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江獨樓暴斃身亡,死因成迷,猜測眾多,卻好像無一可信。唿聲最高有二:其一說他被敵人暗殺而死,其二說他重病身亡。


    前者,且不說誰有這個能力,就算有,那為什麽要掩飾死因?而且事後多年也未聽說江獨樓的人為其報仇,這不合理。


    若說後者,那還可能是為了給大邵人民一個信仰,防止信仰崩塌,所以掩蓋死因。但江獨樓被奉為尊神,世間諸法無一不精,他就算要死也不至於這麽快吧?


    但她個人還是偏向於後者的。


    可江獨樓的迴答叫她吃驚了。


    “師父醫術卓絕,天下人難出其右。”


    “那為什麽……”


    “嗯?”


    她忙打住話頭,“沒事,就是覺得能教出來個你也挺不容易的。對了,你為什麽會被你師父帶走?”


    聽坊間傳說當時那老道好像是雲遊四方,偶然看見江獨樓,覺說這孩子天煞孤星,就把他帶走了,果然他十六年後一迴來就克死全家,看來傳言非虛。


    江獨樓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起了逗弄的心思,“嫁給本王可是有性命之憂的,你不再想想?”


    “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怕你?”柳蟄脫口而出。


    他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有一絲詫異。


    死過一次?


    他想起自己為她卜的卦,非生非死……


    柳蟄心中警鈴大作,咳了一聲,“這麽多年,生死關頭也沒少過。”


    見他眼中疑慮下去,她才鬆了口氣。


    唇角一熱,他指尖裹著帕子擦掉她唇邊油漬,她下意識的一縮身,有些警惕的看著他。


    他愣了一下,隨即再次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不、不勞煩殿下了。”她惶然的拿過帕子,胡亂的抹了把嘴。


    “那個,可以去找人了嗎?”


    “你不是已經找到了?”


    “啊?”


    他微微一笑,“你覺得,我行不行?”


    柳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驚恐的看著他,“這、這不太好吧?怎敢勞煩殿下親臨?況且,您這身份也不方便啊。”


    他挑眉,“本王可以不露麵。”


    她想了想,覺得這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天下才人綁一塊兒也沒他懂得多吧?


    “好,那殿下不許反悔!明天正好休沐,早上我過來接你。”


    甚合他心,“好。”


    天色不早,柳蟄告辭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喚她:“長生。”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喚出,周身仿佛有電流而過,她有些僵硬的迴過頭去。


    那人白衣紫袍踏夕陽餘暉而來,將手中食盒遞給她,“見你喜歡我做的雞翅,桌上卻沒怎麽吃,想是不好意思了,特意裝上給你送來,你拿迴去吧。”


    淩王府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乍一看見這情況都目瞪口呆。


    淩王殿下親自下廚做雞翅給柳蟄,還讓她帶迴去吃?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都快把自己射成篩子了,她奪過他手裏的食盒,頭也不迴的跑迴柳府。


    非晚閣裏,柳蟄跟桌子上的一盤雞翅大眼瞪小眼。


    她覺得,江獨樓有問題。


    最近這幾次他對自己的態度非常有問題。


    梧桐站在旁邊,猜測道:“殿下會不會真的喜歡上小姐了?”


    不然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一想到江獨樓那半永久式微笑,柳蟄就渾身一哆嗦,“不可能!他就是想用美色誘惑我,然後讓我給他提供更多的消息!”


    一定是這樣,不然沒辦法解釋他這曖昧不清的態度。以前是他怕自己到處捆綁他們的關係,現在是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們有一腿。


    “算了算了,”她煩躁的擺擺手,“你去通知江錦年和柳夢,明天陪我走一趟。”


    梧桐好奇道:“您不是已經請了殿下?有殿下在,應該足夠了吧?”


    那可是狀元啊!


    “小心為上,萬一他也有不懂的呢?”不是柳蟄不相信江獨樓,是她覺得多帶兩個人更穩妥一些,萬一他出了什麽意外,還能有個人頂替。


    第二天一早她就帶著柳夢離開柳府前往淩王府,難得的走了後門。


    淩王府有後門,隻是比較遠,柳蟄一般懶得走就直接翻牆了,但考慮柳夢不會翻牆,隻得多走幾裏路繞到後門。


    後門進去是後花園,一進門就看見他和江錦年坐在旁邊的亭子裏下棋,周圍是一片桃花樹,落了滿地的花瓣,襯得他如畫中人一般不染纖塵。


    柳夢呆住了。


    算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的看江獨樓,上次在文會上也不過遠遠一瞥,哪如此刻般近在眼前?


    江錦年扔了棋子,“不玩了,總也下不過你。”


    江獨樓站起來,撣撣袍子上落的花瓣,緩步行到她們麵前,“走吧。”


    馬車上,江錦年搖著扇子朝柳夢笑,“又見麵了,你的琴藝真是不同凡響,我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


    柳夢小臉通紅,“年世子過譽了,世子天籟之音我等望塵莫及。”


    劍千裏和黃道會相約比試的地方,是在隔壁城黃道會的道場。


    柳蟄一下車就看見劍千裏站在道場門口左顧右盼,直到看見她來了一顆心才放下,“兄弟,今天可全靠你了!”


    柳蟄瞥一眼匾額,歎息道:“在人家老巢,我怎麽總覺得免不了一場惡戰呢?”


    “那沒事,老子最不怕打架了!”他看見隨後下車的柳夢,“這是?”


    柳蟄介紹道:“這是我五妹,精通琴藝。”又對柳夢道:“這是劍千裏,黎邦會幫主。”


    柳夢從沒見過江湖人,有些怯懦的行禮,“見過幫主。”


    劍千裏還沒見過這麽柔弱的女子,當即有些手足無措,“那個那個,沒事沒事,小姐請起請起!”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黎邦會幫主劍千裏,久仰。”江錦年搖著扇子走過來,和扇抱拳。


    劍千裏見過他幾次,知道他的身份,驚訝道:“年世子竟然也來了?兄弟,你這排麵有點大啊!”


    江錦年抿唇而笑。


    這算什麽?大的在後頭呢。


    道場裏氣勢洶洶走出來一群人,為首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兒,留著一把山羊胡,看起來還沒柳蟄有勁,“黎邦會大駕光臨,老夫遲迎!”


    “胡楊,老子來應你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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