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姚稷琵琶骨都給蛟珠穿透了,他那根東西還能用嗎?”一個20歲左右的蛟人女子問。


    薑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她理解的‘那根’嗎?不是,這時代的人都那麽開放的嗎?


    而她此時也留意到,跪在最前麵的男子兩邊琵琶骨處的衣服確實破損的嚴重,且血跡斑駁。


    他戴著手鐐腳鐐,脖頸上還套著一根粗大的鐵鏈。


    薑瑾都有些佩服他了,這樣的傷害竟然還跪的腰身筆直。


    “他被刺穿的是琵琶骨,又不是刺的那玩意,肯定不影響,放心,肯定能用。”一個臉上塗了粉白的像屍體的男人解釋。


    他是蛟珠最得寵的麵首之一,名叫曲信,今天負責把姚稷3人賣出去。


    他之前還以為自己要失寵了,畢竟姚稷可是武將,那方麵肯定強,長的又好看。


    結果姚稷不但不配合,還大罵蛟珠,說她身上一股羊糞味,蠻夷之人就該是迴她的野蠻之地放羊。


    氣的蛟珠大鞭子抽他,一天3頓抽,抽完後再配灑上苦鹽水,他也硬氣不吭一聲不求饒,抽的狠了他還能再罵兩句。


    蛟珠開始還覺得能馴服他,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折磨,結果兩個月過去,一點成效沒有,姚稷就跟個糞坑裏的石頭一樣,又硬又臭。


    蛟珠終於沒了耐心,直接叫人穿了他的琵琶骨,隻是他依然不肯屈服。


    蛟珠沒了耐心,決定把他當奴隸賣掉,最好是被好男風的男人買去,他不是不肯跟她做嗎?那就被人做好了。


    隻可惜他們蛟人雖有不少人喜男風,但都喜歡瘦弱嬌美型的。


    姚稷這個武將長相雖不錯,但和瘦弱嬌美完全不拉邊。


    更何況姚稷現在滿身傷疤,就連臉都給她劃的不成樣,蛟人更不會看上他。


    她也不為難自己的兵,讓曲信把人拉到青樓這邊來賣,希望有好這口的人把他買迴去。


    這時有一個18、9歲的蛟人女子好奇問:“蛟珠就沒得手?是他不行還是蛟珠不行?”


    曲信也不生氣:“我們女郎自然是行的,至於他嘛,要看你的手段了。”


    女子滿臉興味看向姚稷:“說的我心癢癢倒真想試試,多少錢?”


    曲信笑著解答:“女郎說了,需要百匹絹。”


    女子嗤笑:“都成這樣了還要百匹絹,太貴,10匹已是最高。”


    曲信也不生氣:“普通人自然是不用這個價的,不過他可是姚稷,郡尉家的郎君,值這個價。”


    說著他又拉了拉套在姚稷脖頸上的鐵鏈:“他騎術厲害,英勇善戰,隻要你有手段讓她立起來,那方麵也必然不錯,一個抵倆。”


    這邊奇奇怪怪討價還價的時候,薑瑾留意到周睢的臉色有些不對,她不由蹙眉,低聲問:“有何不妥?”


    周睢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們能買下他們嗎?”


    姚稷,梁城郡尉姚衝之子。


    同朝為官,同是武將,他是認識姚衝的,兩人曾有過幾次的協同作戰。


    姚衝的下場讓他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而姚衝之子姚稷他也見過幾次,少年成名,不知有多少蛟人死在他的馬槊之下。


    此時卻被當奴隸一樣被羞辱被買賣,被討價還價,這是姚稷的悲哀,也是硯國的悲哀,更是漢人的悲哀。


    不管是為國捐軀死守城池的姚衝,還是一腔熱血奮勇殺敵的姚稷,他們都值得被救。


    他們都是為硯國堅持到最後一刻的英雄和勇士!


    薑瑾看懂了他的眼神,沉默,良久才問道:“我不懂,把戰敗國的士兵和將領當奴隸賣是合理的嗎?”


    周睢對薑瑾很有耐心,也知道她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對戰事,民生不了解實屬正常。


    他點頭解釋:“當然,各國各勢力經常這樣做,這些士兵收服不了,留著浪費糧食,殺了可惜,不如換點實在的迴來。”


    “不過,像姚稷這樣的武將高手如若收服不了,大多會殺掉,威脅太大了,現在卻在這買賣,隻怕是還有什麽後手。”


    薑瑾明白了:“原來如此。”


    她看著姚稷3人,眼神沒什麽變化:“你的提議不錯,我們買下他們,不過,我們要先弄套衣服。”


    就他們現在衣服襤褸的樣子,說他們有百匹絹都沒人信。


    周睢愣了一下,不知為什麽眼眶突然有些熱,他說完買下姚稷的話時其實就後悔了。


    雖然不知瑾陽公主來梁城的真正目的,但無非是報複蛟涼,此時他們最應該做的事就是低調,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而一旦他們做了這筆買賣,必然成為眾人的焦點,這極大可能會破壞她的計劃,為她的計劃增加難度。


    但,她還是同意了!


    這一刻,他深刻體會到,她對硯國的臣子,對硯國的百姓,懷有一顆仁愛之心!


    他眼裏很快又染上一絲笑,帶頭往附近的一條巷子走去。


    憑著對城池已踩好點也算熟悉,兩人很快找到一戶相對富裕的人家,用銅錢買了兩套九成新的衣服。


    一刻鍾後兩人又迴到了買賣姚稷的現場。


    姚稷果然還沒被買走。


    周睢快步上前:“三十匹絹我就買了。”


    曲信眼神亮了亮,這是目前開價最高的了,他沉思後搖頭:“最低八十匹。”


    眼看周睢就要答應,深諳此中緣由的薑瑾立刻講價:“不行,最多五十匹,不能再多了,這人我們買迴去還不一定養的活呢。”


    曲信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周睢:“你買迴去是給這位小娘子做郎君?”


    周睢不由想起剛剛薑瑾對他說的話:“那個什麽蛟珠賣姚稷是為了羞辱他,你表現的越是不堪,他才越可能把人賣你。”


    他忍著心理上的不適,眼神變得兇惡又帶點淫色:“當然不是,他哪配的上我的女兒?”


    該說不說,這樣的神情配上他那獨特的三角眼,真的‘氣質斐然’。


    猥瑣中帶著囂張,囂張中又帶點無知,無知中還帶點愚蠢,愚蠢中帶著兇狠,一看就是蠢而不自知的類型。


    周睢的話語還在繼續:“姚稷可是郡尉之子,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物,現在卻能讓他屈服在我之下,何樂不為?”


    此話一出,一直低著頭的姚稷抬頭看向周睢,眼神兇厲:“呸,吾豈是爾等鼠輩能肖想的?滾!”


    話說的狠厲又霸氣,隻可惜卻有氣無力,整個人的狀態已是強弩之末。


    薑瑾也終於看清他的長相,呃,也沒看清,因為他的臉上彎曲著十幾道新舊疤痕,皮肉翻飛,血肉模糊,早已沒了本來麵貌。


    唯一看清的他眼裏布滿血絲,這雙眼裏有國仇,有家恨,有不甘,還有蒼然和絕望。


    曲信冷笑,不理會姚稷的話,而是看向周睢:“就按五十匹絹。”


    薑瑾又看向另外兩個‘奴隸’,問:“這兩個多少錢?”


    曲信看了她一眼,這女子看著年齡不大,但長的確實有些醜,特別是那三角眼看著就讓人心裏不適。


    他忙移開視線以免汙了自己的眼睛,嘴裏快速迴複:“這兩人每人各四十匹絹。”


    薑瑾滿臉挑剔:“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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