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歌歎了口氣,白家把人接來,送不迴去了!


    「外祖母現在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白陶氏說:「婆母知道咱們兩家聯姻是不成了,但這事兒本是她答應了的,現在覺得理虧,在霍家麵前直不起腰來,便想著幫世子和郡主在京城說個好媒,也算是給燕北王有個交代。」


    曲慕歌更緊張了,也起了怒意:「說媒?她將霍明媚帶到侯府,是打算給霍明媚說哪家媒?」


    曲慕歌可以不與她計較霍旭的事,但白老夫人若是打算撮合霍明媚和顧南野,她可忍不了!


    太玄公主與毅勇侯有結親的打算,這事兒別人不知,但白家人是十分清楚的。


    白老夫人從一開始就沒幫過她,反而處處與她為難,讓曲慕歌十分難以理解。


    這老太太怎麽迴事?


    自家有位公主不好好供著,偏去討好別人家的郡主,糊塗的沒道理!


    白陶氏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搓著手裏的帕子說:「我……我也不知啊,我最近忙著淵迴和婷兒的婚事,極少在她跟前服侍……」


    曲慕歌用手指支著自己的太陽穴揉了揉,漸漸冷靜下來。


    白老夫人的舉動的確太反常了,反常必有妖。


    她倒要看看,白老夫人到底是為什麽胳膊肘往外拐!


    曲慕歌收拾好妝發和心情後,從後廳出來,瞧見霍明媚坐了自己先前的位子。


    若她執意上前,論身份,霍明媚是需要給她讓坐的,但這麽多賓客在,曲慕歌不想給大家留下盛氣淩人的印象,何況是顧南野的生日,她不想鬧的不愉快。


    「算了,我們出去轉轉。」曲慕歌轉身帶著環環向外麵園子走去。


    毅勇侯府的花園是秋天裏收拾出來的,顧夫人愛花,在園子裏布了很多花圃和花架。


    如今雖然正是隆冬時節,但一團團山茶和臘梅,都開的正好,馨香撲鼻。


    曲慕歌披著鬥蓬,擇了一處花架旁坐下,從袖子裏取出給顧南野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一疊灑金卡紙做的卡片,上麵寫著「心願卡」、「原諒卡」之類的字。


    「環環……」曲慕歌看到這個生日禮物就心虛的不行,感覺自己對顧南野太敷衍了,「我送這個給侯爺,他不會生氣吧?」


    環環心裏也覺得太敷衍了,但都到這個時間了,也不能太打擊公主的心情,於是說:「您送什麽,侯爺都會高興的,他何時生過您的氣?」


    話是如此說,但……


    曲慕歌歎氣,「男朋友」太有本事也是個煩惱,啥都不缺,也不需要自己照顧,感覺自己跟個掛件一樣,沒啥用。


    「你去思齊院看看侯爺有沒有空,禮物雖然拿不出手,但總是要送出去的。」


    環環領命而走。


    顧南野一上午都在書房接待賓客。


    他極少辦宴席,不朋不黨的,有意攀附他的人,也找不到門路。


    今天難得他辦個宴,連皇上和大皇子都送了賀禮和賀詞,其他人自然蜂擁而上,為名為利,各顯本事。


    顧南野倒也一改往日冷漠嚴肅的樣子,待人接物上,竟然顯出幾分溫和親善,讓來賓都受寵若驚。


    但這樣的場合,大家都是說些場麵話,談不了什麽重要的事,隻是一波一波的迎來送往。


    好不容易又將一批賓客送出書房,讓人帶去正廳,顧南野的臉就沉了下來。


    宋夕元陪著他待客,看他如此勉為其難的應酬,覺得十分好笑,便忍著笑意說:「你再忍一會兒,等午宴之後就好了。」


    顧南野橫了他一眼,不說話,生著悶氣。


    下半年以來,禮部在推行新政,要在各地廣建官學;戶部在做田賦改革,免除苛捐雜稅;兵部在設立衛所,削減藩王兵權。


    這一切的一切,都受到層層質疑,推行的頗為艱難。


    他們需要更多的支持,不得不推出顧南野,讓他來拉攏人心。


    原本由顧南野這個「惡人」來充當工具人是不合適的,可他所掌握的刑部在這一年來查抄了不少權貴要案,誰家沒被顧南野查過?誰家沒點把柄在他手上?


    就如手上拿著生死簿的閻王,若能求得他網開一麵,那可真是阿彌陀佛了。


    軟硬皆施,便十分合適了。


    顧南野正不耐煩的時候,環環適時來求見,他便甩下應酬的事給宋夕元和範涉水二人,去後院找太玄了。


    曲慕歌在花架下等著,聽到腳步聲漸進,以為環環迴來了,轉頭一看,卻是霍明媚來找她。


    「公主,原來你在這兒,我到處找你。」


    曲慕歌不解,問:「你找我做什麽?」


    霍明媚眼神閃爍,上前幾步,低聲道:「您方才一出廳,就有人向顧夫人打聽侯爺的婚事,聽說顧家求娶你被皇上拒絕了,有客人給顧夫人介紹其他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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