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你的感知能力是退步了嗎?一驚一乍得嚇我一跳。”直屬三代目火影暗部第二分隊第五支隊的四人正在執行巡邏監察任務,在支隊中負責輔助位的嵐突然打了個有敵襲的手勢,三人立刻會意就地隱蔽,而後由能夠準確定位‘敵人’的嵐負責將其逮捕,沒想到從水中拖起來的竟然是個看起來五六歲大的熊孩子,隊友蜂笑道。


    “嗬,有沒有下降,一會兒切磋切磋就知道了!”嵐是個急躁的脾氣,被嗤笑後便要擄袖子戰鬥。


    “怕你不成,來戰!”暗部隊員多為木葉忍者村精英,彼此間相互信任的同時也是競爭對手,被嵐挑釁,蜂立馬決定應戰。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警惕地觀察周圍環境,未開口說話的音連忙攔下氣勢洶洶就要衝上河麵的蜂,扶住臉上麵具道。“消停消停,一會兒隊長就迴來了。”


    “切,說得好像我很怕隊長一樣。”雖是說著挑釁的話,蜂卻是收迴了摸向忍具袋的手,整了整臉上麵具,對已擺出攻擊姿勢的嵐說道。“任務要緊,等迴去了再戰。”


    嵐冷哼了一聲,動作略顯粗魯地提著渾身還淌著水的鳴子往岸邊走去。


    被突然拉出水麵,湍急河流的浮力與衣領上的提力,令張嘴準備換氣的鳴子被狠狠灌了幾口水,直到人被提至岸邊,才從突變中迴神。


    什麽情況……


    他……竟然在水麵行走……


    這是……怎麽做到的……


    “臭小鬼,深更半夜的你是在河裏遊泳嗎?”經常跟著爸爸去野外駐紮訓練,練就了鳴子遇到事情不慌不張能夠很快冷靜下來的性格,大腦還能飛快旋轉,想著‘難道是輕功’和‘這根本不科學’,頭頂再次被稱為嵐的男性聲音。


    “我……”已經走到河邊的嵐並沒有就此放下她,而是沒給她迴答的時間,揪著衣領的手臂左右甩動像是將她身上的水甩幹,而後將她高高提起,一雙透過麵具的碧綠眼睛半眯,宛如獵人看到獵物般,兇巴巴地盯著她道。“說話啊,嚇傻了?臭小鬼。”


    “……”鳴子被晃得頭暈,濕漉漉的金發粘在臉上,河水滲進眼眶,不得不用力眨眼才勉強看清眼前的情形,提著她的是一名留著棕色短發、戴著奇怪麵具、穿著黑色緊身衣外套白色馬甲的男性,左臂上紋了個‘木之葉’標誌,好像是忍者。


    “喂,哪有你這樣對小孩子說話的,不被你嚇哭都是心理條件過硬的。”靠在石塊上的蜂聳了聳肩,盡管戴著麵具,嵐還是看出他滿是嘲諷的臉。


    “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哼,誰怕你!”


    他們兩個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音也懶得管了,索性躍上樹梢放哨,替他們盯著點別被其餘分隊的人看到,同時也等隊長迴來。


    嵐伸手去拔苦無,這才意識到手中還提著一個臭小鬼,念了一句‘真礙事’,竟然抬手將鳴子整個人甩了出去,甩出的方向正是湍急河流,而後憤怒地衝上語言咄咄逼人的隊友。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更準確得說是鳴子沒有想到男性忍者把她從水裏提出來後,還會再次將她扔迴水中,他似乎很用力,在空中下墜的過程中完全掌握不了平衡,耳邊卷起的狂風竟然將濕漉漉的頭發吹起,視野裏飛速混著漆黑的景象飛速後退。


    眼看就要再次落入水中,如銀月光照射下,蔚藍色眼眸黑影一閃而過,隻覺腰身一緊,後背抵上一堵堅硬的牆,下一刻人已經重迴岸邊。


    “隊長!”音從樹梢躍下,快步來到瞬身出現,右手抱著宛如落湯狗的金發團子,左手攢緊短刀輕而易舉地化解兩名隊員的針鋒相對的黑發少年身邊。


    “隊、隊長……”蜂盯著隻是單手持刀就能格擋住自己的奮力一擊的少年,眼疾手快連忙收迴苦無,右手一伸指著還在不斷用力想要掙脫隊長鉗製的嵐說道。“都是因為嵐,他……一直挑釁我!我才無視隊規和他動手的!隊長,我是無辜的!”


    “什麽?蜂竟然惡人先告狀!我才沒有挑釁你,分明是你挑釁我!”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收迴苦無,湊過來道。“隊長,隊長,你聽我解釋……”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下迴切磋去訓練場,在這裏被別的分隊隊員看到還以為我們起內訌呢。”被叫做隊長的少年反轉手腕,短刀在掌心挽出刀花,咻的一聲插迴刀鞘,深邃紅眸中三個勾玉停止旋轉,平靜無波的語氣滿是無奈,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有種特別的魅力。“第六支隊已抵達指定地點,我們的巡邏任務完成了,就此解散。”


    “嗨以!”三名隊員齊聲迴答,按照慣例隊長會在確保隊員安全離開後再行動。


    距離三戰過去已有數年,木葉忍者村雖然經曆九尾襲村與雲隱來犯,但在三代目行之有效的治理下漸漸恢複繁榮,高層經過多次商討決定重視忍者教育工作,不再像戰爭年代為了彌補斷裂忍者供給鏈而拔苗助長,轉而注重基礎理論培養。


    雖已上二年級,鳴子接觸的忍者多為在校任職的中忍,實踐課上最多是投擲練習與基本的體術訓練,像方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情形還是第一迴見到,雖然看不懂什麽,但她還是從二人的速度與姿勢看出皆為高手,而現在抱著她的這個人,竟然在眨眼間能夠從數十米外的河麵快速移動至河邊,並且隻用了一招就化解了二人的攻擊。


    好、好厲害……


    完全沒有看到他如何拔刀的,這種人想要取人性命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這樣的身手與精準判斷到底是經過什麽樣的訓練才練成的……


    鳴子不自覺打了冷戰,正準備結印發動瞬身術的少年動作一頓,垂眸看向瞪著蔚藍色大眼睛骨碌骨碌直轉,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女孩,攬在腰間的手臂力道放鬆,將她放到地上,對比了下身高,得出比鼬家的寶貝弟弟矮出很多。


    “現在知道冷了?我看你跳下河的時候可是沒有一點猶豫。”少年脫下象征隊長身份的披風搭在身體輕顫的女孩身上,抬手按在濕漉漉的金發上。“上忍校了吧?身手倒是挺靈敏的,隻是要用在正當的地方,而不是調皮搗蛋上麵。”


    雖是八月豔陽高照的深夜,河水仍舊冰冰涼,鳴子一心隻顧著逃跑,並沒有感覺到冷,被少年壓低的聲音提醒,這才感覺冷,真的好冷,即使披著披風仍舊很冷。


    “對、對不起……”鳴子也覺得自己做的事很過分,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個自私的人,為了經驗值而去給別人添麻煩,真的很過分。裹著混雜著塵土味道的披風,抬眸看向戴著穿著白色戰鬥製服的少年,入目是被晚風吹亂的微卷碎發,塗著紅色油彩的怪異麵具,眼睛位置露出一雙映著淡色月光的紅眸,瞳孔好像跑進三隻蝌蚪。


    “……”與那雙帶著怯意的蔚藍色大眼睛對視許久,少年抬手摘下麵具直接扣到了她的臉上,待看到女孩慌張去接麵具後,才繼續開口。“叫什麽名字?”


    “鳴子……漩渦鳴子……”借著銀色月光看清少年麵容時,鳴子眸光一怔,自認為並不是外貌協會,卻還是因為俊朗的麵容,忍不住心跳停了一拍,結結巴巴地迴答,而後稍作思考,皺眉道。“你……不是看到我跳下河裏麵了嗎?應該知道我是誰吧?幹嗎還要再問一遍。”


    “腦子轉的倒挺快,比小佐助一樣鬼靈精怪。”少年動作麻利地為她理好披風,雖說著調侃的話,語氣卻絲毫沒有嘲諷之意。“我還以為你會迴答自己是‘怪物’或者‘妖狐’,既然知道自己是誰,堅定地做自己就好了,幹嗎去做些嘩眾取寵的事?”


    “誒?”鳴子微微一愣,並沒有聽懂他的話,少年已經抬起她的手臂搭在肩膀,說了句‘抓好了,掉下來我可不負責’,便將她背起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鳴子的袖口還在淌著水,披在身上的披風很快被打濕,趴在少年看起來單薄實際上肌肉凹凸有致的後背上,隔著薄薄的布料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微熱的體溫,發梢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色馬甲上暈開青灰色的小花,就像是烙印印在平靜的心間。


    他是鳴子記事起除了爺爺和爸爸外,第三個背自己的男性,也不嫌棄她身上濕髒,似乎還怕她掉下去似的,將她往身上提了提,這樣能夠更貼近自己。


    鳴子突然感覺唿吸有點緊,腦海裏少年摘麵具的動作一遍又一遍慢動作的迴放,明明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眼神也很淡很冷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卻給人一種無言的溫柔。


    鳴子迴憶起池田老師、海野老師的臉,除了同學上課不遵守紀律惹得老師生氣外,絕大多數時間裏都是眉眼含笑,很溫柔的樣子。


    忍者……都是這樣溫柔的嗎?


    和穿著軍裝的爸爸和爺爺一樣呢。


    從古樹林立的樹林走出,大老遠就能看到幾名正在執行巡邏任務,穿著宇智波警衛隊製服的忍者,少年的腳步微微一頓,側眸看向緊貼在自己肩上的金發腦袋。


    經曆過三戰的他,這樣無依無靠的孩子見過了太多太多,也正因為不想要孤兒的數量增多,無數先輩都血灑戰場再也迴不來,現在好不容易才爭取來得和平,卻即將被族內人長期積壓的不滿與憤恨打破,如果內亂真的暴起……


    “你……怎麽不走了?”鳴子察覺到少年的視線,探頭望向遠方,暗色路燈幢幢下麵人影晃動,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何舉步不前,環住肩膀上的小手攢緊衣襟,深吸一口氣小聲道。“謝謝你送我迴來,在這裏把我放下來就好了,我記得迴家的路……”


    她剛做了那麽過分的事,如果讓村民看到他背著她,一定會給他帶來困擾吧。


    “恐高嗎?”聽著女孩聲音越來越小的話,看著強擠出一絲笑的清秀小臉,少年細長的眉輕蹙而後很快舒展開,壓低聲音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不啊。”鳴子皺眉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也對,以後要成為忍者的鳴子,怎麽可能恐高。”少年轉頭自言自語道,而後提煉查克拉到腳底發動瞬身術,在女孩驚恐的眼神下瞬間移動至火影崖上第四代火影的岩相上,將女孩從背上放下來,不出意外看到她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盡管很害怕卻抿著唇沒有露出任何驚恐的醜態,隻是瞪著大眼睛戒備地看著他。


    “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是好人。”也是,現在都是和平年代了,即使上了忍校她也應該還沒有接觸忍術,沒有被嚇哭已是極限,不像他們小時候這個年齡已經開始殺人了。


    “……你看起來很像壞人。”明明是麵無表情的臉,鳴子卻覺得他在笑,心裏隱隱地不想在這人麵前丟臉,趕緊爬起來裝模作樣地拍落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塵,抬眸間看到的是少年眼神越來越堅定地凝著村內萬家燈火闌珊的溫馨場景,而那雙原本跑進三隻蝌蚪的眼睛,此時也被四角風車形狀取代,慢悠悠地旋轉著,像是一聲又一聲的歎息。


    “鳴子以後不要再違背自己心意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了。”正在鳴子探頭往下看的時候,少年突然開口,把她嚇了一跳差點掉下去。


    “……才沒有,我、我……我就是……喜歡……惡作劇……而已……”第一迴沒有係統的強迫,鳴子卻說著任性妄為的話,脫口而出後又後怕地看著少年,怕他和鄰座的奈良同學一樣不再理她。


    “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出乎意外,被惡言相對,少年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蹲下身子視線與她平齊,那雙猩紅色的眼睛突兀地撞入女孩視線,鳴子的腦海裏竟然冒出這雙眼睛很美的想法。“從現在開始,你和我都堅定不移地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好不好?不要受外人的閑言碎語,也不要受製於人,堅定地做自己好不好?”


    有那麽明顯嗎?


    真的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逼著做不想做得事情嗎?


    但她是自私的,明明可以拒絕的,卻為了能夠盡快完成任務而去做討人厭的事。


    “說得好像你之前並沒有堅定地做自己一樣。”夜晚的風微涼,即使身上披著披風仍舊很冷,不知是否看錯,在聽到這句話時,鳴子看到少年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


    “我……是木葉的上忍宇智波止水,就應該堅定地做上忍應該做的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猶猶豫豫……”少年深色的眸光亮了亮,說了些什麽鳴子並沒有聽清,隻聽清‘宇智波止水’五個字。


    即使消息再閉塞,‘傳說中的三忍’、‘木葉的金色閃光’與‘木葉的瞬身止水’還是有所耳聞,蔚藍色的眼眸驀地瞪大,映出少年淡冷卻很柔和的清秀麵容。


    他……他是……宇智波……止水……


    那個被稱為速度直逼四代目火影的瞬身止水……


    怪不得這麽厲害……


    “嘛,就這麽說定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與方式堅定不移地做木葉的宇智波止水,我要靠著自己的努力來守護我想要守護的村子與族人,即使付出生命……”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還在軍校就讀時,出現一個戴著功勳章的厲害前輩來給他們做講座那般,鳴子瞬間覺得眼前這個根本就沒有給她迴答機會,兀自地掰開她的手拉鉤鉤的少年身形高大了數百倍,簡直就是大神級的人物。


    “你呢,從現在開始就堅定不移地做漩渦鳴子。不是怪物,也不是狐妖,而是一個應該立誌成為綱手和玖辛奈大人那樣偉大女忍者的人,好嗎?”


    直到暈乎乎地迴到居住公寓,鳴子還在想少年的話。


    “那我先走了,鳴子。”


    “喂!你……你打算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嗎?”


    “有什麽關係,我看你爬電線杆爬得挺快的,從這裏下去難不倒你。”


    “等、等等……你的披風和麵具!”


    “等你正式成為忍者了,再拿來還我。”


    空有一副好皮囊,實際上注孤生的技能點得滿滿的!


    雖然被扔在火影岩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上麵下來,但鳴子的心情卻豁然開朗,就像是漆黑深洞裏看到一縷光一樣,也第一迴對忍者的認識從‘冷酷無情的殺手組織’變為‘有血有肉的溫柔好人’。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好帥,又好溫柔,實力又強簡直就是軍事小說中開了外掛的男主角,如果可以……好想成為像他一樣厲害的忍者,保護弱者守護村子。


    衝了個戰鬥澡,拉開浴室的木質門扉,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踩著拖鞋噠噠地走在地板上,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搭在椅背上的披風和放在書桌上的麵具,腦海裏少年摘下麵具露出俊朗麵容的情形揮之不去。


    下迴……下迴見到他,才不要這麽丟臉!


    鳴子跳上椅子從背包裏翻課本與筆,多年養成的預習功課習慣,讓她明知道這學期需要學習的數理課自己早就會了,但強迫症仍舊促使她翻開課本認真學習。


    【係統:隨機事件‘與宇智波止水的約定’已達成,宿主經驗值+50,請宿主再接再厲。友情提示,宿主不會再見到他了。】


    【鳴子:喂,你這樣偷窺人家的心事真的大丈夫?】


    【係統:關心宿主的身心健康,正確引導宿主的感情方向,也是係統的職責之一。】


    【鳴子:……真是辛苦你了。】


    係統的話鳴子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是上忍一定很忙,見不到很正常。


    一個月後,關於‘木葉的瞬身止水’自殺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時,她才意識到‘不會再見到他’到底是何意。


    下集預告:村子流言四起,越來越緊張的關係,宇智波同學的憤怒。


    “你們都閉嘴,哥哥才不會做出殺害同伴的事!”


    第一迴的野外生存演習,願意和她搭檔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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