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沒有看見柳蟄是什麽時候到了樹後,又如何勒住了小海,而且小海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頭兒眼神一凜,忙掏出匕首企圖砍斷紅綢,柳蟄卻突然鬆手收迴紅綢,小海自一丈高掉落下來,摔得直哼哼,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老何押鏢多年,還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哪裏能忍!他把大刀握在手裏,橫眉立目:“女人,老子跟你玩玩!”


    老夏忙帶人趁機把小海救迴來,王述咬牙切齒:“草,臭娘們!老何出手看她還怎麽拽!”


    老夏安慰道:“放心,老何是老江湖了,而且擅長用刀,那女人不就一塊破布麽,老何還能打不過他?”


    恐怕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正暗自興奮時,頭兒突然聲音顫抖的拽他,“快!快看!”


    “看什麽看?看那女人死的慘不慘?”老夏目光望去,幸災樂禍的表情瞬間僵住!


    柳蟄用紅綢借助樹幹把自己蕩到另一邊,與老何拉開距離,然後一揚手,袖子裏飛出來一串飛鏢!


    老何慌忙躲閃,可還是被其中一個打中肩膀,刀立馬脫手,正要撿起時柳蟄飛身下來,一腳把人踹迴去,撞在拉貨的車輪子上!


    她撿起那把刀看看,滿眼嫌棄,“這破刀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跟江獨樓送給易老夫人的壽禮的那把重歲刀差遠了!


    看來,自己改天得跟他要個趁手的兵器,總遇上啥撿啥用也不是個辦法。


    鏢隊接連損失三員大將,而且沒有在她手下過了三招的,這讓頭兒覺得顏麵盡失!


    老夏道:“頭兒,咱一起上吧!”


    也管不了什麽以多欺少了,南疆還指著這些錢養兵買馬,而且這次行動一旦失敗,整個鏢局都得完蛋!


    這個女人必須死!


    想到這,頭兒也一咬牙,“兄弟們,上!”


    剩下的十多人操起家夥一窩蜂的衝上來,柳蟄把紅綢纏迴腰上,揮舞大刀砍傷最前麵兩個小弟,又搶了一把刀,雙刀開路周旋於眾人之間,所到之處鮮血四濺,一抹紅影如同鬼魅!


    一邊打她一邊罵:“殺千刀的,再不來,上天派給你的禮物就要歸位了!”


    話音落,身後老夏舉著刀朝她砍下來,柳蟄前麵還有頭兒和另一個人糾纏,眼看著老夏的刀就要看在她後背,她淩空一躍在樹梢站穩,袖子一揮,又是十來個飛鏢出來,百發百中,場中就剩下七八個人。


    柳蟄一摸袖子,心裏一頓。


    完了,用沒了。


    看看手裏卷刃的劣質品,她啐了口唾沫:“奶奶個腿的不靠譜!居然還沒到,莫不是馬蹄子瘸了!”


    正想再拚一拚時,四麵八方突然冒出來一群白衣人,這群人手段詭譎,幾個晃影後鏢隊的人就全部倒下了。


    前麵行來一輛白色馬車,白衣人單膝跪地,不語。


    馬車簾子掀開一角,露出那人傾城絕色,“柳小姐果然武功蓋世,辛苦辛苦。”


    柳蟄從樹梢上飄落下來,掐著藥咬牙看著他,“還以為你半路上掉坑裏了。想查我老底你直接說,讓冷弦上,我跟他打!”


    剛剛混戰她喊那一嗓子時就發覺他已經在附近,之所以不出手就是想看看她武功到底如何罷了。


    看來是良心發現了,沒真等她打的要死了再出來。


    江獨樓略有心虛的別開眼,“柳小姐今日立了大功,不如與我同乘而歸,歇息歇息。”


    剜他一眼,柳蟄毫不見外的上了馬車。


    讓冷弦留下處理現場,江獨樓吩咐江燈迴客棧。


    車裏,柳蟄這一閑下來才感覺到右後肩處陣陣發痛,不舒服的動了動,江獨樓問:“受傷了?”


    “不知道,可能吧。”


    混戰嘛,難免刮一下碰一下,沒大傷就行。


    他朝她這邊靠了靠,擺擺手,“轉過去,我看看。”


    柳蟄不在乎的擺手,“不用,沒什麽感覺,應該是小傷,迴去我擦點藥就行。”


    他微有不悅,語氣低沉,“聽話。”


    這略帶哄著的寵溺話語叫她一哆嗦,狐疑的打量他。


    他已經動手把她掰過去,果然見她右後肩有一片血跡。


    冰涼的手指撥開衣料,觸到溫熱濕膩的肌膚,柳蟄打了個冷戰。


    他眼神微沉,“傷口發紫,有毒。”


    她一驚,“什麽?可是我沒有任何感覺啊!”


    他用錦帕擦擦指尖血跡,“沒感覺就對了,傷口目測深兩寸,長有三寸,這麽嚴重你還覺得是小傷,不就是問題嗎?”


    沒想到自己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柳蟄有些呆愣,“他們給我下毒幹什麽?”


    “不是故意下毒,江湖人有的是喜歡在兵器上淬毒的,很正常。”


    她隻是很不巧的被砍了一刀。


    他接著解釋:“這種毒不是很嚴重,隻是擴散開後會麻痹神經,導致經脈假死,也就是失去了內力和行動能力,短時間內還能救,把經脈激活即可,但如果超過了四五天,經脈死透了,那就沒救了。”


    她總結道:“就是死不了人,但被擴散的地方也不能動?”


    “對,跟麻醉散一個效果,不過更厲害。”


    一想到自己可能以後可能癱瘓,柳蟄恨不得死了,“這玩意怎麽解?”


    他眯眼笑,“我能解。”說著,擺擺手示意她把身子轉過去。


    馬車從夾岸山出來駛進城鎮鬧市,正是申時,接上人來人往,馬車搖晃間發出女人壓抑的叫聲:“啊……疼……你輕點!”


    男人聲音有些低啞,“我已經很輕了,是你太敏感!”


    “你輕點捅……”


    街上行人紛紛側目,連駕車的江燈都忍不住撕了衣角把耳朵堵上,嘟囔著:“非禮勿聽!”


    江獨樓揉揉太陽穴,“你叫這麽大聲幹什麽?我不就不小心割到了你一塊沒中毒的皮膚麽,又沒給你剜下來,大唿小叫的,虧你從小習武。”


    柳蟄滿頭大汗,“我習武不代表我不怕疼!”


    受傷的地方割兩刀都沒知覺,這廝割她沒受傷的,換誰不叫喚啊!


    江獨樓也知是自己手抖,畢竟第一次給女人弄這個,把裏麵的毒素腐肉都得剃幹淨,不小心手滑剃錯了一下,“你再忍忍,腐肉剃掉我叫江燈給你買點藥敷上,過幾天就好了。”


    “幾天?”


    “呃……”他用馬車裏常年備著的止痛藥塗上那不小心劃錯的一道傷口,支吾道:“大概個三四五六七八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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