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話是什麽意思他也不知道,隻是張老爺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了。


    張老爺還在這之前告訴他,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叫張老爺過來。


    可是怎麽算是時機成熟,良州不知道,他也懶得問。


    一切得過且過罷了。


    但是隨著兩個差役的眼睛越來越小,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


    就像他當初被張老爺下了藥的情形一般無二,兩個差役一下倒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時機到了。


    對於這兩個人,良州沒什麽好感,所以也就沒有一點的心疼。


    他找來了張老爺。


    張老爺很是高興地告訴良州,這些夠他們支撐好久了。


    從著今天後,他們便是躲起來,再不出去,等到外麵太平了,或者沒了糧食再出來。


    外麵天寒地凍,他們不必擔心會有腐爛的味道。


    張老爺和良州住在一個密室之中,暗無天日,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這個時候,良州可以有無數個機會殺了張老爺,但是他不敢,若是殺了,以後的他怎麽辦?


    他也無暇顧及張老爺會不會拿他開刀了,他不敢殺人。


    於是,二人一直熬著,直到食物耗盡,他們才走了出來。


    大約兩個月的功夫,在他們那兒似乎過了一百年那麽久。


    出來後的良州更加的虛弱,而張老爺也是如此。


    他們麵如白紙,像是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一抹淡淡的陽光從窗戶外麵照了進來,他們忙是捂住眼睛,很久未見陽光了,便是悄悄的拉開密室的一道門,露出的那也一點點的明亮也是很奢侈。


    如今二人眼睛很痛,緩了許久才好些。


    可是他們都不敢出來,怕是看到害怕的一幕。


    但是沒有吃的了,他們隻能壯著膽子出來。


    外麵卻已經成為一片焦土,張宅裏的東西不知何時,已被洗劫一空。


    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夏涼國已經撤退,他們得救了。


    良州很是高興,他想離開,可是卻是發現竟是離不來張老爺了。


    因為外麵的情況不比從前好多少,他身上沒有分文,若是到下一個城鎮,要走許久,他從沒離開過這裏。


    張老爺還是控製著他。


    但是殺戮並沒有停止……


    張老爺還是一如既往,他恨城裏的百姓,他將那些人抓了來,隨即變成美味。


    一切都是那麽的殘忍。


    良州害怕了,他不敢說話。


    他也想去衙門,但是張老爺卻是不屑:“良州,我要是死了,也會把你帶走!到時候,黃泉路上,還是咱們一起走!哈哈哈!”


    笑聲很是開心。


    良州可不希望下輩子還遇到張老爺。


    他不敢說什麽了。


    直到我的到來。


    他本想裝瘋嚇退我,但卻沒想到竟是也點用處也沒有。


    便以為我也會成為他們口中的“美食”而已,卻不想,我遞給了他一根山參須子。


    良州便是感激起我了。


    他看著我眼圈紅了:“從沒有人管過我的死活,就算是從前,我也沒覺得什麽,可是你給了我那寶貝東西,我的心就熱乎了……”


    “所以,我聽到他要殺了姑娘,心裏一怒,就將他……”


    良州沒說下去,但是我已經聽明白了。


    不過是不經意的舉動,而且,要是有功勞也是小山參精的,但我也不便說明。


    目光落到他的腿上,卻是發現,他的腿還是沒有好。


    “這是怎麽迴事?”我問道。


    畢竟,小山參精的須子可算得上是靈丹妙藥,經過這麽多事情的驗證,雖不至於重新長出一條腿來,但也絕對不會像這樣,沒有一點的成效。


    “張老爺怎麽會把那好東西給我吃?”


    良州來到張老爺的身邊,他摸了摸張老爺的身上,便是很快的找到這根須子。


    一口塞進嘴裏,嚼也沒嚼的咽了下去。


    “謝謝。”良州的臉色變化很快,似乎腿也沒什麽事了,他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看到他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問明良州以後該怎麽辦,此時他的臉上多了些從容。


    “現在我是明白了,還不如早些反抗,張老爺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他跟我告別,說要去衙門,給所有死去的人一個交待。


    他做錯事了,就應該受懲罰。


    看著良州的背影我沒有阻攔,他這樣的選擇也是對的,不然,他一輩子都會不安。


    我追上了良州,匆忙地寫了一封信,那是寄給趙啟恆的,這裏的人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還是應該多送些糧食來。


    而我自知人微言輕,這件事的主謀是張老爺,良州也是個可憐人,便隻好請求趙啟恆能饒他不死。


    同信一起交給良州的還有趙啟恆曾經送我的他那隨身玉佩,這樣應該可以幫一幫這裏的百姓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決定還是和小山參精離開這裏比較好,不然也是極不踏實。


    現如今,這座城池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能走的都往外麵謀個活路了。


    現在一想,花贏他們也算是明智之舉。


    不然,留在這裏而已不過是勞心勞力。


    但是我剛從城門裏出來,卻是發現係在外麵的馬車已經不見。


    城中路難走,昨日我和小山參精入城也不過隻是想歇一歇,便是準備將馬車帶入城中,但是馬兒似乎感受到了什麽,怎麽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無奈之間,便是隻好將它係到一棵樹的旁邊。


    為了避免被人偷走,我還特意選了一個隱秘的地方,可卻是不想,此番出來一看,就已經沒有了。


    聯想到城裏的一幕,看來這馬兒也是逃不過被吃的命運。


    來這城裏一趟,沒休息好不說,還搭上了一輛馬車。


    眼下,從這裏買馬車可是極其困難,恐怕也隻有戰馬,可是這自然是不能賣的。


    我便果斷的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用腿走吧。


    好在路程已經不遠,前方又是懸崖峭壁,馬車也是走不了的。


    不過是再忍一忍而已。


    但是剛走出去沒兩步,耳邊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叫聲。


    “你這小兔崽子!快給我迴來!”


    聲音很是耳熟,卻是想不起是誰了,我便停住了腳步,想等著那人的到來。


    卻是沒想到一匹馬首先衝了過來,隨即響起一陣“哐當、哐當”的聲音。


    我定睛一看,這馬車不就是我的嗎?


    那馬車後麵的女人定然是偷我馬車的賊!不然,我將馬拴在了樹邊,怎會無緣無故的跑了?


    再是看到我後,馬兒停在了我的身邊。


    與此同時,那個女人也追了過來,我仔細一看,這人不就是花贏的二嬸嗎?


    在著她的身後,還有幾個女人,都是花贏的長輩。


    但是這幾個女人明顯沒有認出我來,因著我是女裝,上次是男裝。


    再是看到我手裏牽著馬的韁繩時,二嬸走了過來。


    半年多沒見,她變得更加瘦弱,因為追著我的馬,此時已經氣喘籲籲。


    看到我後,她笑了起來:“多謝這位姑娘,不然我這馬可就跑遠了。”


    她笑著要從我的手上拿走韁繩。


    我自然是死死的拽著,不肯給她。


    見到我冷著一張臉,又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二嬸劉氏很是生氣,她看著我怒道:“這位姑娘,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把我的馬據為己有?”


    “滿打滿算,我才來這兒不到一日的功夫,我這馬怎麽就成您的了?”


    麵對我的質問,劉氏一時語塞。


    她的頭朝我的身後望了望,臉上的羞愧很快沒有了。


    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可是很清楚,見到她如此模樣,我未說什麽,隻想看她到底要作何表演。


    果然,劉氏也沒有讓我失望。


    她見我身後無人,便要欺我一個女子。


    劉氏將身後的幾個婦人拉到身邊,以壯聲勢:“小姑娘!你可不要空口白牙的瞎說話!分明是我們的馬車,因為我這馬脫了韁,一時跑到你這裏的,你也是剛剛經過,怎麽就成你的馬了?”


    別看劉氏的身形嬌小,可是說起話來可是厲害,顛倒黑白不說,滿口的謊話也是張口就來。


    “若這是你的馬?它怎麽會這麽聽我的,卻不聽你們的?”


    眼下在樹林之中,劉氏也懶得在用那伶牙俐齒同我狡辯,直接一揮手,便是讓身後的婦人來抓我。


    這幾個婦人可都是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劉氏的段位更高,也能拿的住她們,便是唯劉氏馬首是瞻。


    見我一個人孤立無援,幾個婦人便是衝到我的身邊,一個按住了我的手,另一個一把將我捆住。


    但是我豈能被這幾個婦人降服?


    婦人的力氣不算大,又加之經常吃不飽,力氣自然也就弱上了許多。


    兩個婦人很快被我輕易甩了出去。


    二人躺在地上,隻能不斷地哼著“疼~”


    見到這一幕的劉氏很是惱怒,她叫了身邊的兩個婦人,又踢了踢躺在地上正在哀嚎的婦人,大聲道:“一起上!我就不信,還能被個小丫頭給難住了?”


    這下我可是鬥不過這幾個婦人了。


    “喂,沒睡著吧?”


    我搖了搖袖子,像小山參精問道。


    “哼!別不是嚇傻了?”劉氏見四下無人,卻是不知我和誰說話,以為我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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