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琳撲上來抓著她的衣領惡狠狠道:“是不是你幹的?!一定就是你幹的!你之前就說什麽不讓他去禦史台,又說會連累柳家,我哥不聽你就使出這樣的手段!你就這麽見不得我好嗎?”


    梧桐把她拉開,柳蟄理理衣領,“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是你們不聽,現在出了事還說我陷害?我怎麽那麽大本事,能在這麽大的案子上動手腳?”


    柳琳不依不饒,“你不是認識了一群江湖人嗎?我聽說你跟商會的秦少主和黎邦會的幫主都有來往,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麽好人,你想動手腳還用你親自去嗎?”


    “柳琳,你閉嘴!”柳照仁不耐煩的吼她,發愁的歎口氣,問柳蟄:“你早就知道會這樣?你是怎麽知道的?”


    柳蟄聳肩,“我又不是神仙,當然不知道會這樣,我那時隻是擔心,有這方麵的猜測。畢竟萬永年的貪汙案鬧得這麽大,淩王讓人追蹤,當然要派一個禦史隨行,我也是怕會選中柳河。畢竟禦史台的人各司其職,要短時間騰出個人手也不簡單,柳河是新來的剛好手上沒活,派他過去再合適不過了。”


    她這托辭也找的再合適不過了。


    趙氏急得直掉眼淚,“老爺,現在怎麽辦啊?我不信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老爺,一定是有人栽贓,老爺得給河兒做主啊老爺!”


    “行了別哭了!”老太君不耐煩的在主位上坐下,百般看不上的睨了柳蟄一會兒,還是問:“你有什麽辦法?”


    柳琳瞪著她,“她能有什麽辦法?她巴不得我哥死了!”


    “住口!”


    老太君一嗬斥,柳琳當時就不敢說話了。


    柳笙猶疑道:“三妹雖然猜的挺準,但她也不可能有辦法解決啊,這是朝廷上的事,她再會猜也左右不了。”


    柳照仁也點頭,“娘,這件事您別操心,我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怎麽能不操心!”老太君連連跺拐杖。


    柳蟄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現在是需要她出手把柳家從這泥潭裏拉出來的時候了,於是對梧桐道:“給我備馬,準備銀子,我要出去一趟,大概需要兩天。”


    梧桐納悶道:“小姐要去哪?”


    柳照仁怒斥:“柳蟄,你別添亂,你一個女人能幹什麽!”


    柳蟄看他一眼,眼神譏諷,“趁著他沒迴京還有救,去晚了,柳家就真在劫難逃了。”


    柳琳剛要說話就被她一個眼神嚇迴去,“你哥能不能活還得兩說。”


    上輩子蕭良多方輾轉的結果也隻是留住了柳河一條命,但她如果現在出手,說不定能讓柳河功過相抵。


    她沒看柳照仁,而是等著老太君的決策。


    老太君想了想,點頭,“去吧。”


    不再遲疑,柳蟄迴院子寫了個紙條,抱著竹筍翻牆出府,躲開九門督的人,對梧桐道:“你留下,蒼術隨我一起就行。”


    梧桐看著她懷裏的黑貓很是不解,“小姐帶它幹什麽?”


    她擼擼毛,“有用。”


    說完,策馬而去。


    到淩王府門後牆時,果然看見牆又砌上了,她嘴角有些抽搐。


    把紙條塞進貓鏈鈴鐺裏,然後把貓送進淩王府院子,她這才帶蒼術策馬出城。


    今兒聖旨一下江獨樓就猜想她還得來,但手頭有事不便親自迎接,於是讓冷弦在牆下等著,可冷弦沒等到人,卻等到了一隻黑貓。


    “殿下,屬下聽見了馬蹄聲,兩匹。”


    冷弦把貓抱到了江獨樓的書房裏。


    他放下筆杆招招手,冷弦把貓放進他懷裏。


    竹筍很乖,一雙眼好奇的打量著屋中陳設,隨著脖子的扭動,貓鏈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安撫著竹筍,把貓鏈取下來看了看,扣動鈴鐺上的機關,鈴鐺一分為二,裏麵有一張紙條,寫了“夾岸山”三個字。


    江獨樓把紙條燒了,把貓鏈給它戴上,笑了一聲,“竹筍?這麽肥的竹筍?”


    他捏捏貓耳朵,對白茶道:“本王偶感風寒,身體不適,這兩日謝絕見客,請假的折子你擬一份送去宮裏。冷弦準備,隨本王出去一趟。”


    至於這小家夥……帶著吧,左右路上無聊。


    華京到南疆有十來天的路程,柳河是後趕去的,緊趕慢趕花了三天才在半路趕上,但柳河不會騎馬,坐的是馬車,終歸還是慢,柳蟄快馬加鞭兩天,在落馬城遇上押解他迴京的人。


    正逢天黑,柳河等人在一家客棧落腳。押解他的人安排了兩個人在門外守著他,柳蟄從窗戶潛入他的房間,柳河一見大驚失色,剛要叫嚷就被柳蟄捂住嘴,“我是來救你的。”


    他拚命搖頭,眼神驚恐。


    他再不濟也知道柳蟄跟柳琳有過節,她怎麽可能好心的來救自己?


    “我還要靠著柳家吃飯。你要是想將功抵過,最好別出聲。”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倒不是她信不過江獨樓手底下的人,而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容易演砸。


    柳河將信將疑,柳蟄鬆開捂著他嘴的手問:“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


    “他們答應我隻要把這些人引開,他把銀子送到南疆後會給我一個朝中與他們聯合的官員的信息,這樣我還能立功,而且我外公家趙家還能借機升官。”


    “哪個官員?”


    他有些支支吾吾,“不、不知道,他沒說。”


    柳蟄磨牙。


    這不就空手套白狼麽!這都能信,腦子裏裝的是豬食嗎?


    “你都是怎麽跟他們聯係的?”


    他低著頭小聲說:“都是他們聯係我……”


    柳蟄扶額沉思片刻,對他說:“你明天跟押解你的頭兒說你改邪歸正了,那些人經過此事後改變了路線,不走黃嶺一帶,改走水路,順沙明河南下,在於洪鎮碼頭上岸,讓他們順著這條路追。理由是你被抓,這條路就成為了盲點,他們鋌而走險。”


    柳河有所遲疑,“這……這是真正的路線嗎?”


    從這條路走要繞遠的吧?而且這是他原本要帶歪衙門人的路線,現在他被抓了,那些人肯定不會走這條路啊!


    “他們原定走黃嶺,讓我把人帶去明沙河,但我被抓了,那他們肯定這兩條路都不會走,往明沙河追怎麽可能追的到?”


    柳蟄危險的睨著他,“叫你這麽說你就這麽說,別的別問!我會讓蒼術留下來看著你,你要不想死,就按照我說的做。”


    說完話她轉身就走。


    柳河怒都:“我怎麽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會不會害死我!”


    她微微迴頭,眼神裏帶著怒氣,“我早告訴過你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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