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你是我帶大的孩子,我了解你……”老爺子緩緩說著,他不再揪著那謠言不放,卻說道,“霍衍,不管你與浦隋玉是不是真,但你要記得,浦隋玉的身份。”


    “她不隻是你欣賞的修複師,也是連家的人,是秦盛文的外孫媳婦。”


    “別因為你的這點欣賞,壞了這幾家人的關係,更別讓人看了霍家的笑話。”


    “與她保持距離吧。”


    最後,老爺子沉緩的落了話。


    霍衍垂著的手指微微曲起。


    其實,曹保真來了旭塘鎮之後,浦隋玉就離開了那裏,他也在得知薑不渝自殺之後,即刻飛往y國。


    簽約儀式之後,在辦公室門口那次的見麵,竟然是他們的最後一麵。


    霍衍微微出神,沒有開口。


    霍誠看了他一眼,將手上的手機拿起,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話:“退婚的事,過陣子再公開吧。”


    霍衍迴神,疑問的看了眼老爺子,但在老爺子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下,霍衍明白了他的用意。


    外界一直在謠傳他與浦隋玉的那段緋聞,這個時候他再傳出退婚的消息,那無疑就是在這鍋緋聞湯下再加了一把火。


    那謠言,就會變成他霍衍為了浦隋玉,甘願背負忘恩負義的罵名,堅持與薑不渝退婚,強搶人1妻!


    盡管這是一個新時代,但這樣的豔聞,除了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之外,對於當事人,對於牽涉進去的家族而言,卻會成為恥辱。


    老爺子的意思是,等這謠言消散了,再公開退婚的事,那時候就會好很多。


    盡管霍衍不願,但還是接受了老爺子的意思。


    ……


    y國,薑不渝握著掛斷的手機,胸口大力的起伏著。


    她的眼睛裏露出兇狠的光芒。


    霍衍想要退婚,她絕不允許,她會用她所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來阻止。


    她盯著那手機,又給鄭芮打了個電話。


    鄭芮聽得她的要求時,很是詫異。但她近來擔心自己的事情東窗事發,並不想搭理薑不渝的要求,拒絕了她。


    “這件事惹怒了霍衍,對我沒什麽好處。”


    薑不渝的聲音淒涼又狠絕。她道:“鄭芮,他說了,要與我退婚。”


    “……!”鄭芮驚得唿吸停頓了下,但又有意料之內的淡然。


    她早就知道,薑不渝這樣的人,是無法與霍衍走到最後的。她被送去國外,就是個信號。


    鄭芮有種就要擺脫薑不渝的開心,對她而言,這是難得的大好事了。


    薑不渝似乎知道她此時的高興,盡管人的心意並不想通,盡管她們之間隔了幾千公裏遠。


    迷戀霍衍的女人那麽多,鄭芮就是其中之一。要不是當初浦隋玉抓到了她的把柄,鄭芮能對她這麽服帖嗎?


    薑不渝冷冷道:“你是不是很開心?”


    “可是,我想提醒你,就算霍衍與我退婚了,也輪不到你上位。你與黃爺的勾當,我會作為臨別禮物,送給霍衍,你信不信?”


    鄭芮唿吸微微一窒,氣得捏緊了手指:“薑不渝,你少發瘋!”


    隨即,她轉而一想,如果霍衍真的與薑不渝退婚,對於如今的她而言,其實並沒有什麽好處。隻要薑不渝是霍衍的未婚妻的這個身份在,薑不渝就能夠保她。


    現在,她與薑不渝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她做出退讓的姿態,應下來:“好,你說的事情,我替你去辦。但是錢,要你來出。”


    鄭芮不是沒有錢,隻是在商場打滾了那麽多年,自有她的精明之處。


    薑不渝拿捏著她的把柄,她也會反過來拿捏她的。


    ……


    等謠言退去,就是避嫌,霍衍暫時留在了北城,沒有即刻就去南城。


    此時,已經到了十一月一號,小高村的水稻全部收割完畢,曬穀場晾曬著金色稻穀。


    歐陽騰聽說霍衍一直窩在北城,拎著新出的糯米酒,飛了一趟北城,做了次跨城外賣。


    ……


    霍家郊外的別苑,霍衍難得放了個假。


    院子裏架了一把畫架,霍衍捏著筆,在畫布上塗塗抹抹。


    畫布上,零落勾勒了幾個人影,都是別苑的傭人,忙碌地穿梭過院中的情景。有拿著大掃把掃落葉的,有端著大盆準備做醃菜的廚娘,也有趴在圍牆修剪樹枝的園丁。


    霍衍擅長畫人物畫,隻是平時工作太忙極少作畫。歐陽騰漫步進來,看到霍衍端坐在畫前執筆作畫,詫異的“咦”了一聲,看了看天空。


    “今天什麽天兒啊,霍大少爺竟然畫畫了。”


    霍衍神色淡漠,畫筆在花圃裏,挽著花籃剪茶花的女孩身上添了一筆紅色。


    歐陽騰歪頭看了會兒,指指點點:“我發現你畫這個女孩子,畫得最多。你是看上人家了,還是把她當成誰了?”


    霍衍的這幅人物畫,隻有每個人的人影,但具體的麵部模樣是沒有的。


    霍衍淡淡看了歐陽騰一眼,將筆擱下,拿起一旁搭著的布擦了擦手,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誒,你別不高興啊。”歐陽騰拎著酒,跟著晃悠進去。


    他吩咐屋裏負責伺候的女傭去張羅下酒菜,不客氣的拿了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見那葡萄柚好看,放下咬了一口的蘋果,拿了水果刀開了那葡萄柚。


    歐陽騰這輩子習慣了飯來張口,即使在旭塘鎮那種鄉下地方,他也能哄得小姑娘高高興興的為他剝香蕉切西瓜,更不用說剝柚子這麽麻煩的事兒。


    霍衍進入洗手間洗手,拿洗手液擦洗手指上沾著的顏料。


    歐陽騰手裏抓著橙紅色的柚子跟過來,倚著門框,就這麽看他洗手。


    他手上也沒停剝柚子,卻剝得費勁。想起了什麽,碎嘴道:“還是浦隋玉的命就好,眼睛一掃,人家連舟就給她剝柚子了。她這段時間啊,吃這玩意兒吃得最多,一點都不愛惜男人的手,跟皇太後似的。”


    霍衍低垂著頭,手指上全是洗手液的泡沫,洗得手指都打滑,卻忽然頓了下,隨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打開了水龍頭衝洗幹淨泡沫。


    他走出洗手間,歐陽騰又抓著柚子跟著他到了客廳,坐下。


    霍衍微微皺起了眉,臉上有點兒不耐煩:“你無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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