越發大了幾分。


    “京市還沒有消息傳來。既然那人能躲在暗處操控一切,應該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我們現在也隻能以靜製動了。”


    程明月氣的肺都有些疼了,她長歎一口氣:


    “算下來咱們已經遭受過好幾次暗算了,難道真的要這樣被動挨打嗎?這可真他娘的憋屈!”


    程明月也知道這正是這個時代的局限性。


    現在出門都要介紹信,陸沉的身份在現階段還是不能高調行事,要不然他們早就殺到京市去了。


    肯定能揪出來那個躲在陰溝裏的死老鼠!


    這天夜裏陸沉又摸黑出去了一趟。


    第二天中午就有消息從棗花村和白楊大隊傳了過來。


    聽說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夥盲流,那些人很是殘暴,一衝進村子裏就喊打喊殺的,將很多人的腿都給打斷了。


    其中就有棗花村的村長劉茂奎一大家子和白楊大隊村長周大軍一家,還有其他零星幾個跟他們交好的人家。


    據說那些人平時在村裏經常仗勢欺人,也都是人嫌狗厭的主。


    剛開始看到他們被揍,村裏人還都有些害怕,接著大家都偷摸躲到被窩裏慶祝呢。


    最後就隻苦了鎮醫院的醫生們,聽說醫院裏都人滿為患了,醫生護士們走路都連跑帶顛的。


    過了一天又有消息傳來,說是由於劉茂奎和周大軍受傷嚴重,也許以後站都站不起來了,鎮上重新任命了兩個村長。


    新上任的村長還都是以前跟劉茂奎和周大軍有過節的,甚至是結下死仇的。


    他們的行事作風跟那兩個人截然不同。


    首先受益的就是那些下放人員和村裏的知青,而王勝利也瞅準機會將自己在棗花村的房子給賣了,買下他房子的恰好是新村長的弟弟。


    這天程明月正在衛生室收拾草藥的時候,劉金花偷摸挎著籃子跑進來了。


    劉金花一見程明月就激動的不行:


    “明月,嬸子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賣掉房子!”


    程明月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問:


    “嬸子,你說什麽,我咋聽不懂呢?你家的房子已經賣掉了嗎?”


    劉金花狐疑地打量著程明月,心裏暗道:


    “難道真不是明月幫的忙?!”


    就聽程明月又說話了:“嬸子,這些天我聽說有一夥盲流下山了,傳的神乎其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程明月的演技還算不錯,至少真的騙過了劉金花。


    這不,劉金花心裏的那抹狐疑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她傳播八卦的心。


    她神秘兮兮的湊到程明月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明月,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晚上可實在是太驚險了。


    一夥人高馬大的壯漢,手裏全都拿著家夥事,衝進劉茂奎家就是個砸,不止是砸東西啊,那是見人就砸,那一家除了女人和小孩都給砸斷腿了。


    村裏有人想去幫忙也全都被收拾了,一整個晚上都人心惶惶的,嚇得我們一家三口躲被窩裏直哆嗦。”


    程明月好奇道:“那有人看清楚他們長什麽樣子了嗎?”


    劉金花忍不住歎息道:“哪能看清啊,他們頭都包的嚴嚴實實的,就隻露出一雙眼睛。


    再說了那時天那麽黑,大家又都不敢出去,鬼知道他們長啥樣呢。”


    程明月鬆了一口氣。


    又聽劉金花開始叨叨了:“不止我們棗花村,還有白楊大隊也遭劫了,哈哈哈,外麵人現在都說那些人簡直就是在世包青天啊,替天行道來著。”


    “不是說是盲流嗎,還有人誇他們啊?”


    程明月故作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劉金花捂著嘴直笑:“當然誇他們了,你不知道我們棗花村的人被那劉茂奎父子欺負了多少年,以前我們可是做夢都想讓那一家王八犢子倒黴呢,沒想到老天爺真聽見我們的心聲了。”


    程明月見聊的差不多了,就連忙轉移話題:


    “嬸子,你們現在真的要搬迴咱們村住了嗎?”


    劉金花的笑就那樣僵在臉上,然後就愁眉苦臉起來,接著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程明月哭訴起來。


    “明月啊,嬸子這心裏苦啊。


    我家那口子生性憨厚,可這社會就是這樣,人越是老實越會被人欺負。


    他以前在他們家受後娘磋磨,上我家門之後也一直勤勤懇懇的,誰知道我爹剛一過世就被人霸占了房子。


    迴到這邊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還被他弟弟各種挖苦,要不然他怎麽可能做出拿斧頭砍人的事情來呢。”


    程明月見劉金花都快要哭暈過去了,她不得不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既然你們棗花村的房子已經賣了,那就好好在咱們村生活,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一個十八歲的人還要安慰三十多歲的,她容易嗎她!


    感覺她現在成了這些人的情緒垃圾桶了似的,怎麽一個兩個都來找她倒苦水啊。


    程明月在內心不住咆哮著,還還是不得不安慰這三十歲的受傷靈魂。


    幸好劉金花又哭了一陣這才停止了,她不好意思的對程明月笑了笑。


    “明月啊,真是對不住啊,本來是想著來感謝你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哭起來了!”


    “沒事,哭出來就好了!”程明月再一次安慰道。


    “也是,我覺得一直積壓在心裏的憋屈終於釋放出來了,現在感覺挺鬆多了。”


    劉金花說完就將籃子往程明月手裏塞:


    “這是我特意拿來給你補身體的,就當是感謝你之前去的及時救我當家的一命。


    當然,我知道這點東西肯定是遠遠不夠的,你放心,以後但凡你有需要,我們家一定二話不說幫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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