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堂北側,到靈堂南側。


    最後我擁著師娘、看著供桌上王五的黑白照片說:“瘸子,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師娘!所以,你就放心的走吧,以後師娘由我來照顧!”


    是夜,靈堂變洞房。


    這是瘸子王五的葬禮,也是我和師娘的婚禮。


    修理廠內,萬籟俱寂,隻有師娘念唐詩的聲音,不絕於耳。


    ……


    深夜。


    我和師娘躺在幹草上,抽著煙。


    “小心點!”


    師娘白了我一眼,把小手伸了過來:“別把火星子掉下去,再把靈堂給燒了!”


    “沒事!”


    我抽了幾口,把煙遞給師娘:“燒了就燒了,不耽誤我們收份子錢就行!”


    一根煙抽完,我和師娘坐起身來,把衣服穿好,整理一下現場,以免被人發現端倪。


    收拾完,師娘躺在我懷裏,幽幽說道:“你這孩子,太會玩兒了!這要是在古代,我們都夠浸豬籠了!”


    “少來!”


    我說:“你就嘴上埋怨,心裏開心死了!”


    “要死啊你!”


    師娘羞得不行,狠狠白了我一眼,看著外麵說:“對了小遠,你說……剛剛外麵如果有人路過,不會聽到吧?”


    “說不準!”


    我煞有介事道:“你聲音那麽大,肯定會傳得很遠!”


    “別嚇我啊!”


    師娘神色一變:“能有多遠?”


    女人在最動情的時候,幾乎意識不到自己的失態。


    所以,師娘才會有此一問。


    我說:“能傳到九泉之下!相信瘸子在下麵聽到,也會祝福我們的!因為,這是我們為愛鼓掌的聲音!”


    “討厭!”


    師娘這才意識到、我是在開玩笑,隨即閉上眼睛說:“累死了,我先睡一會兒,等下你叫我啊!”


    “嗯!”


    我嘴上答應得爽快,但過不多時,我自己也打起了盹。


    這一迷糊,我和師娘竟全都睡著了。


    這兩天和師娘在一起,著實把我累壞了!


    天天開車,開得嗷嗷叫,老司機也背不住啊!


    清晨。


    一輪紅日在東方天際緩緩升起。


    我和師娘摟抱在一起,在靈堂裏睡得正香。


    “遠哥?”


    睡夢中,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有點嗲嗲的。


    “誰呀?”


    我迷蒙睜開眼,隻見麵前站著一個燙著大波浪發型的女人,嘴唇塗著性感的大紅色口紅,赫然竟是甄美麗。


    此時,甄美麗站在我和師娘麵前,微微彎著腰,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我去!”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靈堂裏,正抱著師娘睡覺呢!


    此時天已經亮了,但隻是剛蒙蒙亮。


    我揉了揉眼、探頭看了看,還好,外麵就甄美麗自己,沒有別人。


    我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師娘,沒忍心叫醒她,畢竟她昨夜太累了,因為念唐詩念得太多,嗓子都有點沙啞!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師娘放下去,讓她繼續休息,我自己則站起身來,走到外麵,活動活動腿腳。


    甄美麗一臉八卦地跟了出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靈堂裏還在睡覺的師娘:“遠哥,你和你師娘……你們不會是……”


    我狗眼一瞪,在她大腿上狠狠扭了一把:“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瞎打聽!”


    “呀!”


    甄美麗被我扭得身子一顫,誇張地叫了一聲,幽幽說道:“就知道欺負人家!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少給我發嗲!”


    我點上一根煙:“對了,你怎麽來了?”


    甄美麗說:“我也是剛剛才聽說,你師父死了,今天辦葬禮,這不是過來看看麽!”


    我好奇問道:“你怎麽聽說的?”


    “我弟!”


    甄美麗說:“他朋友多,估計是聽哪個朋友提了一嘴吧!”


    “行!”


    我說:“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幫忙吧,等下中午再出禮、吃大席!”


    甄美麗皺眉道:“我能幫什麽忙?”


    我迴頭看了一眼靈堂說:“後麵就師娘自己一個人,你留下來,幫忙照看一下!”


    “行!”


    甄美麗笑嘻嘻地說:“隻要遠哥開口,人家做什麽都可以!”


    我說:“那你先去幫我和師娘買個早飯!”


    “嗯!”


    甄美麗拿上車鑰匙,一扭一扭地走向旁邊的紅色奧迪車,迴頭看著我說:“給遠哥多買點豆漿,缺啥補啥!”


    我狗眼一瞪:“少給我口花花,等我忙完了這陣子,老子再好好收拾你!”


    話說以前,甄美麗可沒少勾引我。


    但以前礙於種種原因,我都隻能幹瞪眼。


    不過,以後好了。


    再敢跟我口花花試試,我必讓她和師娘一樣,把唐詩三百首給我跪著念完!


    早餐買迴來,師娘也醒了。


    吃完早飯,天色已經大亮。


    這時,又有人陸續來吊唁,我隻得迴到靈堂裏陪著。


    終於到了中午。


    嗩呐聲中,開大席了!


    不過我和師娘不能光明正大的吃,是甄美麗給我們偷偷端來了一些飯菜。


    然後到了下午,就是下葬。


    一般是由本家的一些壯漢勞力,把棺材抬到田地或是荒野裏麵埋葬了。


    師娘和王五原本是漢州市人,當初為了躲避金太一,才逃到這裏來的。


    王五在這裏沒有本家,最後我們花錢雇了幾個人,把他給抬走埋了。


    隨著棺材被抬走,靈堂也被拆除。


    葬禮總算辦完了。


    我和師娘迴到家,開始數錢。


    除掉開支,最後一算賬,淨賺三萬多塊!


    這著實把我和師娘高興壞了!


    王五還真是個大善人!


    人都死了,還給我和師娘送了這麽一份大禮!


    這應該是他對我和師娘的美好祝福吧?


    我點上一根華子,感慨道:“沒想到,這玩意兒來錢這麽快!師娘,要不咱們再辦一場?”


    “嗯?”


    師娘不解道:“還有什麽好辦的?”


    我說:“咱倆的婚禮啊,然後再多生幾個大胖小子,生一個辦一次!你身材這麽豐腴,一看就能生,我們豈不是發財了!”


    “去你的!”


    師娘嬌嗔道:“說正經的,接下來得想辦法做點生意了!”


    “嗯!”


    我狠狠點頭:“師娘,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在你身後、用力支持你的!”


    師娘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昨天在靈堂裏睡了一夜,身上酸死了!我先去洗個澡,去去身上的晦氣!”


    見狀,我趕緊跟上:“一起,一起!”


    說完,不等師娘答應,我直接抱著她進了衛生間。


    ……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


    原來的汽車修理廠,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一家中醫館。


    師娘花錢托關係,找人辦了營業執照,自己也斥巨資買了相關的資質證書。


    總之,費盡周折,中醫館是順利開起來了。


    這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風四娘,一手禦三針之術,既能殺人,也能治病。


    以此謀生,肯定不在話下。


    自此,我和師娘白天在中醫館坐診,晚上一起迴家。


    生活簡單且幸福。


    偶爾無聊的時候,我會去金仙觀轉一轉,甚至是住上幾天。


    雖然我已經破了戒,但師父聶元珺並不知道,我也沒打算告訴她。


    聶元珺就我這麽一個徒弟。


    如果知道我已經破了戒,她應該會對我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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