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子中心,隋玉來不及拎包,就急衝衝的去了解語的房間。


    門居然鎖上了,隋玉氣急敗壞,顧不上這是什麽地方,一腳踹了門。


    “砰”一聲巨響,裏頭的人嚇了一跳,驚恐的看著門口煞氣騰騰的浦隋玉。


    “你——”楚恬驚愕的瞪著來人,看了眼那扇晃悠的門板。


    浦隋玉懶得看她一眼,徑直走進房間,看到坐在地上,慘白著臉的解語,頓時心頭點燃了又一把火。


    她壓著這把火,陰沉著臉默不作聲的先扶起解語,將她安置子在床上,掀起她的衣角檢查刀口。


    解語按住她的手,慘白著臉斷斷續續道:“幫……先幫我打電話給顧鈞,說我很好,叫……叫他不要來……我的手機……壞了……”


    隋玉掃了眼地上碎屏的手機,那屏幕上有明顯的高跟鞋踩出來的印子。


    她的臉色陰寒。


    隋玉正是在聽到解語說了一半突然斷線時,才嚇得什麽都顧不上,即刻就過來了。


    解語的刀口,絲絲血跡滲出,浦隋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嘴唇抿得緊緊的,按了鈴把醫生護士叫過來。


    病房住的是貴賓,即使是晚上,值班醫生跟護士聞訊立即趕來,看到那扇失靈的房門,先是愣了下,但看裏頭煞神似的女人杵在那兒,不敢多話,緊著上來看情況。


    隋玉壓著怒火,指了指解語,讓他們先做刀口處理,然後走到角落給顧鈞去電話。


    待會兒再跟他們算賬!


    同時,隋玉的眼角餘光留意著楚恬的動作。


    在看到楚恬趁亂想偷偷離開時,隋玉已經說服顧鈞,她收起手機,腳步移動,啪一個巴掌直直的甩在楚恬的臉上。


    據說,斷掌打人很疼,浦隋玉就是那個擁有斷掌的人。


    這一巴掌,又脆又響,把人嚇得不敢動,醫生護士扭頭呆滯而驚悚的看她。


    楚恬被那一巴掌都打懵了,半邊臉幾乎失去了知覺,過了會兒,那火辣辣的麻痛感上來了,才捂著臉尖聲大叫:“你敢打我!”


    女人紅了眼眶,屈辱、恐懼、憤怒的眼淚頃刻落了下來。


    另一巴掌隨即又甩了上來,浦隋玉用行動證明了,她敢不敢打她。


    她不但敢打,還對女人的眼淚沒有感覺。


    她不是齊臻,沒有什麽舍不得。


    浦隋玉這個人,從來不是好脾氣的。她不是不會動手,隻是在文明社會裏漸漸克製了,能動嘴就不動手。


    楚恬,是她不想動嘴,隻想動手打的人。


    醫生聽著那脆響,眼角跟著顫了下,眼看著女人兩側臉頰均勻的腫起來,他怕浦隋玉再動手,小心翼翼道:“小姐,這裏是醫院,您不能隨便動手打人的。”


    隋玉迴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她的傷口怎麽樣?”


    醫生額頭掉下一滴冷汗,老實說道:“還好,沒有裂開,我已經重新換藥了。”


    隋玉看到護士正在給解語包上新紗布。


    她迴頭,抬手按住楚恬的肩膀,腳勾著門一踢,將門關上了。


    楚恬被浦隋玉那兩個狠辣的耳光打得不敢再叫囂,被她的手碰到時渾身顫了下,好像怕浦隋玉再來一巴掌將她拍死似的。


    隋玉摁著楚恬在沙發上坐下,不發一言,抬頭,冷冷的目光盯住了醫生與護士。


    她掃了一眼那扇門,道:“門,壞了我賠。”


    “但我也想知道,為什麽貴賓房裏,有人惡意騷擾病人,你們醫院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為什麽病房門反鎖,你們毫無察覺?”


    護士一臉委屈,道:“我、我們也不清楚的呀。”


    醫生跟著幫腔:“是啊,訪客探病,我們又不能阻攔。”


    “是嗎?”隋玉冷笑了聲,“這麽說來,我還真不好要個說法了。”


    “那假如……病人死在裏頭了,你們想過是什麽後果嗎?”


    “醫療事故?”隋玉迴頭看著虛弱的話都說不出來的解語,“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醫生嘴皮子動了動,皺眉說道:“小姐,我不清楚這位小姐對齊太太做了什麽,但如果齊太太出事故,這就隻能交由警方來查了,我們院方肯定是配合調查。”


    隋玉噙著冷笑:“那好,就正好一起查一查,為什麽一個月上百萬的高級護理病房,病人反而高燒不退,傷口感染。”


    醫生臉色一白,往楚恬的方向悄悄瞥了一眼。


    隋玉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包括麵部表情。


    她心裏有了數,扯了抹唇角,迴頭看向楚恬。


    外國迴來的,跟在齊臻身邊的嬌弱菟絲花,有毒啊。


    隋玉抬起手指,在手機上按了三個數字,電話才接通,楚恬就緊張的跳起來想搶隋玉的手機,奈何隋玉按照她不許她動,她便隻能徒勞的掙紮。


    隋玉對著手機,寒著臉說道:“我要報案……”


    她說完地址,將手機掛斷,朝那兩位慢條斯理的道:“你們可以留在這裏,也可以離開這間病房。但如果是離開醫院,這就不好說了。”


    醫生顫了下,糾結著要不要出門,隋玉又說道:“但你們如果不出去,知道得太多,可能……”


    兩人立即收拾收拾東西,離開了病房。


    那門被踢壞了,護士弄了幾次關不上,隻好由著虛掩著。


    不過,從眼下的情況看來,應該是沒什麽人敢來這裏聽門了。


    房間裏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解語閉著眼睛休息,唿吸粗重,而楚恬則是顫抖著身體,一個音節都不敢發出來了。


    隋玉捏著她的肩膀,晃了下,冷笑著道:“你抖什麽,難道你也病了嗎?”


    楚恬快要嚇破膽子,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拿手機給齊臻打電話求救,斷斷續續的告狀說被人打了。


    隋玉不像她那麽惡劣,隨便她打。


    但齊臻不是風,她一個電話,人就能到麵前的。


    隋玉拎了一把椅子,坐在楚恬的對麵,冷冷看著她。


    楚恬像是被抽走了力氣,更應該是沒臉見人,披頭散發的垂著頭,隋玉隻能從兩側的頭發裏看到她吧嗒吧嗒落下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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