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聞言緩緩站起身,“你們看吧,我出去走走”,說著在幾人疑惑的視線中走出會客廳。


    來到湖邊,看著正一人扯著一根垂線的兩人站在湖邊,兩人仿佛塑像一般一動不動。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雲齊頭都沒迴,“媽你等著我釣魚給你吃啊”,輕聲開口後笑著盯著自己的垂線,等著湖裏的大魚上鉤。


    雲昭輕笑一聲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著頭頂晃動的枝條,心底被壓製的失望一點點湧出心湖,那人一己之力建起的張家,就被他的後輩一個念頭打散,千百年的傳承土崩瓦解,他們拋棄了張家和他,也背棄了自己。


    隨著雲齊將手中扯著的線從水中拉出,一條手臂長的與躍出水麵,掙紮間甩出點點水珠,平靜的湖麵被驚動,道道漣漪蕩出,就如同雲昭此時的心,久久不能恢複平靜。


    雲齊提著不斷掙紮的魚,轉身舉起看向雲昭,“媽,快看,我釣的魚”。


    看著雲齊洋溢的笑容,雲昭勾起嘴角,一抹光亮灑下,映襯這湖中的淋淋波光,“好,去讓人做了,中午我們就吃它了”。


    雲齊笑著應聲,也不顧身上已經打濕的衣袖,提著魚大步離開。


    張勉看著雲昭,那身上淡淡的失落哀傷似乎隻是他的錯覺,陽光透過頭頂的樹枝落在她身側,讓她看起來依舊是那個平靜柔和的老祖,“老祖,我去跟著看著”,說完見人點頭,帶著心裏的疑惑大步跟上去。


    這裏可不是張家本家,這個小祖宗可別亂跑。


    雲昭側頭看著湖麵逐漸恢複平靜,仿若剛才起的波紋不過是她的錯覺,就如剛才那一瞬她心裏的哀傷,轉瞬即逝不曾出現過一般。


    “老祖”,遠處猛然的聲音將失神的雲昭拉迴思緒,緩緩轉身看向站在遠處的人。


    岩石鑿刻出的甬道,那人站在黑暗處,一身黑色長衫,袖口挽出一節白色,腰間同色布料擰成一股固定住袍子,清冷的麵龐隱在暗中。


    那一瞬,雲昭仿若從他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雲昭隻恍惚一瞬,緩緩坐起身看著走過來的張海客,“看完了?”


    張海客走近,在雲昭兩步外屈膝,微微仰頭對上俯視自己的雲昭,橫在膝上的手緊緊握住,“老祖,您能救她麽”。


    雲昭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可看著他傷痛的眼眸,微微搖頭,“起死迴生,就連張家人都不能”,若是可以,當年那人便不用死了。


    看著他眼中那抹意料之中的傷感,“知道是陷阱,依舊想救她”,明明是用來離間他的人,這人倒是比他看起來的情深。


    張海客聞言神情落寞了一瞬,“不論如何,她是因為我...”。


    雲昭抬手止住了張海客的話,“錯了”。


    張海客一愣,看著雲昭勾起的嘴角不知道錯在哪裏,“你們相識本就是錯的,她有的選”,說我看著他呆愣的神情緩緩站起身上前一步,“她的死是自願的,為了家族、為了利益、又或者別的,她依舊有的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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