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被幾個大男人七手八腳的按在桌上,解峰拿了繩子親自來綁她。


    “解峰,你敢!”


    “跟你好言好語,已經是給你麵子。是你自己不懂事,就怪不得我了!”解峰把繩子將她的雙手一卷,纏繞了幾圈,絲毫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解語心裏又氣又急,她為了不打擾福臨樓的生意,沒讓前麵的人插手。現在隻能等浦隋玉來救她。


    她隻怕浦隋玉來了,解峰已經把她帶走,找都找不到人了。


    正在默算時間時,一個男人背著手踱步進來,他高高的個子站在院子裏,頭頂是煙青色的天空,腳下是白色岩石,有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喲,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呢?”


    裏麵的人沒有料到會有人突然闖入,愣住了。


    男人撐著雨傘,那傘麵微微往前傾,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雨水順著傘麵往下流淌,那露在外麵的下半張臉很白,在冷色調的天地間,更給人一種這人不好惹的感覺。


    但見男人將傘往後提了提,露出那上半張臉。他有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沒有絲毫緊張或者被嚇到的神色,正看戲似的瞧著裏麵。


    “歐陽騰?”解語看到來人,叫了一聲,她趁著解峰呆愣的時候,用肩膀撞開了他,走到空曠的一側,避開解峰的人。


    她看了眼歐陽騰,沒想到這個時候跳出來幫她的人,居然是他。


    歐陽騰踩著台階,拾級而上。


    屋簷擋住了雨絲,他將傘一收,甩了甩水,幹燥的青磚上甩上了一串雨點,也甩在了別人的臉上。


    幾個男人怒氣騰騰的看他。


    歐陽騰像是剛發現似的,衝著那幾人笑了笑:“噢喲,不好意思,沒注意。”


    他將那傘隨手靠牆擱著,走向解語那一側,正麵對著解峰:“原來是你啊,你跑來南城幹嘛?”


    解峰瞧著歐陽騰,臉色非常不好看。


    這歐陽騰在北城的名聲一般般,女人換衣服的似的勤快。隻是有陣子沒聽到他的名字了,沒想到他來了南城。


    “我管教我的妹妹,關你什麽事?”


    歐陽騰偏頭瞧了一眼解語,抱起了手臂:“我才剛知道,原來你是解家的人。”


    這麽少見的姓,他竟然沒想到。


    不過也難怪他,解家的人都長得像是漂亮花兒似的,就連解家的那個老頭,一把年紀了還能引得小女生貼上去,解語隻是看上去有個性,神秘,跟絕美差了一大段距離。


    解語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時候她心情不好,沒空跟他拌嘴,冷聲道:“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歐陽騰抱著手,微低腰身,湊近她道:“我在幫你誒,你就給我這個臉色?”


    解語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繩子,歐陽騰順著視線看過去,哈哈幹笑一聲,給她解開,一邊道:“我說解峰,你這是哪門子的管教妹妹。她看著都不小了吧,你給她五花大綁?”


    解峰眼看好不容易綁上去的繩子就這麽被丟到了雨水中,氣得眼睛都紅了。“歐陽騰,解家的事你少管,給我走開!”


    “我正在追求她,怎麽能不管?”歐陽騰手臂一張,將解語攬在懷裏,揚著倨傲的下巴瞧著解峰。


    歐陽家族在北城還是站得住腳的,可不像解家那樣寄人籬下。他有傲視解峰的資格。


    解峰的眼睛都瞪圓了,他死死的看著解語,突然冷笑了幾聲。“我說你怎麽死活不肯跟齊臻複合,原來是有了後備軍。”


    他看向歐陽騰:“你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誰,跑來淌這個水?”


    歐陽騰笑得邪肆:“我管她未婚夫是誰,她沒嫁人,我就有追求的資格。再說了,她就算嫁了人,我要是喜歡,一樣能勾搭她出牆。”


    解語:“……”


    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


    她頂了他一肘子,歐陽騰吃痛,低頭笑嘻嘻的看她:“我是在說實話,你撞我幹嘛。”


    解峰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男女眉來眼去,覺得自己年紀輕輕,血壓卻在這半年裏一路往上漲。


    他管什麽一大家子,連這個妹妹,他都搞不定。現在又來了歐陽騰這麽個花花公子,感覺腦袋都大了。


    “歐陽騰,你不要臉,我妹妹還要。你是什麽人,自己心裏沒點數?壞了她的名聲,你能對她負責?”


    齊家的門風嚴謹,解語擅自解除婚約,已經觸怒他們家,再傳出勾三搭四的名聲,這婚事不就徹底黃了?


    歐陽騰抬頭看向解峰,冷笑:“齊臻不也有個楚小姐,聽聞半個富貴圈都去給她捧場,你去了嗎?”


    他這一問,解峰的臉都綠了,他道:“齊家的人保證過,絕對不會讓楚恬進門。隻要解語嫁給齊臻,他就會跟那楚恬一刀兩斷。”


    說著,他看向解語:“真的,這是齊叔叔親口保證的。”


    解語扯了扯唇角,齊家二老的話能當什麽真,齊臻掌權之後,誰也攔不住他。


    況且,她也不在意齊臻想怎麽樣了。


    她道:“我對齊臻沒什麽興趣了。”


    “不管你有沒有興趣,我答應了齊臻,要把你帶迴去。”


    解語從這話裏麵聽出名堂,詫異的看著解峰:“是齊臻讓你來的?”


    也對,她身在南城,久未露麵,以解峰的能耐,很難找到她。


    但齊臻……他見過她。


    解語的臉色沉了下來,那個男人在那一刀之後,還在糟踐她。


    他想繼續婚約,本人不出麵,讓解峰來,分明是把解家的人當他的狗。


    解峰以為提到齊臻,會讓解語心軟,馬上道:“沒錯,他心裏還有你。一打聽到你的消息,就馬上告訴我了。解語,齊臻是喜歡你的。那一刀是個意外,他想好好補償你,你這一跑,反倒錯過了他。”


    “解語,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嗎?跟我迴去,他一直在等著你。”


    解語的手指頭攥了起來,閉了閉眼。


    都把她當傻子,是嗎?


    可她已經不是沉浸在童話故事裏的小姑娘了。她知道什麽是愛,她有感知愛的能力。


    齊臻,從來沒有愛過她。


    他心裏哪怕有一丁點她的位置,他都會親自來。


    更不會一邊教唆解峰前來抓她,一邊沉浸在溫柔鄉裏……


    解語突然覺得很累了。她道:“我不會迴去的,我也不愛齊臻了。你來都來了,也不能讓你空著迴去,那麽你便告訴他我的這句原話吧。”


    解峰很慌,急道:“你在胡說什麽!”


    他衝上來抓她,歐陽騰反手一攬,將解語往身後推了推,幾個保鏢見狀,團團圍了上來,歐陽騰唇角一扯,咧開一個冷酷的笑。“解峰,你敢對我動手?”


    歐陽家可不是小門小戶,他家又隻有他這麽一個公子爺,寶貝的很,不然也不會讓他這麽無法無天的瞎混了。


    解峰不敢得罪歐陽家,兩邊陷入了對峙。


    隋玉急匆匆的從學校跑過來,一眼看到裏麵的劍拔弩張。


    她看到地上被雨水浸透的繩子,再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再到解語那雙通紅的手腕。


    她還沒有弄明白什麽情況,隻接到了解語的短信通知:來福臨樓救我。


    隋玉繞過繩子,徑直走到解語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怎麽迴事啊,你招惹男人太多,桃花債找上門來了?”


    解語:“先別廢話,想辦法幫我把這幾個男人趕出去。”


    隋玉得了解語的幫助,自然是義不容辭。她瞧著那個長相女氣的男人,再看看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保鏢,看向歐陽騰:“打得過嗎?”


    歐陽騰吃驚的看她,這丫頭瘋什麽呢,丫的電視看多了吧。


    他練過幾手,但對方是保鏢,幹的是專業事,他怎麽可能打得過。


    隋玉料想歐陽騰這花花公子沒意思,動了動手腕。


    她倒是有點手癢,隻是身為薑不渝,不能在人前表現的太過彪悍。她輕咳了一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不過解語是我的好朋友。你動她,就是得罪我了。”


    解峰瞧著麵前這個瘦小丫頭,不知道她哪來那麽大的口氣。


    “別理她,去把小姐帶過來。”他一聲令下,那幾個保鏢聞聲而動,隋玉背著手,隻是隨意站著:“你們敢動一下試試?”


    她人雖瘦小,可那雙眼烏沉沉的,冷眼看過去時,天地的氣勢仿佛都在她的眼睛裏。


    幾人麵麵麵相覷,不敢貿然行動。隻聽小姑娘慢悠悠的道:“聽說過南城秦家嗎?”


    “秦老爺子秦盛文,與我是忘年交。我若說不高興,你們可以把人帶出這座福臨樓,但我能保證你們走不出南城的地界。”


    說著,她側了側身,給他們騰出一條道來。


    解峰皺眉,南城的情況他不了解,但每座城都有一些不能惹的大人物。這小丫頭看起來也就是個學生,穿著也一般,並非富貴人家的孩子,吹的吧?


    他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不願放過解語,手一揮,讓他的那些手下去抓人。


    又聽隋玉慢吞吞的說道:“北城霍衍,是我的未婚夫。你們不給我麵子,就是不給霍家的麵子。南北城的人都得罪,你不想混了?”


    這一聲,可把解峰實實在在的嚇住了。


    他沒聽說過秦盛文,可霍衍這個金字塔尖上的驕子,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也聽說過,霍衍有個從未公開露麵的未婚妻,一直藏在南城,就是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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