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裏跑,給我死來!”


    白炎一聲怒吼,隨手拔出白靜費盡全力疾射,插進地麵的長劍。


    嗖——


    一聲破空聲,利劍劃破長空,狠狠地釘在白眼吊睛虎的退路,猛地轉頭,一聲虎吼,震驚百裏。


    嗷——


    虎目閃爍著火焰,獵人被逼到絕路可是會拚死一搏,白眼吊睛虎也不例外。


    前肢刨動,作起躍姿態,身子微微下沉,虎身彎成一張大弓,隨時就會出力,高高躍起,直撲白炎身前。


    “唿唿唿唿。”


    白炎嘴裏喘著粗氣,身子站得筆直,右手一抖青鴻劍,挽出炫目的劍花,將森林裏希希散散映照下來的陽光反複折射。


    劍光陽光,耀眼無比,虎目一眯,就在這時白炎雙腳一蹬,運力往前衝去,手中青鴻劍刺向虎眼。


    嗷——


    虎爪高舉,利爪彈出,對著眼前就是一抓,白炎來不及變招,目光一凝,硬受虎爪一擊,長劍脫手而出,刺傷虎目。


    噗啊啊——


    白炎也不好受,硬受虎爪全力一擊,半空中的身子倒飛出去,長劍脫手,赤手空拳,艱難地從地麵上站起,睜開雙眼,抬頭望向白眼吊睛虎的方向。


    虎目受創,視線模糊,白眼吊睛虎憤怒無比卻也沒輕舉妄動,待在原地,虎耳微動,聽得一聲‘恍當’聲。


    這是?


    白眼吊睛虎想到了什麽,這是那人類手中的利刃,既然那人手上沒有武器,那白眼吊睛虎也沒有顧忌,一步一步逼命白炎。


    若是平時的白炎,赤手空拳看見白眼吊睛虎必然全力逃跑,連硬拚一下的勇氣也沒有。


    此刻的白炎,理智全無,隻剩下一團怒火充斥著腦海裏,沒武器又怎麽樣?我還有嘴,我還有手。


    沒有劍砍,可我還有嘴來撕咬,手來分屍,殺!


    白炎一聲怒吼,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白眼吊睛虎前進的步伐一定,心想這人類莫非有後手?


    不敢大意,白眼吊睛虎在荒林待了久了,這種情況它也看見不少次,也遇到過,所以它有經驗。


    敵動我不動,以逸待勞,白眼吊睛虎兩邊胡須被白炎往前衝帶來的微風吹得四處晃動。


    虎目平靜,荒林外圍霸主可不是說說而已,後肢蓄力,就在白炎快要接觸到白眼吊睛虎的身軀時。


    嗷——


    虎身騰空,前肢著地轉身直撲來不及迴身的白炎,這一切都在白眼吊睛虎的預測之中。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這未來可不是你所想就會變成事實的,白炎在白眼吊睛虎身子高高躍起的時候,嘴角彎起一抹奇詭的笑容。


    懶驢打滾,倒地順勢一滾,避開白眼吊睛虎的撲擊,手握掉落地麵的青鴻劍,也不起身,手腕連連抖動。


    唰唰唰——


    一連串的破空聲,大雪紛飛此刻被他跪著使了出來,不同以往的奪目耀眼,此刻的大雪紛飛連擊虎腿,直攻下盤,端得是陰狠毒辣。


    嗷——


    虎身龐大,四周騰轉挪移有些費力,白炎趁著白眼吊睛虎左躲右閃之際起身,手中青鴻劍變招還未來得及使出,便被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吼震散。


    啊啊啊啊啊啊——


    雙手捂耳,虎吼貫耳,震的白炎頭昏昏沉沉地,白眼吊睛虎虎爪再次拍出,帶著唿嘯的破空聲而來。


    這一擊要是擊中,白炎這骨頭必定斷上幾根,被憤怒主宰的白炎又哪裏顧得上這麽多。


    呀——


    嘴中不知在喊些什麽,手中青鴻劍直逼虎脖,同歸於盡的招法,一往無前的虎掌,兩者交錯而過。


    嘭——


    一聲過後,白炎身上一陣劇痛,右肩處已經沒有知覺,右手一動不動,一股來自肉體深處的疼痛襲來。


    啊啊啊——


    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啞,臉上白成一片,兩旁不停地滲出細汗,無力垂下去的右手鬆開緊握的青鴻劍,最後竟因為劇痛昏迷過去。


    嗷——


    青鴻劍狠狠地插進白眼吊睛虎的咽喉,無力握住劍柄的右手鬆開,正好避過白眼吊睛虎垂死一掌,虎掌擊空,白眼吊睛虎麵露不甘。


    一聲聲低沉地‘嗷’透著恐懼,這人類怎麽這般,竟不顧自己的性命,很快虎目瞳孔渙散,虎身無力癱倒在地。


    颯颯颯——


    一陣清風吹來,荒林外圍白靜昏迷之處,罕見的沒有猛獸,有的也隻是些食草的溫順動物。


    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看來這裏就是那隻白眼吊睛虎的領地了,除它之外再無猛獸,隻有它的食糧而已。


    昏迷的白靜,右手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她緩緩睜開了雙眼,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剛剛發生了什麽?”


    白靜仔細的看著四周的動靜,發現沒有她所想象中的打鬥聲,難道說?


    她不敢再往下想去,順著一路爭鬥的痕跡往前走去,走了許久,她竟在遠處看見一隻猛虎趴在地上打盹。


    “白虎還在,那白哥哥呢?該不會真的被吃了吧。”


    白靜心中揣著惶惶不安往前走去,躡手躡腳的以免眼前荒林外圍的霸主突然暴起發難。


    “不對啊,這裏怎麽這麽多血跡,那白虎的脖上怎麽還有東西插在上麵?”


    她離眼前白眼吊睛虎愈來愈近,漸漸地也看見了上麵的長劍,心中打了打氣,壯了壯膽子望向虎身下麵。


    “白哥哥!”


    一聲驚叫,白靜發現了自己的不妥,連忙伸手將自己的嘴巴捂住,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白眼吊睛虎的方向。


    奇怪的白眼吊睛虎,沒有任何動靜,白靜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抬頭望向了虎頭出,‘嘶’的吸氣聲響起。


    “它竟然死了?”白靜有些不信,伸手捅了捅白眼吊睛虎的屍體,發現沒有任何反應,這才確定這一事實。


    “真的死了,那白哥哥……對了白哥哥昏迷了,我得給他療傷,幫他取虎骨。”


    忽然反應過來的白靜小心的避開自己的傷口彎腰,右胸處被虎掌擊傷,不能用力,一用力就劇痛難忍。


    探出左手,依次按白炎人中、神庭、印堂三穴,體內靈氣運轉,刺激著白炎的穴道,不久便有了效果。


    一聲嚶嚀,白炎左手動了動,接著睜開了雙眼,還未開口便被右肩的疼痛刺激的齜牙咧嘴。


    好一會才緩了過來,白炎四處望了望,最後才注意到身旁的虎屍。


    “表妹,這白虎被你殺了?”


    白炎記憶此刻還停留在白眼吊睛虎暴起發難的那一刻,此時看見身旁死去多時的虎屍詢問道。


    “…………”


    白靜沒有說話,隻是有些奇怪的看著白炎,怎麽白哥哥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了?


    “對了對了,表妹幫忙,虎骨啊,藥譜上可是注明要新鮮的虎骨,幫我取點,我一個人拿不動啊。”


    耳邊傳來白炎催促的聲音,白靜搖了搖頭,沒有再想太多,隨口應了聲,然後幫忙取虎骨。


    “來了,等會白哥哥,我去將劍拔出了,沒有劍我們可取不出這虎骨。”


    …………


    經過良久的忙碌,白炎二人麵帶笑容地扛起背包往白府趕去,這次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取到了他所要的藥引子。


    真是幸運啊,接下來的二十天他要在家修煉,一定要修成鬆陽訣的第一層,不光光是為了一睹仙道風姿,更是為了活命。


    體內蠍風丹一天不取出來,他的心就一天提著放不下來。


    兩人騎著馬聊著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順著陽光出了荒林範圍,往官道上走去。


    “白哥哥,你真的不記得你是如何殺虎了嗎?”


    白靜眯著眼,享受著陽光灑在臉上的感覺,之前與白虎搏鬥的一刻,她可是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是白哥哥將她從虎口救了出來。


    現在的她感覺還在雲端裏,有些迷迷糊糊的,關於殺虎的事情她已經問了好多遍,可是白炎總是說不知道。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隻知道當時我被嚇傻了,然後腦子一片空白……哦對,當時我好想很生氣,對就是生氣,可我又想不起來為什麽會這樣子。”


    白炎攤了攤左手,表示不知,其實他自己也很疑惑,完全想不起來關於殺虎的記憶。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我們還活著不就是最好的事嘛。”


    感慨了一聲,這一次荒林之旅真是驚險,兩個初出茅廬的少爺小姐就敢硬闖荒林,真是不知死活,現在想想兩人還很後怕。


    “可那白虎就是白哥哥你殺的嘛,醒來你也看見了,你的青鴻劍還插在虎脖上呢?怎麽會不是你,就是不知怎麽了,你將那段時間的記憶忘了。”


    白炎耐心的聽著表妹白靜的絮叨,伸手摸了摸屁股下的背包,這裏裏麵可是有關於他性命的藥引子。


    “好了好了,這藥譜上的藥膳做好了,我們一起享用,說不定能讓你的鬆陽訣更進一層。”


    白靜聽著他的話乖乖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這藥白哥哥最需要了,隻要他能修成鬆陽訣的第一層我們就可以一齊入仙門了,到時我就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好開心。


    “駕駕駕。”


    就在兩人悠閑的騎馬聊天,官道上迎麵飛馳一隊軍馬,為首的一人背後插著一麵大旗,隨著疾馳的風飄蕩。


    風將大旗吹得獵獵作響,白炎好奇的轉身看向已經走遠了的那隊人馬,嘴角嘟囔著。


    “奇怪,這夏朝的斥候怎麽出現在這裏?”


    剛剛就在他看見那旗子上龍飛鳳舞的‘夏’字時,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流淌出了關於那麵旗子身後的信息。


    夏朝位於中州南部,是中州最大最強的帝國,在其周圍還圍繞著諸多小國,他們每年都需要給夏朝進貢才能免於滅國之危。


    夏朝之所以不剿滅四周的小國家,是因為孤陰不長,他們要用這些小國家來刺激夏朝的君主,不讓其自大無知。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千年之久,千年帝國久經不衰甚至越來越強盛,靠得可不是皇上的英明而是夏朝擁有十位王侯。


    這十位王侯分別鎮守夏朝浩大疆域的東西南北四方,王侯不倒,夏朝不滅已經成了中州大陸人的共識。


    在中州中較為偏僻的北方還有著一個古老的帝國與之抗衡,名為——北蒙。


    北蒙那裏的人豁達爽快,他們最不喜歡夏朝裏那些文人,認為夏朝是病夏,喝酒吟詩那是女人做的事情。


    在他們眼中,男人就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以牧羊放馬為生的北蒙人一生都在馬背上度過。


    他們騎馬,喝酒與人搏殺,不過隨著天災的降臨,北蒙遠不及夏朝的土地肥沃,時間久了自然要打夏朝的主意。


    兩朝已經糾纏了千年,依舊如此,誰也打不過誰,就那麽僵著,夏朝仗著有豐富的土地資源,將兵士養得足足的。


    北蒙就不同了,他們是全民皆兵,必要時小孩子也要上戰場殺敵,人數越來越多的北蒙一直對這土地問題發愁。


    現在偏僻的鬆陽城竟然經過這麽一隊官兵,看打扮不是方圓五百裏的人,莫非是夏朝帝都登陽城派來的?


    白炎心中疑惑萬分,正想著心事的他眼前忽然劃過一道黑影,等他迴過神來,自己的鼻子被捏住了。


    “別鬧了表妹,我們還要趕路。”


    心中一動,迴神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耳邊卻傳來一聲不滿的嬌哼聲。


    “哼,白哥哥你還叫我表妹,不理你了。”


    這?白炎有些不解,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


    “那我該叫你什麽?”


    嘿——


    白靜一副計謀得逞的微笑,張了張粉紅的小嘴:“叫我靜兒就好了。”


    “咳咳,靜……兒。”


    心中猶豫了一刻,白炎抬頭看向身旁的白靜帶著期待的笑容,不忍拒絕,強忍羞澀喊了出來。


    “什麽?白哥哥,你說什麽?我怎麽沒聽見?”


    白靜壞笑一聲,裝聾作啞看著他搖著腦袋笑了起來。


    好吧,他就知道不會那麽容易蒙混過關,誰讓她是他的可愛的小表妹呢?誰讓她不顧一切救了他呢?


    “靜兒,這下你該聽到了吧。”


    白炎對著前方大喊一聲,轉頭對著白靜笑了笑,第二次喊的時候他感覺不像開始那般害羞,真的是萬事開頭難啊。


    “哎,聽見了,白哥哥。”


    一連串的咯咯咯笑聲傳來,將白炎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看向目能所及的鬆陽城,他抬頭心中幻想著自己的未來,轉身看向一旁傻笑不停地白靜,露出溫柔的目光。


    明天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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