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官開了城門,那個殺人兇手定會離開,到時候,他再是逃走,看就沒那麽容易抓了,這個小鎮人少,自然也相對好查一些,他們……他們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本官心寒!”


    因為下人的失言,將百姓的議論傳到了縣官的耳朵裏,他自認為是嘔心瀝血,百姓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苦衷。


    況且,這座小鎮子上,每天清早醒來,都是極為忐忑,誰也不知道,今日又是那家人沒了命,這樣的日子簡直猶如地獄。


    都會覺得,頭上懸著一把利刃,指不定哪天就會掉到自己的腦袋上。


    憂心忡忡的老百姓自然想要逃跑,日子圖的就是一個安穩,沒有銀子,一家和美,一日三餐能有吃的,能活下來就算是可以了。


    但是如今的情況是,每日隻能在忐忑中度日。


    倒是打鐵的和賣青磚的能掙些銀子。


    為了避免有人闖入,家家戶戶都壘起了高高的圍牆,又是將木門換成鐵質的門。


    他也的確是好心,但無奈兇手狡猾。


    發了脾氣後,縣官也隻能歎了一口氣,隨即又坐在椅子上,喝著濃茶,仔細研究著案宗。


    我和徐子善將案宗裏看個明白。


    果然,事情如徐子善所說的一樣,縣官也認為是同一個人幹的,隻是,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案子沒了解,讓他是焦頭爛額,隻能說有可能是另一個人犯案。


    為是就是轉移下旁人的視線。


    但是話也沒說死,畢竟,事實如何,都擺在眼前。


    我們迴到了之前的客棧前,十娘在那裏已經等了很久,她這次沒有發火,畢竟,和我們說再多也沒有用。


    這次,十娘來的時候,隨身帶了二百兩銀子交給了我們,她說這件事要我們一直盯著。


    聽到她說“我們”,我立即問道:“怎麽?十娘你不來了?”


    十娘點頭:“最近地府裏有別的事情,所以,隻能先靠你們了,這些銀子你們拿著,不夠再找我。”


    “這就把我們丟在這裏了?”


    “給你銀子了,沒關係的。”十娘指了指銀子,“有這你們怕什麽?”


    “可是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我不無擔憂地說道,“一直沒有線索。”


    “時間長了,總會有線索,你們自己看著點!”


    說著,十娘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


    這一夜我們沒有四處尋找,而是迴了客棧睡覺,這些日子裏,我和徐子善晝伏夜出,眼圈都已經變得烏青烏青的。


    再這樣下去,不等找到兇手,我們兩個人就先要猝死了,為了自己這條老命,又是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殺人兇手這一晚上已經殺了不少的人,應該是迴家了。


    便是大膽的迴去睡了。


    等到第二日一早醒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果然,還是早些睡的好。


    但是因著昨晚沒有出去四下查看,總是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人遇害。


    剛巧看到前方有個店小二,便是將他叫住。


    這個店小二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聲音,而是轉頭向隔壁走去。


    我便是下了樓,想要向人打聽下是否有人知道昨晚的事情。


    但不需要我打聽,周圍的人已經聊開了。


    說的就是昨晚的那間客棧的事情。


    我側耳傾聽,也隻聽到這一個,那也就放心了。


    但是住在客棧裏的人卻是不無憂慮,眼下,可以進城,但卻是出不去。


    街上的人相互看看,都像是防賊的目光,到了夜裏,甚至連個打更的更夫都沒有。


    街上人人自危,各家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有些莊戶人家反正家裏的存糧多些,幹脆直接不出門了,要不然就是躲在地窖,或是哪裏,整日像個老鼠一般。


    還有些直接裝作家裏沒人,誰叫門也不應。


    如此下來,市集上沒有人賣吃的,糧食是首當其衝。


    有些米鋪直接關了門,有些則是趁機發起了財,一天一個價錢。


    這麽所也不準確。


    有些人前腳剛買完了米麵出去,後腳再是來人,價格就已經是翻了一翻。


    不買?身後有的是人排隊,不買就滾出去,接著下一個來買。


    官府也是頭疼,還好有官倉,這個時候,那些買不起米麵的人就會前去,討些粥喝。


    因為秩序亂了,有些人吃不飽,就開始偷盜、搶劫,可以說,本來無事的小鎮上,如今已經是盜賊橫行。


    想必那個縣官的頭更痛了。


    但饒是如此,也沒有一點的成效。


    甚至那個兇手像是示威似的,開始越發的肆無忌憚。


    不少的壓抑也慘遭毒手。


    這下可是將衙役嚇得不輕,許多衙役便是連夜的掛冠而去,不幹這極具危險的差使了。


    縣衙外是一片凋敝,沒有了往日的威嚴。


    這才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小城裏就已經是危機四伏。


    今夜,我們又是出來巡查,卻是不小心碰到了衙役。


    他們膽戰心驚的拿著燈籠,嘴裏抱怨著:“大人也真是的,咱們兄弟都死好幾個了,現在更是讓咱們巡街,這不是找死嗎?”


    “這也不能怪咱們大人,我聽說,皇上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勃然大怒,甚至派了巡撫來查訪此事,可是才剛來沒幾日,竟然死了!甚至就死在了衙門裏,你們說出了這事,大人能不上火嗎?”


    “可不是,這裏距離京城幾千裏路,那位巡撫大人可是快馬加鞭而來,卻不想是著急來投胎了!”


    幾個人說著,但是膽子也越來越小,相互礙得很近。


    足足十幾個衙役,怎麽也是安全的,而且一個個手裏拿著刀,經著我們這些日子的查詢,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兇手隻有一個人。


    這麽看來,幾個人是絕對安全的。


    我們便是離開。


    但沒想到,第二日,這些人的死訊傳來,我不由得驚訝。


    之前兇手殺得是平民百姓,但是沒想到,那些手裏帶著刀的衙役,十幾個人都被殺了。


    這人還是個高手。


    我和徐子善兩個人再是有法力也是有限的,便是決定主動找到了縣令。


    縣令是滿臉愁容,比著上次見更加的憔悴。


    當我們現出身形的時候,他竟然愣了愣:“你們是誰?”


    “我們是來幫你的。”


    縣令聽後啞然失笑:“本官已經苦惱許久,你們能幫上什麽忙?”


    說著,他的話忽然停住,仔細打量著我們,“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就是畫像上的殺人犯!”


    “來人!”


    “慢著。”我道,“大人應該比我們清楚,隻有一個人幹的,我們不過是替罪羊而已。”


    縣令坐了下來:“你們是有嫌疑的,那日,悅來客棧的店小二來到衙門裏,說你們可疑,你們身手不錯,當即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但是當晚,這家客棧的人就都死了,總不至於這麽巧合吧?”


    “大人此言真是荒謬,我們若是那殺人犯,怎麽會輕而易舉的住店,又怎麽會故意給人看?而那店小二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模樣,甚至滿大街都是我們的畫像,我們殺他們又有什麽意義?”


    “哼!你們是為了泄憤!”縣令道,“據店小二說,你們時常晝伏夜出,又不是本地人,如今城中誰不知道有了個殺人犯,你們竟然還如此大膽,若說你們不是殺人犯,那我還真想不到別的解釋。”


    “可是我們為什麽殺人?”


    縣令略微思索,卻是苦想不得,但是如今人心惶惶,看他的意思,是要抓個人,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本官就要慢慢查證,不過,你也放心,若你們真的的好人,那本官也不會難為你!還請二位暫且受些苦頭了!”


    我和徐子善毫不害怕,便是隱了身,這下,我們終於從這個縣令的臉上看到了些慌亂。


    “你們是人是鬼?”


    我和徐子善相互看了眼,便十分有默契地說道:“我們是鬼差,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地府,所以,閻王讓我們來徹查此事,可結果竟然被你們這些凡人誤以為我們是犯人!”


    隨即,我和徐子善又現身在縣令的麵前。


    再親眼見到這一切後,縣令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們真的是鬼差?”


    “自然!若真是我們犯下這滔天罪行,又何必如此麻煩,我們隻需要揮揮手,就能扭斷你們的脖子!”


    說著,我一伸手,將縣令打出了幾丈開外。


    雖然這樣是有些無理,但也為了讓這個縣令相信我們才出此下策。


    再是見識到我們的法力後,縣令點了點頭,但看模樣還是不大相信。


    我便是說出林修文的事情。


    “若不是我們將林修文的罪狀呈給王爺,你頭上的這頂烏紗帽可還是他的!”


    聽到我提起林修文,縣令更是震驚,向著我們詢問了些徐家嶺的事情。


    此時,我才知道,官府還以為徐家嶺的鄉親們是反賊,不過,這位縣令倒是個好官,他覺出這裏麵有問題,再是鄉親們拿著那些贓款的時候,他隻是沒收了銀子,並沒有抓走。


    說起之前的事情,縣令算是對我們放下了戒心,因為許多事情我們都說的一清二楚。


    他跪在我們身前便是要拜:“原來世上真的有公正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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