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都已經泛起了笑容,這老狗日的,老子看你這下怎麽躲。


    劉神全眼見打鬼鞭近身到前,忽然身影變幻,化成數道黑霧,我看的眼都直了,臥槽,又是這一招。


    打鬼鞭從黑霧中間穿過,我本以為這就是打在空氣上,但手裏的感覺還是像打在了什麽硬東西上麵。


    “哼!”黑霧中傳來劉神全一聲悶哼,看樣子他就算化成黑霧還是被打鬼鞭給傷了。


    劉神全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離我有大概三米的距離,他臉色鐵青,惡狠狠的道:“竟然被你廢了一臂,不過老夫遲早能讓魂體痊愈。”。


    經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劉神全的左手已經不見了。


    本來我以為鬼魂不會受傷,看樣子隻要手裏的武器足夠厲害,鬼也會和人一樣受傷。


    但這並不是說我們的想法是錯的,因為鬼是虛影,普通的兵器,就算是槍也拿他們沒辦法。


    必須要打鬼鞭或者開光的法器。


    瞅見劉神全受傷,我心裏的自信蹭蹭往上漲,罵道:“老狗日的,有本事就過來,你看看老子手裏的打鬼鞭能不能抽死你個hmp。”。


    “黃口小兒,狂妄無知!”劉神全身形一動,消失在黑暗中,我頓時感覺四麵八方都傳來了鬼叫。


    而且這種鬼叫有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讓人心生倦怠,生無可戀,就像得了抑鬱症一樣。


    我現在能理解什麽叫四麵楚歌了。


    劉神全居然像用這種方式摧垮我的心智,看來他還是智商在線。


    我被這些汙七糟八的聲音搞的生不如死,握著打鬼鞭的手不住的顫抖,臉色慘白。


    不知什麽時候我已經陷入了一片虛無當中,看不見我身邊的任何人了。


    “劉神全,有本事出來和老子一對一,不要搞這種陰謀估計!”我破口大罵,同時脖子上的眼睛又睜開了。


    我看見一個瘦高瘦高的人影走了過來,他就像自帶光明一樣,每走一步就亮起一片,他走過的地方會留下一個個腳印。


    就如同踩在灰塵上的腳印,但這些腳印很快又被他身後的黑暗給吞沒了。


    宛如那波光粼粼的湖麵泛起的波紋,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我後麵的眼睛看清了他的長相,我本能的驚唿一聲:“柳爺!”。


    的確是柳爺,我又驚又喜,鼻子甚至酸酸的,我真沒想到,柳爺還活著。


    時隔多日,陡然瞅見柳爺,我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忍不住想上去擁抱一下這個苦了一輩子的怪老頭兒。


    我還想給他邀功:老頭兒你看,你媳婦兒我照顧的很好,沒騙你。哦,對了,你的撿骨師手藝我已經學了很多,沒給你丟人。


    想著想著我就笑著哭了,我和柳不臣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心底對他的感情真是無可替代。


    “柳爺!”我高唿一聲,轉身朝柳爺狂奔。


    眼看就要跑到他跟前了,這時候,我忽然感覺有人在拉我的手,同時耳朵裏還傳來一聲斷喝:“鄭山河,莫要迷失了心智!”。


    這個聲音猶如天雷炸耳,醍醐灌頂,我頓時驚醒過來,再一看,媽呀,我怎麽跑到城隍廟外麵來了。


    而且半隻腳已經懸空在路基上,這堡坎雖說不高,但就這麽毫無防備的摔下去,恐怕也夠我喝一壺的。


    而拉住我的人正是曹烈,我驚出一身冷汗,他媽的,剛才又是被劉神全給擺了一道?


    慢慢縮迴腳,我對曹烈道謝,問道:“戰況怎麽樣?”。


    “喏,貓精在這裏,程哥去追那鬼道士去了。”曹烈指了指遍體鱗傷的黑貓精,此刻的它正萎靡不振的蜷縮在地上。


    “還有些小嘍囉呢?”。


    在我看來,貓精和它這些手下,最厲害的就屬它和劉麻子,其他人不過都是被劉神全訓練的猖兵而已。


    曹烈縮了縮脖子,好像嚇得不輕,“都被柳娘娘給吃了。”。


    “我擦,它不是精怪嘛?還吃鬼?”我驚了。


    曹烈說:“這些道道我不太清楚,但好像顧念的供奉本身就是這些小鬼,這些東西就和修道之人吃什麽人參何首烏差不多。”。


    正說著,顧念和謝平從城隍廟跑了出來,看樣子城隍廟裏麵的鬼怪已經被他們兩人給解決完了。


    我們四人在路邊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程雲書才氣喘籲籲的跑迴來。


    “程大哥,怎麽樣,追到劉麻子了嗎?”我趕緊問,比起貓精,我更害怕劉神全。


    貓精再怎麽說也是精怪,哪兒有人聰明,這劉神全肚子裏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腸子,我估計很多東西就連貓精這個表麵上的主子都不知道。


    程雲書搖搖頭,臉色凝重的說:“這個鬼道士是什麽來頭,太狡猾了。”。


    “沒追到就算了,他生前是四海觀的道士,按照輩分推算,比現在的觀主童笑庸還高兩輩呢!”。


    “哦,這麽厲害的人物,居然會聽這貓精的指揮?”程雲書一臉不可思議。


    我說說不定這劉麻子本身就隻是假裝聽命於它呢?畢竟這貓精的後台很硬。


    “嗯,我們迴去一問便知。”程雲書思考了一下,轉身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我們一行五個人,曹烈扛著一隻貓,迴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我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程雲書他們沒打算睡覺,而是打算夜審老貓精。


    關好門窗戶壁,程雲書還在房間裏貼了幾張防偷聽的符紙。


    曹烈將貓精重重摔在地上,震得桌子晃了晃,別看這老貓精此時神情頹廢,但隻要一逃出雞血網,肯定又能生龍活虎了。


    程雲書將桌上水壺裏的冷水潑在了貓精身上,點燃一根煙,“說說吧,你這些年害了多少人,還有那個鬼道士有什麽打算。”。


    黑貓精緩緩睜開眼,用一種幹澀生硬的語氣說:“幾個臭小子,老夫得道的時候你們的祖先還沒出生呢!今天老夫既然栽在了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哎喲,沒想到這老東西還挺嘴硬。


    我記著鍾三九的話,立即上前盤問:“你背後的人是誰?你居然敢占據城隍廟,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黑貓精身後有一個地府高層,這一點是肯定的,說不定黑貓精在這邊興風作浪,本身就是在為它身後那個領導圖謀著什麽。


    這些事我之前就已經和程雲書他們交待了,所以他們才沒有把這老貓精就地正法。


    “哼!我家主人的名諱也是你這種螻蟻配知道的嗎?”黑貓精冷哼一聲,傲嬌的不可一世。


    “是嗎,他不配?那我們暗夜掌燈人配不配?”程雲書站起身來,手裏捏著一張符紙,緩緩走到黑貓精跟前,“你不說,我就讓你試試化魂符的厲害,將你辛辛苦苦修煉多年的道行化為烏有。”。


    黑貓精一聽,頓時往後一縮,我以為它是害怕了,可它接下來的話顯然不是害怕。


    隻聽它用一種極為怪異的語氣笑了幾聲,“哈哈哈,原來你們是韓歡月的手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一聽它這話,程雲書他們四人頓時麵麵相覷,程雲書更是語氣一寒:“你認識我們韓組長?”。


    “嗬嗬……要不是多虧了我,韓歡月五十年前就死在了葬龍山。”黑貓精冷笑兩聲。


    我看見程雲書他們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程雲書有些懷疑,再次確認道:“你真認識韓組長?”。


    “你個臭小子廢什麽話?馬上給韓歡月打電話,老夫讓你眼見為實!”黑貓精不耐煩的罵道。


    程雲書一屁股靠在椅子上,一根煙抽完,他旁邊的顧念說:“打吧,要真是韓組長的救命恩人,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還有你能不能少抽點煙?”。


    顧念語氣嬌嗔,看樣子對程雲書是心有所屬了。


    我舔了舔嘴唇,想起我那被禁錮的媳婦兒,不禁嘴角發苦。


    程雲書掐滅煙頭,拿出那個專用手機,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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