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就有一穿著綠色長袍、目光肅然的中年人從內走了出來。


    袁佐身後數人不由有些緊張,玄陰宗再怎麽三流,一宗之主的實力都不會弱到哪去,袁佐能應付的過來嗎……


    袁佐上前兩步,直視那綠袍中年人,而玄陰宗宗主也昂首闊步正對著袁佐走過來,眼神和袁佐隱隱相對。


    到了後來,兩人間的距離都不到十步玄陰宗宗主才停下,兩人沉默的相互對視著,相互都能看的很清楚。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玄陰宗宗主背後跟過來的幾名弟子不由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築基修士的實力何等強大,如果他們在這個距離相互出手,自己可不一定能來得及躲開啊……


    玄陰宗宗主上下打量著袁佐:果然像他們說的,看上去年齡不大,也是貨真價實的築基修為。


    他肅然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還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唿?今日倒是好運氣,有緣和道友相見。來來,快進來坐。”


    身後的幾個弟子都傻了,他們還以為宗主即使不立刻出手,起碼也會說幾句狠話吧?這樣也太丟玄陰宗的臉麵了吧……


    隻有矮胖弟子一人沒有絲毫驚訝,臉上還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袁佐也一言不發的跟著玄陰宗宗主走進偏房。


    其他三名弟子還想跟著進去,卻被矮胖弟子拉住了。他們有些不解,按道理宗主接客,他們是要在後麵跟著的……


    矮胖弟子搖搖頭,沒解釋。


    果然,宗主絲毫沒有訓斥的意思,似乎還露出讚賞的表情。


    “賀師兄,你剛才怎麽不讓我們進去?”等外麵隻有他們四人後,有個弟子忍不住問道。


    其他兩人也豎起耳朵聽著,最奇怪的是,平時最講究細節的宗主這次居然也沒說他們。


    矮胖弟子哼了一聲,“那前輩一看就是來找事的,我們進去幹嘛?看宗主出醜嗎!我們不在宗主還好說話些。”


    幾人頓時恍然大悟,而那個最早和袁佐搭話的弟子更滿臉羞愧的說道:“賀師兄,這次多虧聽了你的話,否則我……”


    幾人中唯一的女弟子好奇道,“對了,賀師兄,你怎麽看出來那前輩實力如此高強的?我可一點都沒看出來。”


    “對!對!我還以為他修煉的腦子壞了發了失心瘋來著,還是師兄眼光高明啊。”


    那矮胖弟子被幾人一捧,心裏也暗自得意,把自己的心得說了出來,“你們沒看到他還帶著幾個人嗎?一般這麽來的估計都是尋仇什麽的,要我說,宗門裏有人要倒黴嘍……”


    “像這種修為恐怖的前輩被人侍奉慣了,脾氣都不怎麽好。我們做接引弟子的,眼光就要放亮點,寧願給宗門裏罵一頓也不要惹這種前輩。”


    他臉上還有些唏噓,仿佛迴憶著什麽。


    ……


    偏殿內,玄陰宗宗主正殷勤招待幾人。


    “坐!快坐!”


    何姝夫妻倆還有些發蒙,在以前,一個玄陰宗的普通弟子就能對自己唿來喝去。他們的宗主?那就是神通廣大的大人物!現在竟然如此客氣?真是做夢都沒想過的事。


    “不知道道友怎麽稱唿?是哪個宗門的弟子?”玄陰宗宗主喝了口茶,狀似無意的問道。


    袁佐嘴角勾起,“袁佐,元極宗。”


    怪不得有這麽大的膽子。玄陰宗宗主手一抖,差點把茶灑了。他對袁佐擠出一個笑容,“果然是仙家大派。那道友這是來是?”


    元極宗是祁山中頂頂有名的大門派,他玄陰宗和元極宗一比又算的上什麽?這種有實力有背景的修士,他能惹的起才怪呢。


    袁佐冷笑一聲,“你玄陰宗裏的弟子可真是好大的能耐,我三姨無緣無故就被打成重傷,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本事!”


    要比威風,誰能比的上你……玄陰宗宗主腹誹一句,故作威嚴道:“是哪個弟子敗壞我玄陰宗聲譽,袁道友可萬千要告訴我,要真能幫我清理門戶,就算我玄陰宗欠道友一個人情了。”


    “姨父。”袁佐看了王巫一眼,他立刻知曉袁佐的意思,站出來把所有經過說了出來。


    玄陰宗宗主聽的鬱悶無比,這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宗門弟子欺負外來散修的故事,不要說整個祁山數百萬修士了,就單是他一個玄陰宗每年發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隻不過這兩個弟子簡直是倒了血黴,惹到的散修背後居然還有個如此生猛的親戚……


    “這……”玄陰宗宗主聽後有些為難的說道:“不瞞道友,那個叫齊非的弟子我倒是可以交給道友,不過那周寧鶴是我玄陰宗大長老最喜愛的曾孫,道友能否通融一二?”


    他又補充道:“我可以讓那周寧鶴親自來磕頭道歉,再讓他麵壁十年,這位何道友我玄陰宗也有大筆靈石賠上。隻要道友願意饒他性命,留他修為。一切都好商量。”


    袁佐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你可以把人先叫來。”


    玄陰宗宗主見袁佐臉上不像是有殺意,心裏一喜,趕緊叫人去把這兩人和大長老叫過來。


    袁佐沒等多久,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咆哮。


    “我看誰敢動我周家子孫!”


    玄陰宗宗主頓時臉上就冒汗了,而袁佐卻露出一絲冷笑。


    嘭!


    門被猛的推開,一個鶴發老者怒氣衝衝的大步跨進來,身後跟著兩個玄陰宗弟子,其中一人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


    “就是你來我玄陰宗鬧事?”鶴發老者冷笑,指著那個鼻青臉腫的弟子道,“算我給元極宗一個麵子,這齊非交給你處置。這人罪大惡極,竟然教唆我周家子弟做這種下三濫之事,你就算不來我也要把他切了喂狗!”


    那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弟子眼中頓時露出怨毒目光,但是卻詭異的沒有開口反駁,隻是默默的低著頭。


    “三姨,姨父,是他們倆?”袁佐沒理他,反而對身後的何姝兩人說道。


    “是他們!我永遠都忘不了這兩個混蛋!”何姝死死的盯著他們兩人,氣的聲音都有些尖銳。


    “喂,你搞清楚,不是我要做的,是他教唆我的!”另一弟子打斷他,聲音有些輕佻。


    “寧鶴,別多嘴!”玄陰宗宗主連喝道。他對袁佐笑了笑,“道友,你看這……”


    “是他們就好。”袁佐微微一笑,根本沒搭理他人的話。


    突然間,房間內的眾人似乎看到一道金光閃過,連玄陰宗宗主和大長老都沒看清,已經消失不見。


    袁佐在築基後,劍氣的速度提高了太多!


    “鶴兒!”大長老突然發出悲憤的低吼,眾人這才發現,周寧鶴和齊非已經雙目無神,軟軟癱倒在地。而他們的額頭各有一個豎立的血縫。


    好快!


    玄陰宗宗主心裏暗驚,聽弟子來報他們幾乎看不清袁佐的手段,他原本還以為是弟子實力低微看不出袁佐的修為。現在才知道,純粹是袁佐太過變態!


    就算自己遇上這種攻擊,恐怕也是束手無策。想到這,玄陰宗宗主看袁佐的目光已經隱隱有些畏懼。這就是大宗門弟子的境界嗎?


    這是已經報仇了?何姝和王巫有些恍惚。


    他們在玄陰宗混飯吃,大長老的名聲他們也聽說不止一次了。霸道!護短!最重要的是,他是貨真價實的築基後期修士,玄陰宗第一人!


    本來他們知道周寧鶴是大長老曾孫時,心裏報仇的心思已經沒有了。袁佐二年前還是煉氣前期的小菜鳥,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和築基後期的修士叫板吧?別人看在元極宗的份上再給你麵子也不會把自家子弟拱手讓出來給你殺吧?


    誰知道,袁佐竟然就這麽幹淨利落的動手了,一點都沒在乎大長老的意見。


    “我殺了你!”玄陰宗大長老抱著周寧鶴的屍體,已經怒氣衝天。


    頓時一股冰冷刺骨的蒼白色霧氣從大長老身邊傳開,旁白的柱子被這霧氣碰到後都有些開裂。


    袁佐眉頭一揚,光是這氣息就能感覺到玄陰宗大長老至少有築基後期的修為。


    “周師兄!冷靜!”玄陰宗宗主忍不住喊道。


    “宗主,我忍不了,讓我先殺了他!”


    “該死!”玄陰宗宗主心裏懊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讓大長老過來!他還在猶豫是否上去幫忙,場麵就已經有了徹底的改變!


    大長老一聲爆喝,那霧氣徒然多了數十倍,顏色也由蒼白變得烏黑,化為了一隻隻黑天鵝,對著袁佐飛過去。


    “哦?”袁佐突然發現,四周隻剩下自己一人,周圍也變成了空曠的一片,成千上萬隻黑天鵝圍繞著自己盤旋著,包圍的圈子也變的越來越小……


    一隻離袁佐最近的天鵝盯著袁佐,它的表情極為兇狠,絲毫沒有天鵝的祥和之感。


    “克嚕!克嚕!”那隻天鵝對著袁佐不懷好意的叫了起來。


    “克嚕!克嚕!”


    就像一個信號似的,周圍成千上萬隻黑天鵝也同時發出了叫聲。無數迴聲衝擊到袁佐的耳中,讓人幾乎要神魂盡碎。


    袁佐發現,無數天鵝的口中似乎都長了利齒,看著他的目光無比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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