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袖是個女藝人,生育對她的影響很大,而且她還是未婚懷孕,小三上位,輿論對她不會友好。


    羅紅袖低頭,苦笑了下,轉眸看向浦隋玉道:“你以為,流產的就隻有浦金悅嗎?”


    兩次懷孕,周維朗都說大業未成,不能讓浦金悅有所察覺。


    女藝人為了保持身材,極瘦體質本就不利於懷孕生育,再加上演戲時傷了身體,醫生說她再流產就不會再有孩子了。


    她不過是想留個自己的種,與別人無關。


    羅紅袖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坐在角落從頭至尾刷手機玩的年輕男人也站了起來,跟在她的後頭。


    隋玉靜默著坐了會兒,垂著眼皮看桌子中央動都沒動過的甜點。甜點旁邊,是那裝著周維朗犯罪證據的資料袋。


    連舟……


    她的手指緊緊握著,許久都未鬆開。


    再等冷靜下來之後,她一把抓起那資料袋,下樓。


    眼下她暫時顧不上這些,還是解語的消息要緊。


    在她等不及,打霍衍的電話再探尋時,霍衍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歐陽說,解語昨天就去了北城。”


    隋玉的心髒徹底沉了下來。


    解語來北城,但一直沒有接她的電話。


    難道說她來北城隻是想遠遠的看一眼顧鈞,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她的狼狽,所以躲起來了?


    她又是跟上次一樣,因為受不住顧鈞結婚的事實,去了酒吧買醉?


    隋玉想過種種可能,就是不敢往最壞的去想。


    她吞了口唾沫,讓自己往好的方麵想。


    她那麽多次都與齊臻硬鋼下來,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


    此時北城的某家高級別墅裏,解語靜靜躺著,眼睛緊閉,手指攥緊了薄被,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她的臉上一片高燒紅,脖頸額頭除了男人留下的印痕外,全是汗水。


    齊臻站在床尾,臉上臉色極度難看。


    他想把這個在解語身上動來動去的私人醫生的手指砍了。


    可他沒辦法,這女人血流不止,如果不及時治療,她就廢了。


    是他把她弄傷的。


    齊臻捏了把額頭,在原地來迴打轉。“怎麽還沒好?”


    私人醫生給解語上完藥,將她的腿放下,蓋上下半截被子。


    齊臻的脾氣不好,醫生又看到女人那慘樣,更是不敢亂說話,戰戰兢兢的把藥膏遞上去:“這藥一天擦兩次,過幾天傷口就愈合了。”


    “不過……不過還是要小心些,動作別太激烈了。”


    醫生知道齊家的公子爺愛玩,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把女人傷成這樣的。


    齊臻皺著眉頭,一把拿過藥膏,隨便看了眼盒子外側的說明,又問:“那她發燒呢?”


    “這個……”醫生迴頭看了眼解語,“我給她打了退燒針,後半夜應該就能退下來。”


    但是看女人痛苦的樣子,怕是心裏有創傷,能不能完全退下來,這就不好說了。


    這話醫生不敢對走在暴怒邊緣的男人說,收拾了藥箱就離開了別墅。


    齊臻坐在床尾,陰沉著臉瞧著那女人。


    他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這已經是第十幾個電話,他顧不上數。


    等到鈴聲斷了,他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眼,還是楚恬的電話。


    齊臻站了起來,推開陽台移門,到外頭把電話迴撥了過去。


    楚恬嬌嗔的嗓音響起:“怎麽到現在才接電話,我打了好多。”


    “我不是說了,在參加婚禮。”


    “那婚禮結束了嗎?”


    “嗯。”齊臻站在護欄前,隨手抽了根煙出來,咬著,打火機一閃,把煙點燃了。


    楚恬聽著打火機的哢噠聲,知道他抽煙了,說道:“幹嘛,看別人的婚禮你還不高興了。”


    齊臻的鼻腔噴出一股煙霧,看著雲層裏一閃一閃的閃電,淡淡道:“沒有不高興,非常好。”


    楚恬聽不出他在高興,嗓音一甜,說道:“來我這兒嗎?我今天買了件新裙子,是你喜歡的,我穿給你看?”


    齊臻之所以喜歡楚恬,是覺得與她在一起很放鬆。她很能討好他,取悅他,是真溫柔,也不矯情,有什麽說什麽。


    不像那個女人,總是裝清高,又矯情,一點點事情惹她不高興了,就甩臉給他看。


    麵對甜姐兒的邀約,心煩氣躁的齊臻差點就答應下來,然而迴頭,透過玻璃門看到裏頭的解語,他沉默下來,拒絕了。


    “在打雷了,出門不安全。”


    “哦。”楚恬的聲音悶悶的。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齊臻彈了下煙灰,再抽一口,微微眯著眼道:“等過幾天吧,這陣子忙。”


    楚恬即使知道他在敷衍她,還是忍著委屈答應了。“好,那我等你哦……”


    掛了電話,齊臻轉身就往屋裏走。捏著煙的手指摸到移門把手時,看到那橙紅色火點,他頓了下,隨手將煙頭懟在玻璃上,摁滅了,隨手丟在靠牆的綠蘿裏。


    齊臻坐在床邊,看著女人噩夢不醒的臉,自嘲的哂笑了下。


    剛才,他竟然想著如果他走了,就沒人照顧她了,他就那麽拒絕了楚恬的邀約。


    男人伸手掐住解語的下巴,捏了捏晃了晃:“你可真行啊……”


    然而夢裏的解語,隻有她一次次的慘痛。


    站在天台被人挾持……


    福臨樓的後院,被解峰捆綁起來,逼迫她低頭……


    北大街被砸了的福臨樓一號店……


    酒店的房間,被齊臻欺辱……


    “姑奶奶,我好累……”眼角沁出一滴淚,滑落下來。


    齊臻聽不清她在說什麽,湊著耳朵上去聽:“你說什麽?”


    “顧鈞……”


    男人的臉上瞬間湧起風暴,他惡狠狠的盯著女人,恨不得就此掐死她。


    她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竟然還能在夢裏與別的野男人相會。


    行啊……真行啊,非要在他頭頂上栽綠草是嗎?


    齊臻的指骨捏成了白色,然後鬆開,貼在她的脖頸,漸漸收緊力道。


    解語快不能唿吸了,本能的伸手抓著那隻手:“不要……救我……”


    她眼角滑落的淚正滴在他撐在枕頭的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燙。


    齊臻像是被燙到了,猛然迴神,愣愣的看著那滴淚,隨後猛地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砰一聲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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