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這次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程香椿一臉青紫的跑了進來。


    程香椿是村長的二妹,之前修水渠的時候還跟程明月他們鬧過矛盾,沒想到這會跑迴來讓村長給她做主,臉上還掛了彩。


    村長見程香椿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也顧不上再跟她生氣了,忙問道:


    “香椿,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程香椿先是掃了一眼桌上的叫花雞,眸光閃了閃,接著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大哥,是周鐵牛。”


    村長蹙著眉頭問:“周鐵牛打你幹什麽?”


    “前些天他聽村裏人說你家買了自行車,他就想讓我來借迴去使使。


    我就說之前已經跟家裏鬧僵了,你肯定不會借給我,他就各種辱罵我。


    今天早上又嫌我做飯放多了鹽,我頂了一句嘴,他就將我打成這樣了!”


    張蘭最先忍不住:“我家買自行車跟他有什麽關係,他想借就借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程向南也順著媳婦說:“就是,之前你們家不是都要跟我們斷絕關係嗎,不知道他哪來的臉說那樣的話。


    而且小姑姑,不是我說你,當時爺爺奶奶不同意讓你嫁給周鐵牛,是你自己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他,現在被打也是活該。”


    程香椿聽著程向南兩口子的話,差點咬碎了後槽牙。


    這就是她的家人!!


    就算她再有萬般不是,可他們總是流著同樣的血啊,他們竟然這樣冷血,那就不要怪她不顧念親情了。


    程香椿掩去眼中的陰狠,裝出一副後悔的模樣,又哭了起來。


    “大哥,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周鐵牛的花言巧語,不該不聽爹娘的話,也不該說出跟你們斷絕關係的話。


    可我真的是被逼無奈,那時候周鐵牛已經占了我便宜,我不嫁給他又能嫁給誰。


    我嫁給他之後沒過過一天的舒心日子,在他們家跟老黃牛差不多,我現在真的後悔了,大哥,你就原諒我吧!”


    程香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淒慘,村長也有些動容。


    程香椿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現在還被打成這樣,他這個當哥哥的要是再不替她出頭,那還能指望誰呢!


    就在村長起身要拉起程香椿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程明月突然開口問道:


    “小姑姑,那你現在是想我爹怎麽做?是替你去捶周鐵牛一頓嗎?”


    程明月說完就眼睛一錯不錯地直盯著程香椿。


    程香椿頓了頓才說:“不用了,周家在白楊大隊可是大戶,我怎麽能讓大哥他們去冒險呢,要是大哥他們也被打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程明月輕笑一聲,也不說信不信她的話,又問道:


    “那小姑姑說讓我爹給你做主,是怎麽做主啊?!”


    程香椿恨毒了程明月。


    “這死丫頭怎麽話這麽多,為啥不托生個啞巴呢!”程香椿在心裏將程明月罵了千百遍。


    程香椿麵上又裝作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大哥,能不能讓我在家裏住幾天,等過些時候我再迴去!”


    “你要住在我家?”程向南脫口而出。


    程香椿連忙解釋道:“大哥,要是住在這裏不方便的話,我可以住在咱家老屋,那裏是爹蓋的,我們小時候都是在那裏度過的,我真的想迴去看看。”


    程明月有些好笑的看了程香椿一眼,“小姑姑,聽你的意思是想住在我家啊?”


    “肥丫,你怎麽說話的,什麽你家,那可是我爹蓋的,我住一下又有什麽不可以!”


    程香椿說完,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向村長:


    “大哥,求你了,我真的是沒地方去了,才厚著臉皮迴來的,要是你也不收留我,那我真的就隻有一死了。”


    王桂花害怕村長犯糊塗答應程香椿,連忙扯了扯村長的胳膊。


    村長按了按王桂花的手,然後說:


    “香椿,你還是住在這裏吧,老屋那裏現在是月兒兩口子在住了,你這個當姑姑的也不好去打擾他們小兩口不是。”


    村長說完就指了指程明月以前住的那間屋子:


    “你先住那間吧,一會讓你嫂子給你收拾收拾。”


    程香椿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咧著嘴很是體貼的說道:


    “大哥,不用大嫂幫我收拾,我自己就能行。你們不是要去上工嗎,趕緊去吧,我一個人在家可以的。”


    王桂花本來就跟程香椿處的不好,現在聽說不用她幫忙收拾,那正合她意。


    村長幾人走後,程明月扯著王桂花和張紅英、張蘭的袖子,把她們扯進屋子,壓低聲音道:


    “娘,這次小姑姑迴來總是透著一股怪異,不知道她又玩什麽把戲,你們還是將家裏貴重的東西趕緊藏好了。”


    程明月這話一出,王桂花婆媳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王桂花有些擔心:“月兒,那咱們是不是得讓你爹將你小姑姑趕出去啊?”


    張蘭附和道:“就是,我也覺得她這次迴來肯定不懷好意。以前爺爺死的時候她都沒迴來,這次卻不聲不響的迴來了,肯定有古怪。”


    張紅英想了想說:“娘,我娘家一小姐妹正好嫁到白楊大隊了,要不我去她家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咋迴事?”


    程明月點了點頭:“大嫂,你打聽的時候背著點人。還有,不管打聽出什麽,咱們都要按兵不動,看看她到底耍什麽花招,最好讓小龍小虎他們盯著她。”


    婆媳三人答應一聲就迴屋藏東西了。


    程香椿坐在院子裏聽著她們幾個人進屋嘀嘀咕咕的,心裏對她們更恨了幾分。


    尤其是程明月,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要說程明月跟程香椿還真沒有多少交集,況且程明月出生的時候程香椿早就嫁人了。


    按說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仇恨,可程香椿的腦迴路跟一般人可不一樣。


    她恨程明月的理由更是奇葩。


    歸根結底還是嫉妒。


    程老爺子和程老婆子兩個人極度的重男輕女,程香椿雖不是家裏最小的,卻是唯一的閨女,按理怎麽樣都會多幾分偏愛,可那夫妻兩個卻將兒子當寶,閨女當草。


    程香椿從小就開始給家裏人洗衣服做飯了,她看著哥哥弟弟們都開開心心的背著書包去上學,她卻每天有做不完的家務,就這樣她的思想一天天的漸漸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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