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說的那些,在場之人大多數都知道。


    隻是,接下來,陳南從內兜裏麵掏出一封紙質信件。


    將那信件高舉在半空中。


    “諸位,這是我離開大乾之後,原先手下的一位將軍給我的傳信。”


    “在我離開之前,測算出大乾南方即將遭遇水患。”


    “為此,特意從國庫中劃出白銀兩百萬兩用來賑災。”


    “信件裏麵寫了,江海先後三次將這兩百萬賑災銀兩全部挪用。”


    說到這裏,那位青袍老者出言打斷:“陳將軍,不知這江海挪用大乾的賑災銀兩,與我北魏有何幹係?”


    陳南看了那人一眼,淡淡說道:“你應該就是北魏的長孫丞相了吧?”


    “你怎麽知道?”丞相瞳孔擴大,他本人可從未在大乾露過臉,甚至為官十年,都是低調做事。


    今日被初次見麵的陳南挑破了身份,心底自然詫異。


    陳南解釋:“長孫丞相,據我所知,江海在家中排行老二。”


    “而他家重長子嫌次子,所以才會被送進宮內。”


    “自從江海得寵後,他家更是費盡心思,想要憑借著他與武鳳鸞的關係拉扯一番他的哥哥江哲。”


    “江哲,一介武夫,完全沒有腦子,仗著家裏對自己的寵愛,總認為天老大他老二。”


    “為人性格無比狂傲,聽不進去勸告。”


    “隻是,諸位還不知道江海將這兩百萬兩軍費挪用到大乾軍費上了吧?”


    隨後,陳南不屑的笑了起來。


    “說的好聽,兩百萬兩用在軍費上,如若真的全部用在軍費上,也算是他大乾的福氣。”


    “但,一個整日在家裏無權無勢,好不容易起了勢的小人,真的會如此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嗎?”


    說到這裏,已經很明白了。


    在陳南的意思裏麵,大乾這次率領大軍的主帥正是江海的哥哥江哲。


    當然,這些都隻是他的猜測,具體是否,還需要到了戰場之上,才能知曉。


    “陳將軍,既然你都能預測到大乾南方遭遇水患,為何不早早派人防患,而是需要籌集銀兩呢?”


    長孫丞相再次發問,這次的態度比起先前要好上很多。


    陳南沒有藏拙:“長孫丞相,你真的有了解過治下的百姓嗎?”


    “陳將軍此話何意?”長孫度不解,追問起來。


    陳南微微一笑:“丞相,要知道,百姓淳樸是真的,目光短淺也是真的。”


    “除非親眼看見災難發生,不然,要想他們搬離自己土生土長的家鄉,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裏,就需要提及一下,北魏民風本就彪悍。”


    “試問長孫丞相,如若是你,你會提前勸說治下百姓搬離嗎?”


    陳南字字珠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剛穿越過來,在大乾先帝的帶領下,他曾經治理過一次水患。


    那次水患不算嚴重,上一世的生活,讓他完全信任政府。


    就在他以為這裏的百姓也跟他一樣,勸他們搬家的時候。


    他傻了,那些百姓不僅沒有聽他的,反而罵他是要侵吞他們的田地。


    說他們是刁民吧,也算不上,說他們淳樸吧,也沒有那麽淳樸。


    大乾尚且如此,就更別提民風更加彪悍的北魏了。


    隻是,那次以後,陳南就知道,有些人,除非石頭砸到他的腳上,才知道抬腳。


    聽了陳南的話,不隻是長孫度低頭沉思起來。


    其餘文臣臉上表情神色怪異,有人低頭思索,有人環顧左右。


    倒是那一群武將像是抓到了重點:“陳將軍,他們就是一群刁民,願意搬離的就搬,不願意搬的就地殺了不就好了?”


    聞言,陳南嫌棄地看了一眼看口說話的人。


    “是嗎?你殺得了一個村子,殺得了一個鎮子,殺了了一個城池裏麵的人嗎?你以為他們隻是百姓那麽簡單?”


    武將依然嗤之以鼻:“有何不可?都是一介草民而已!”


    陳南笑了,笑的無奈。


    畢竟,武將本就魯莽,在戰場之上就需要這種殺伐果斷的人。


    耐著性子解釋:“這位將軍,剛剛大乾被一分為二的事情我也說了。”


    “將軍就不想知道,北乾帝朝的那些百姓為什麽會同意加入一個新的王朝嗎?”


    武將問:“這又是為什麽?”


    陳南正色道:“很簡單,因為北乾給的多啊。”


    “北魏封你為雜號將軍,食邑三百石。”


    “大乾封你一字並肩王,食邑三萬石。”


    “敢問將軍願意去哪邊呢?”


    陳南的話簡單粗暴,答案已經寫在眾人的臉上了。


    可那人就是不敢開口迴答。


    “咳咳,陳將軍,這個例子就不用舉了,我們還在說百姓的事呢!”


    龍椅上,太後一臉尷尬的將事情翻過。


    陳南也沒有糾結,繼續講述起來。


    “同樣的道理,在大乾每戶人家按照人頭收稅,而在北乾,七歲以下的孩童不論男女,皆可免稅。”


    “哪邊更好,對比之下就能知道。”


    “可是,我們北魏也是征收人頭稅啊!”


    一旁長孫度更加不解,自言自語起來:“就算是征收人頭稅,北魏的經濟還是墊底。”


    “要不是西蜀連年上供,隻怕……”


    他想說,要不是西蜀連年上供,隻怕北魏的經濟早就崩盤了,可是他不敢說出來,哪怕說的是實話。


    陳南看向長孫度,詢問起來:“敢問丞相,一個國家的收入來源是什麽?”


    長孫度若有所思:“嗯……收稅?”


    陳南:“對了,不過,這隻是其一。”


    “經濟最重要的是流通!”


    “北魏經濟慘淡這是五大國家眾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諸位大人有沒有考慮過,為何西蜀的麵積小了北魏一半。”


    “不僅能給北魏上供,還能富得流油呢?”


    “西蜀的經濟在流通?”長孫度眼睛一亮,搶答起來。


    “沒錯。”陳南笑著點頭,“西蜀生產絲綢,而北魏的絲綢大多都是從西蜀購買。”


    “西蜀完全可以用絲綢上供,為什麽他們還是使用銀子呢?”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把銀子給我們,我們還是要買他們的絲綢?”


    長孫度眼睛更亮,短短的交流,讓他想通了很多。


    緩緩走到陳南麵前,鄭重的拜了三下。


    “左丞相,無論左相日後如何,今日長孫度受教了。”


    “長孫丞相居然叫他左丞相了?”眾臣一愣。


    鴻鳴可以說是北魏將軍的第一人了,她先前肯定了陳南的鎮南將軍之位。


    現在,北魏文臣第一人的長孫度又肯定了他的左丞相之位。


    “哈哈哈哈,好,長孫右相胸襟開闊,哀家佩服。”


    看著龍椅上太後那臉上的笑意,毫不吝嗇的誇讚話語。


    眾人更加震驚,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冷豔太後在朝堂之上誇讚一個人。


    聽著是在誇長孫度,實際上,陳南還在大乾的時候,太後一天恨不得要把他罵八遍。


    不僅僅是長孫度,文武雙方看陳南的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麽冷冽。


    不管是不是真心,起碼表麵功夫都做到了。


    北魏太後趁機道:“諸卿,大乾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我們不能不戰!”


    “剛才陳將軍也說了,大乾統領極有可能是江哲。”


    “我們也來商議一下,派何人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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