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屍體的第一眼我就愣住了,一身白衣,難道真是劉墨雲?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慌,我害怕這是劉墨雲。


    她那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會成一具腐屍。


    水猴子見我愣在原地,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兄弟,你怎麽了?”。


    我搖搖頭,收斂了一下心情,說走吧。


    眼前這具上半身躺在岸邊,下半身泡在水裏,俯麵的屍體是我的第二位顧客。


    第一位顧客是高倩倩。


    劉墨雲給我的第一印象,簡直像仙人一樣,雖然萬丈崖兇險異常,但我還是相信她不會就這麽死了。


    “小老弟,她的臉朝著山崖,所以得由你去翻過來。”水猴子光著膀子下了水,我真懷疑這個家夥天生不怕冷。


    這種天氣我連一滴水都不想沾。


    我湊近看了一眼屍體,這下我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劉墨雲了。


    劉墨雲掉進懸崖的時候穿著一襲白衣,上麵繡著蘭花。


    而這具女屍身上的衣服和劉墨雲一模一樣,而且身高也差不多。


    我顫抖著雙手,不敢去翻動屍體,水猴子在水裏抱著屍體的雙腿,他有點兒不耐煩的催促道:“你搞什麽啊?快點啊,葫蘆灣不歡迎活人。”。


    “等下要是激怒了這附近的冤魂惡鬼,那咱們兩個都走不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等下。


    我著急忙慌的掏出一根煙點上,這樣我心裏的膽怯便會小一點。


    吸了一口煙,我這才哆嗦著雙手將女屍翻了過來。


    接觸到女屍的一瞬間,我感覺到她臉上居然有淡淡的溫度,這可把我嚇了一跳。


    這都成屍體了,怎麽還會有體溫?


    管他媽的,翻過來再說,隻要把屍體給弄迴去,我就能拿這個要挾柳爺去金門峽。


    一狠心,我用力將屍體翻了過來,看清屍體的一瞬間,我立馬就往後跳開了三米,嘴裏驚唿道:“臥槽……”。


    水猴子見我動手,便也一股勁兒將屍體的下半身抱到了岸上來。


    水猴子急道:“怎麽了?”。


    我指了指女屍,整個人都傻了,顫顫巍巍的說:“怎麽是這個樣子?”。


    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劉墨雲,但她怎麽會和劉墨雲穿一樣的衣服,難不成她也是柳爺說的那什麽金門的人。


    這屍體的臉一半是白骨,一半是血肉。


    腐爛的左眼空蕩蕩,我一下看見這情況,自然嚇得半死。


    可還沒等我喘過氣來,變故又生。


    我隻感覺白影一閃,緊接著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劇痛,我奮力的用眼睛瞥了瞥,赫然發現,竟然是女屍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幹,他娘的,詐屍了啊!


    水猴子一見這情況不對,立馬跳了過來,舉起手中的魚叉就朝女屍後背插了下去。


    “臥槽,老子闖蕩葫蘆灣這麽些年,還從沒見過草口大王,沒想到今天遇見了。”水猴子焦急的言語中透露著興奮。


    但貌似他這一叉子並沒啥用,我脖子上的女屍反而咬的更狠了,我疼的流眼淚,心裏更是怕的要死。


    腦子裏現在全是被僵屍咬了之後的症狀。


    “大哥,你先別驚歎,想辦法把她弄下來好嗎?”。


    水猴子說:“誒,我這專門對付水魈子的魚叉沒用嗎?”。


    我說沒用,但我發現脖子上沒那麽疼了。


    我現在都不敢多看這女屍一眼,一半白骨,一半血肉,多看一眼就要做十天噩夢。


    水猴子一聽我說脖子上沒那麽疼了,便又拔出了魚叉,重新插在了女屍背上。


    他這一插,直疼的我嗷嗷兒亂叫,雙手亂晃:“大哥,大哥,別插了,你一插她就咬的更緊。”。


    水猴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以為是我的魚叉有用呢。”。


    我嚇得雙腳打擺子,心想這下完了,迴去就算不死也要變成草口大王。


    實際上真正的僵屍並沒有傳染性,不會像電視裏麵演的那樣,被僵屍一咬就會變成僵屍。


    隻不過有毒是真的,因為像草口大王這些東西再怎麽說都是由死屍轉變而來,屍體內不僅僅有屍毒,還有各種各樣的寄生蟲這些。


    “小老弟,那看樣子你隻能背著她出去再想辦法啊,她不鬆口,我也不敢動手。”水猴子說。


    我疼的齜牙咧嘴,但背上的草口大王根本就沒鬆口的意思,我說:“也隻好這樣了,出去看柳爺有沒有辦法。”。


    真沒想到,來一趟葫蘆灣啥都被我給碰上了。


    難道我自帶倒黴體質嗎?


    我背著女屍,和水猴子一起出了葫蘆灣,迴去的時候水猴子說:“葫蘆灣是出去容易進來難,況且你身上還背著一具屍體,所以我們出去要比進來快得多。”。


    我現在沒空搭理他,手裏的打鬼鞭好幾次想往女屍身上放,但隻要我有這意識,她立馬就會使勁兒咬。


    那種感覺就如同兩隻蜈蚣從傷口裏麵鑽了進去一樣。


    搞得我隻好暫時放棄掙紮。


    果然出去的時候和水猴子說的一樣,隻用了十分鍾不到就迴到了岸邊。


    岸邊的老百姓見我把女屍給背出來了,不禁都對我豎起大拇指,稱讚我不愧是柳爺的徒弟,真能幹。


    柳爺臉上也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還有些許激動,畢竟無論怎麽說,我也是他的衣缽傳人。


    我們靠了岸,水猴子跳下竹筏,謝三爺顫顫巍巍的舉起拐杖,狠狠打在了水猴子的肩上,罵道:“你個鱉孫,咋迴事?怎麽被柳小子的徒弟搶了風頭?”。


    我看見謝成峰的拐杖在水猴子的肩上留下了一道印記,水猴子麵無表情的朝謝成峰跪下。


    根本不在乎周圍有多少人看著。


    “弟子沒用!給師父丟人了。”水猴子擲地有聲的說了這樣一句,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難不成這撈屍撿骨還是什麽比試不成?


    謝成峰迴頭看了柳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柳小子,沒看出來你這徒弟居然還有這本事,這一次是我們輸了。”。


    柳爺笑了笑,說:“謝三爺,這件事我原本就不想參與,是你非要將我的軍,讓我來葫蘆灣。”。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子告訴你,這一次雖然是你贏了,但三年後又會重新比試占鼇首,到時候老子的傳人絕不會輸給你。”謝三爺沉著臉啐了一口。


    看起來,對於他說的比試勝負,他看的很重。


    “那就三年後再比。”柳爺也不退讓。


    這時候,大舅和三堰村的村支書一道走來,大舅紅光滿麵,對我豎起大拇指:“山河,真沒想到你才跟著柳爺學了這麽久,居然就有此本事,能從葫蘆灣帶迴鼇首。”。


    我懵逼了,我背的這玩意兒是鼇首?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鼇其實就是一種大烏龜,具有很濃厚的神話色彩,難不成我背的這屍體是鱉精變得?


    “王書記,那你看這葫蘆灣這三年是不是都歸白鹿村管了?”大舅看了一眼一臉鐵青的三堰村書記。


    王書記也不答話,一甩手,惡狠狠的走了。


    周圍圍觀的老百姓也都議論紛紛的走了。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感覺是我大舅、柳爺、謝成峰,包括水猴子,他們聯合起來做局。


    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參加了這個什麽鼇首比試。


    “柳爺,大舅,你們在算計我!”想到這裏,我不禁大聲嚷嚷起來。


    我他媽又不是真的傻,聽他們說這些話我也能聽出個七八分了。


    柳不臣搖搖頭說:“這件事我原本就不想參與,可是謝三爺非逼著我來,咱們撿骨師和他們撈屍人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這占鼇首的比試已經存在了很多年。”。


    “從心底講,我不願你參與到這個比試當中來,可葫蘆灣確實暗藏玄機,那些葫蘆藤上結的葫蘆每一個都能賣出天價,童笑庸腰間的葫蘆就是從葫蘆灣摘的。”。


    “而且,葫蘆灣裏還有許許多多的寶貝。”大舅接過話茬,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真奇怪,為什麽李青鬆死了,他並不是很難過。


    “山河,青鬆的事兒我不怪你,你這次為我們白鹿村奪迴了葫蘆灣的歸屬權,要不了多久你舅媽就會重新懷孕的。”大舅拍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


    我這下不僅是驚嚇了,更多的是覺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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