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遷身體不停抽搐,過了幾息時間,他的身體才平息下來,握著槊杆的手無力垂下。


    姚稷唰的抽出馬槊。


    他抬頭遠遠看向曲召大軍方向,緩緩舉起還在滴血的墨麟指向曲召大軍:“還有何人前來受死!”


    現場鴉雀無聲。


    曲白握拳的手白了白,他知道瑾陽軍的武將非常厲害,但怎麽也沒想到隻不過兩個迴合,雷遷就被殺於馬下。


    雷遷的武力在他們曲召大軍中可是排的上號的,就這樣輕易被殺了!


    燕普更是覺得一股寒意襲向他的全身,瑾陽軍的武將竟如此厲害,強的可怕!


    這樣的猛將,自己這邊隻怕沒幾人能對付,除非幾人合力除之。


    曲聰同樣臉色難看,再次感受到當初的那種無力感:“將軍,還要繼續鬥將嗎?”


    不等曲白說話,燕普便道:“此時退下,隻怕會影響軍心。”


    現在士氣低迷,情況大大不妙。


    雖然很難,但他還是覺得必須要拿下一局,挽迴低迷的士兵情緒,不然後麵的仗很難打。


    他轉頭看向曲白,多少有些理解他當初的無奈。


    曲白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此時的他竟無將可派。


    “將軍,不如讓我前去會會他。”一個手持長刀的曲召猛將走了出來。


    此人名叫丁春,武力比雷遷稍微差點,但更為靈活多變。


    “你可有把握?”曲白問。


    丁春猶豫了下,點頭:“此子馬槊確實厲害,不過槊長,不如我長刀靈活。”


    曲白有些沒譜,他看出姚稷並沒用全力。


    隻是,他看向眾人,見各武將都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很顯然,沒人願意主動迎戰。


    他點頭:“準,務必全力以赴,把此子斬於馬下。”


    “諾。”丁春行了一禮。


    看著騎馬走出的丁春,薑瑾開口道:“讓姚稷迴來,霜降,你上。”


    不是姚稷不敵丁春,而是要給新人機會鍛煉。


    同時也給曲召一個大大的示威,她瑾陽軍能人輩出,你來一個我斬一個,且每次都用不同的人斬你。


    聽到鼓聲,姚稷雖然有些遺憾,但非常幹脆轉身迴了城


    丁春不由蹙眉,這是幾個意思,怎麽頭也不迴走了?!


    難道是怕了?他名頭有這麽響嗎?


    正胡思亂想間,就見一個瘦小的女子騎馬緩緩走出。


    一年多時間,霜降的身高蹭蹭蹭往上長,但她之前底子太差,現在十三歲的她也不過一米三左右。


    對於一米八的丁春來說,霜降真的非常弱小,一根手指都能隨意拎起摔死的感覺。


    燕普也是滿臉不解,明明之前用槊的猛將還有餘力,為何換一個瘦弱的女子出來?


    曲白卻眉心一跳,以他和瑾陽軍數次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看似弱小的女子隻怕不簡單。


    丁春麵色鐵青:“瑾陽軍怎的派一孩童出來?這是看不起我丁春?”


    霜降:“……”


    她臉上露出一絲羨慕,是真的羨慕,羨慕丁春一米八的身高和魁梧的身形。


    那鼓起的胸肌,那發達的手臂肌肉,就連那粗壯的脖頸都讓她羨慕不已。


    她每天的飯量是普通士兵的三倍,隻可惜,除了身高,其他地方都不長。


    明明她力氣大的很,但她的胳膊手臂是一點肌肉也不長,細的跟竹竿似的,還沒她刀柄粗,可愁死她了。


    也愁壞了薑瑾,倒不是發愁她不長肌肉,而是擔心霜降長不到一米六。


    所以薑瑾再三交代軍部廚房,盡量給霜降開開小灶,肉什麽的總會給她留一份。


    這點周睢等人都知道,薑瑾對霜降是有偏愛的,不過他們也無話可說,一年多時間,霜降的進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似乎是天生的戰士,老天對她還特別偏愛,給了她一身力量,她的未來不可估量。


    再加上霜降從小被蹉跎的底子確實差,眾人對她自有憐惜的心態,也希望通過現在的彌補,把虧空的身體盡快恢複到最佳狀態。


    霜降也知道薑瑾對她的好,薑瑾對她不僅有知遇之恩,還有救命之恩,她恨不得對薑瑾掏心掏肺,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所以她特別想要一具魁偉的身軀,那樣才不辜負主公和眾人對她的期望。


    見霜降不說話,丁春怒了,這是幾個意思,難道是在蔑視他?


    他抬刀指向霜降,咄咄逼人:“報上名來,我丁春不殺無名之輩。”


    霜降對他的挑釁無波無瀾,聲音平靜的一本正經:“霜降,你也報上名來。”


    丁春:“……”


    丁春怒目圓瞪:“找死。”


    說完,他策馬向霜降殺去。


    霜降毫不畏懼,一夾馬腹,迎麵對上。


    鏘。


    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似有火花閃過,丁春的長刀唿嘯著飛了出去。


    砰。


    霜降的刀以不可匹敵的氣勢砍在丁春的胸口,盔甲在銳利的刀鋒和大力的支持下,如豆腐般脆弱,瞬間土崩瓦解。


    鮮血噴灑間,丁春被砍下馬,砸在地上,又濺起一地血水。


    曲白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


    小小的瑾陽軍到底從哪找的這些猛人,為何之前似乎從沒聽過?難道戈鳳真是被天佑的城?!


    霜降驅馬停在丁春前麵,眼神淡漠俯視著他:“還能起來嗎?要不要我再送你一程?”


    丁春又噴出一口帶著些許內髒的血沫,顫抖著抬起手指向霜降:“你,你……”


    他的整個胸腔幾乎被砍斷,肋骨心肺都被碾的稀碎,他知道他活不了了,內心極度不甘和恐懼。


    霜降沒再補刀,麵無表情看著丁春,看著他身體不停痙攣。


    “豎子,你敢?”一聲怒喝,丁春的三個副將不顧鬥將規矩騎馬衝了出來。


    霜降抬眸看去,眼神冰冷,內心卻平靜。


    主公說了,不管是鬥將還是戰場殺敵,都必須保持絕對冷靜,她可不會輕易出瑾陽軍的連弩射擊範圍。


    隻要他們真過來,她就能給他們一鍋全殺了。


    夏蟬衣急了:“主公?”


    薑瑾麵無表情:“不急,多殺三名武將罷了。”


    曲白同樣麵無表情,既不阻攔,也沒喊停,顯然是默認了這三將的違規作為。


    帶頭的副將見霜降一動不動,眼裏閃過陰霾,放慢了速度:“合而圍擊。”


    另外兩人麵色非常凝重,眼神堅定。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一人殺向霜降的戰馬,一人直擊她的腰腹,一人抬刀砍向她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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