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沒有迴去,晚餐桌上,眾人垂著眼皮安靜吃飯,霍檸忍受不住這個氣氛,啪的一下把筷子擱下。


    “霍檸,你幹什麽,把我嚇一跳。”霍琛險些潑灑了湯,不滿的瞅了她一眼。


    霍檸嘴唇微動了下,看了眼老爺子。


    “我跟朋友約了去看音樂劇,走了。”


    霍家四房向來不怎麽出風頭,這會兒也忍不住吐槽兩句,幽幽道:“這浦隋玉怎麽像個毒蘑菇似的,人沒來,倒是把我們家弄得死氣沉沉了。”


    外頭,霍檸沒有去看音樂劇,開車去了麋鹿酒店。


    年如櫻說得對,大哥不能再對那個女人沉迷下去。


    她要去告訴大哥,她今天在馬場看到了那個女人。


    到了酒店,霍檸就直上十七樓。


    霍衍正在酒店,而且開了交響樂聽。


    霍檸一進門,徑直進去把音響關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還聽得進去!”


    她把今日所見所聞,再添了些料進去,對霍衍全說了。


    霍衍單手握著酒杯,麵無表情的聽完霍檸的描述,抿了口酒,沒有什麽表示。


    霍檸一看他還是淡漠,心裏著急:“哥,你還會以為她有什麽苦衷吧?”


    “她的苦衷就是她沒有做好工作,所以放了我們全家的鴿子,去忙她的事業。她今天早晨的狀態可好了,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倒是我們全家……老爺子叱吒風雲了一輩子,誰敢那麽對他?”


    “大哥,你被浦隋玉坑慘了。老爺子心裏指不定怎麽埋怨你。”


    “……那浦隋玉就不是什麽好人,看她勾勾搭搭的,跟那麽多男人糾纏不清,隻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是不幸。我們霍家門庭正,你還是趁早跟她分手。喜歡你的女人那麽多,哪個不把你放在心尖上。就連薑不渝……”


    霍檸說上了癮,小嘴停不住,她此番過來,就是要勸說大哥懸崖勒馬。


    霍衍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平靜的一口一口喝酒。


    但霍檸若是仔細一點,就該發現霍衍的異常。


    他不是個喜歡聽別人碎嘴的人,對霍檸更是教導嚴厲,此時竟然沒有讓她住口。


    他不是個愛喝酒的人,此時竟然一個人喝了半瓶酒。


    他是個嗜工作如命的人,此時竟然沒有在處理公事,而是放縱自己喝酒聽音樂。


    “大哥,你聽進去了沒啊?”霍檸說了許多話,嘴都幹了,這位卻沒有給她一點迴應,讓她很是無趣。


    霍衍淡淡看她一眼,將酒杯放下,站起來,拉住霍檸的胳膊讓她也起來。


    霍檸疑惑的看他:“哥?”


    霍衍將她翻轉過身體,朝著門口推她走過去,把霍檸推出了門口。


    “我喝了酒不便開車送你迴去,自己路上當心。”說完,男人就把門關上了。


    霍檸瞪著關上的門板,氣得跺了跺腳。


    這浦隋玉比薑不渝還厲害,上一次,他都沒這個樣子。


    霍檸一走,霍衍迴到沙發那裏,重新打開了音響。


    他點燃了煙,斜側著身看向落地窗外的月亮。


    皎皎寂月,無風也無雲。


    男人枕在扶手上,沉默的想,剛才聽到敲門聲時,他還以為是那女人來了,還以為她終於良心發現,肯低頭認錯來了。


    行啊……


    她真行啊……


    男人扯了一抹冷笑,將煙蒂丟在水杯裏。


    煙頭星子遇到水,嗤一下就滅了,死寂沉沉的浮在水麵上。……


    ……


    霍衍在北城停留了三天,麋鹿集團的事務處理完,他就迴了南城。


    期間,浦隋玉未給他致電,他更不可能給她一個電話。


    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僵著了。


    然而,對於浦隋玉來說,她的麻煩還未解除。


    楚恬被帶入警1局,但當晚齊臻迴來,就立即去了警1局把人帶了出來。


    齊臻是個有手段的人,可以令楚恬毫發無損的走出那道門,反倒是楚恬,一出來就反咬浦隋玉一口,說被人打傷,要求嚴懲。


    她那倆腫的饅頭似的臉頰就是現成的證據,第二天下午,警方就把浦隋玉傳喚了過去。


    “浦小姐,有些人你還是不要惹的好,平白給自己弄一身1騷。你看你……”警長搖了搖頭,將浦隋玉送進拘留所。


    打人罰款五百,行政拘留兩日,算是輕的。


    但其實說到底,就是浦隋玉的身份沒有別人硬。


    “浦二小姐放心,在這裏我們也會好好照看著,不會讓人來打擾你。”


    浦隋玉到底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對方給她獨門獨房,隻求她安靜過完這兩天就行。


    隋玉沒找人來保釋她,更沒有去找霍衍,就這麽安靜的躺在單人床上,靜靜的想事情。


    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


    隻有不去想,才不會想那個人,想他在家宴上的難堪。


    或許也不是太難堪,薑不渝惹出那麽大麻煩的時候,他不也平平靜靜的就這麽過來了?


    他與薑不渝分手,很快就來找了她。


    他有很多的備胎。


    沒有什麽非你不可。


    她也是。


    年如櫻說的對,如果不是深愛,她該走開……


    想到這裏,她心裏頭悶悶的痛,還不如什麽都不想。


    ……


    是連舟得到了風聲,過來把浦隋玉弄了出去。


    “怎麽好好的,進來這種地方。”


    連舟將她塞進車裏,關上車門,繞過了車頭坐上駕駛座。


    浦隋玉始終沉默,連舟也不再說什麽,擰開鑰匙將車開了出去。


    車子到了玉蘭路別墅的時候,隋玉下車前,連舟終於忍不住問:“你跟霍衍是不是吵架了?”


    不然,浦隋玉不會這幅死樣子。


    隋玉的臉色不太好看,淡淡看了一眼連舟,一言不發的下車,迴家。


    她洗了個熱水澡,腦子昏沉的厲害,但還撐著身體去看了眼玄貓的地盤。


    她那天出門沒有帶著貓,好在家裏喂食機器是自動的,貓廁所也是自動的。


    她換了幹淨的水源,站起來時,身子晃了晃,好在撐住了落地窗玻璃,沒有摔下去。


    好像是病了……


    隋玉躺在沙發裏時,昏昏沉沉的想。


    這一覺,睡了兩天才醒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電量顯示告急,除了解語發來幾條留言之外,別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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