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怪腔怪調的,用網絡用語稱唿他。


    這時候,薑不渝擦著手過來了。


    她手上有護手霜的香味,想來之前去上洗手間。


    隋玉淡淡看她一眼,對著霍衍道:“哦,原來是陪著未婚妻下凡間夜遊。”


    她見連舟端著大大的爆米花桶過來了,便朝著他走過去,根本懶得客套。


    霍衍瞧她的背影,眉心微微一蹙,這就是她與薑不渝打招唿的方式?


    薑不渝看到浦隋玉,心裏卻是直打鼓。


    其實,她是想出來透透氣的。


    前陣子她有點兒高調了,惹得蘇佩文不高興,在那種低氣壓下過了幾天,難得霍衍有空,這才拉著他出來看電影。


    卻沒想,就這樣與浦隋玉來了個麵對麵。


    她更沒想到,浦隋玉連做戲都懶得做,對霍衍對比她還熟悉一樣,說了那麽一句話就走了。


    下凡間夜遊,她這話,是在嘲諷她搭上名媛圈子嗎?


    薑不渝的心思一下子重了,走路都心不在焉,霍衍對她說了什麽都沒聽到。


    “不渝?”霍衍停下腳步,低頭看她。


    薑不渝的手挽著霍衍的胳膊,他一停下腳步,她便被他拽了迴來。


    她迴過神,看到男人漆黑審視的眼,心虛的厲害,身體都繃緊了。


    “什麽?”


    霍衍看她無端緊張,問她:“我是說,你想不想吃點什麽?”


    “哦,不用了……”薑不渝搖了搖頭,同時鬆了口氣。


    兩人接著朝檢票的地方走。


    人少,一眼就看到前麵正在檢票的浦隋玉與連舟兩人。薑不渝的步子下意識的慢了下來,等他們過了閘門,她才過去。


    霍衍低眸看她,薄唇輕抿著。他將票遞給檢票員,兩人一起進去。


    他們與浦隋玉看的是同一場電影,與他們隔開了兩排位置。


    霍衍淡淡的瞧著前麵落座的女人,與連舟說說笑笑。


    薑不渝忐忑得厲害,一偏頭,就看到霍衍正看著浦隋玉。她心裏一緊,手指握成了拳。


    那女人是故意那麽說的,她故意對她冷淡,以此吸引霍衍對她的注意。


    她的手段層出不窮,總有辦法讓霍衍留意到她!


    薑不渝咬了咬唇,開口低聲道:“師父醒來後,一心撲在浦氏,與她的姐姐奪權。公司的事兒,我幫不上她什麽,也就不好意思勞煩她再指教我修複上的不足。”


    “她可能覺得,我與十小姐走得親近,就以為我瞧不上她了,不高興了吧……”


    霍衍聽她語氣失落,捏了捏她的手骨,上麵抹了護手霜的緣故,柔滑細膩,隻掌心有些粗糙,是她做修複工作時留下的薄繭。


    他道:“她高不高興是她的事情,再說,我沒見她有什麽不高興。”


    前麵,浦隋玉正在吃爆米花,一顆接一顆的,手就沒停下來過。


    連舟看她,腦袋微偏,往後看了眼:“剛才怎麽對薑不渝那麽說話,她不是你徒弟麽?”


    隋玉聲音冷淡:“又沒有正式的拜師儀式,野的。”


    連舟:“……”


    不過,這幾年浦隋玉一心撲在公司上,除了開始時,為公司籌集資金做了不少修複古玩外,已經很少見她動手。與那薑不渝漸行漸遠,也是自然的。


    有些很久沒見麵的老友,不見麵時牽腸掛肚,但真見了麵,反而覺得經曆不同了,自覺疏遠,關係也就淡了。


    她們兩個,就是如此吧。


    電影開場,燈關了,全場黑漆漆的,隻有大熒幕發出微弱亮光。


    隋玉車禍的陰影還在,依然畏懼黑暗,她縮了縮身體,朝著連舟那側傾斜。


    連舟看隋玉測過來的身體,以為她趁黑想與他親近,便張開了手臂,將她摟住。


    他唇角微微翹起,早知道看電影能增進感情,應該早點來的。


    在連舟的印象中,浦隋玉的膽子比男人還大,她早年為了從農家收舊古玩,晚上夜宿荒地都不怕的。也就很難將她與“怕黑”這兩個字聯係起來。


    後麵,霍衍看到的就是浦隋玉黑乎乎的人影往連舟那邊傾倒,連舟擁著她的畫麵。


    又不是看恐怖片,有必要裝害怕往男人懷裏撲嗎?


    她在很多人眼裏,比鬼還可怕吧?


    霍衍哂笑了下,偏頭順勢看了眼薑不渝。


    此時,薑不渝正是那個怕浦隋玉比怕鬼還嚴重的人。她的心思全被浦隋玉攥住,滿心想著浦隋玉的下一步想做什麽。


    她忘記裝怕黑,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前麵的熒幕。


    這時的畫麵拍的是外星人吞噬太空員的畫麵,搭配的是驚悚的音樂,是很刺激眼球的一幕。


    霍衍想起在旭塘鎮酒店時,薑不渝走在漆黑走廊的緊張。


    這丫頭客服恐懼了?


    他捏捏薑不渝的手,薑不渝驚得手一顫,扭頭看他,臉上還掛著驚懼。


    “是我。”霍衍笑了笑,“我以為你不怕了呢。”


    薑不渝這才想起來,她這時候應該裝怕黑的。她勉強笑了下,嗔怨得瞪他一眼,拍了拍胸口:“你嚇死我了。”


    她看前麵,浦隋玉倚在連舟的懷裏,也往霍衍的懷裏鑽。可此時,她不是害怕,而是想他抱著她,讓她覺得,她才是霍衍心裏的那個人。


    仿佛這樣,才能讓她安心。


    中途,隋玉去上洗手間。


    在洗手的時候,薑不渝進來了。


    隋玉從鏡子裏,可以看到薑不渝站在她身後,正盯著她。


    隋玉翹了翹唇角,道:“怎麽,想來一場廁所談話?”


    她衝幹淨手上的泡沫,抓了一張幹紙擦拭水珠。


    薑不渝抿緊了嘴唇,還在想著怎麽與她說第一句話。


    隋玉也不著急,將紙丟進垃圾桶之後,越過她身子往外走。


    這場電影挺好看的,她還不樂於與她在這裏浪費時間呢。


    “浦隋玉,沒有我,你早就死了,別以為你幫了我,就能淩駕在我之上。你最好擺正你的態度!”


    隋玉的腳步一頓,轉過身體看她,她扯了下唇角,先去將廁所隔間一間間檢查了一遍,裏麵沒有別人,才走迴到薑不渝的麵前,朝著她微微笑。


    “這就是我與你的差別。”


    一句話,讓薑不渝憋紅了臉,她捏緊了拳,盯著麵前揚笑的女人。


    就是她這種滿是優越感的笑,讓她討厭。好像沒有她,她就什麽都做不成似的。


    她道:“從始至終,在他麵前的,都是我這個人,這張臉。他不會記得你什麽,別想做什麽去勾引他,他不吃你那套!”


    隋玉撩撥了下額前的劉海,隨意的掃了眼洗手間的陳設,最後目光才落在薑不渝的臉上。


    “咱們醒來後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談話在這種地方,真是有點諷刺。看來,我們都厭棄那段‘日子’,哦?”


    薑不渝擰眉,對她的顧左右言其他更加不滿了。


    “浦隋玉,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離霍衍遠一點!”


    浦隋玉臉色一冷,朝著薑不渝邁進一步,嚇得她往後退,抵著牆。


    隋玉譏誚的勾起唇角:“如果我要對他做什麽,你覺得你守得住麽?”


    “你是覺得,你憑著美貌就能留住他的心,還是你的什麽一技之長讓他刮目相看?又或者,你覺得你拿捏住了我的什麽把柄,讓我不得不離他遠遠的?”


    薑不渝的嘴唇咬緊了,臉頰憋得通紅,想了許久才抬頭直視隋玉道:“我知道你與你的姐姐正在爭奪公司大權,如果我站了浦金悅那一頭呢?”


    “浦金悅,她可是幾次三番的對我示好。而我又恰巧知道,你調查羅曉袖,引得她夫妻不和。如果我把這個告訴她,你覺得她會怎麽想?”


    周維朗與羅曉袖之間有關係,但周維朗能哄住浦金悅,對他堅信不疑。如果薑不渝說了那事兒,隻會更讓浦金悅相信那男人的嘴。


    那麽,隋玉再想利用周維朗養小三這事兒挑起他們夫妻不合這一招,就不靈驗了。


    隋玉抿唇笑笑:“是個好辦法。”她頓了頓,在方寸大的地方轉悠了一圈,停下,轉頭看向薑不渝。


    “我以為你會說,我們倆曾共用一具身體,你要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薑不渝冷淡道:“這對我沒好處,也沒有人相信。”


    隋玉像個老教師那樣背著手,點了點頭:“是的,沒有人會相信……那麽你又憑什麽覺得,我一定對霍衍有什麽想法呢?”


    薑不渝的臉色又紅了起來。


    隋玉的臉卻冷下來,眸光犀利。“因為你知道,憑著你的那張臉,你沒有信心。”


    “薑不渝,要說起來,我為你留了足夠多的後路。你的嫁妝,我為你準備了。鄭芮是我安排下,給你清除霍衍身邊迷戀他的女人的。”


    “薑大豐一家子,趙喜瑞,霍檸……這些害你的,欺負你的,我都幫你收拾了,你捫心自問,你有這個信心做那麽多事嗎?”


    薑不渝掙紮著,紅了眼睛,心理破防了。她顫著唇:“我、我知道我沒用,沒有你那麽能幹……霍衍,他就是我的全部,隻要有他,我就是擁有了全世界……”


    浦隋玉皺眉,她差點忘記了,薑不渝是個哭包。


    她一緊張,一害怕,就能哭個沒完沒了。


    隋玉不想看她哭哭啼啼,語氣嚴厲,語速也快:“那麽多對你不利的人,你偏偏選中我做你的假想敵。霍衍是你的命,對我而言,他不是!”


    “薑不渝,我僅此說一次,我是連太太。”


    她闡明自己的觀點,沒耐性哄她。哄女人也不是她的責任。說完後,她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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