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個文阿四吃裏扒外,我怎麽會殺他!”


    盛泰便是大罵起文阿四。


    原來,在著營地裏,他們這些兵士總是吃不飽,每日的飯不過是些米湯,越來越少的米湯讓盛泰每日都在饑寒中渡過。


    他從才開始的抱怨,變成了憤怒。


    圍城半年,足以把人變成了野獸一般,為了食物,不擇手段。


    他是伍長,手下有五個人,文阿四便是其中的一個。


    平日裏,盛泰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但是他帶兵嚴格,隻要說一,手下沒一個敢說二的,因為他夠狠。


    那日,他們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可是饑餓讓他們不能盡快入睡。


    盛泰便是說起這些日子聽說的事情。


    “哥幾個聽說沒,韓伍長他們天天都是油光水滑的,好像一點也不餓。”


    文阿四應聲道:“是啊,我也奇怪,而且他們總是偷偷摸摸的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麽了。”


    膽小的六子在一旁發出顫抖的聲音:“我聽說,韓伍長可帶著他手下的兵沒幹什麽好事……”


    “放屁!”盛泰朝著六子吐了一口,極盡粗俗地說道,“估摸著是吃四腳羊了!”


    一說四腳羊,所有人都不言語了,因為四腳羊就是人,他們還不敢殺人。


    雖然這段時間略有耳聞,有些個士兵跑出去殺人、吃人肉。


    可是他們還不敢,現在一點米湯能維持下生命,還能活著就成,雖是饑餓,可是他們還不想幹是那些個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但是盛泰不然,他說道:“我說哥幾個,我聽廚房那兒說,他們的糧食也掏空了,再過幾日可都要餓肚子了,到那時候,估摸著都得去街市上尋四腳羊!”


    說話間冷笑幾聲:“他奶/奶的,這事兒也不知多久了,我還聽說,他們早就這麽幹了,偏生就瞞著老子,他們自己去打牙祭,若不是今日我去上茅房的時候聽到,還指不定瞞老子多久呢!”


    盛泰很是憤怒,憤怒的點是那些人早出去殺人了,可是卻不帶自己。


    幾個人麵麵相覷,但是除了盛泰,他一個人說得有滋有味的,可是卻沒發現,沒有一個人應聲。


    因為他手下的兵士都不願意做這些。


    自顧自的說了半天,盛泰才發現不對勁,怎麽沒有人應和他。


    便是知道這些人不想跟他一起幹。


    盛泰當然是不樂意,他已經將這個想法說出去了,若是哪個想要告他,豈不是自己要完蛋?


    雖然那些將領可能知道這一情況,但是都知道眼下的情況,有可能睜一隻,閉一隻眼的,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是若有人去告的話,他可就完蛋了。


    盛泰自己也知道,他這個人的名聲一像是不好的。


    既是說了,那便是一定要歐拉人下水的。


    他看了看身邊的這幾個人,笑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跑,不然,老子先把你們宰了!你們應該知道老子的脾氣!”


    說著,他倒頭便睡。


    這一晚上,他是唿唿大睡,且是很開心,因為想到明兒便是不會再餓肚子了,他當然開心。


    可是卻苦了其餘的四個人,他們相互看了看,臉上都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還能怎麽辦?跟著幹吧!


    不然,盛泰現在沒殺人,他們去告的話,盛泰大可以說自己說著玩玩的,等到了營帳裏,恐怕遭罪的還是他們。


    於是,從那日晚上開始,幾個人便是出去殺人,然後帶到地窖裏。


    因為這裏沒有人來,且是陰冷潮濕,放在這裏,還可以保存許久。


    起初,幾個人都是十分害怕,但是時間長了,他們也就習慣了。


    而營地裏,每日的三餐也改成了一頓,粥也越發的清亮了,但是他們完全不必擔心了。


    他們每日也是吃得滿麵紅光的。


    而這個時候文阿四也就動了心思,他看著地窖裏的人肉,便是想起家中的妻兒。


    花玉雙當時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才開始,雖是沒有具體的反應,但是畢竟有了自己的骨肉,每次悄悄迴家的時候,看到妻子這樣,他都心疼得很。


    便是悄悄來到地窖裏,將裏麵的人肉切下一小塊。


    不是他吝嗇,而是因為盛泰交待了,不讓他們走漏風聲,不然就要殺了他們。


    所以,文阿四不敢拿多,怕被盛泰發現,便是隻拿了一點,又是悄悄的送到了家中。


    雖然他沒說這是什麽肉,可是隔三差五的送過來肉,且又是什麽都不說。


    花家人也明白個七七八八,但是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保守著這份默契。


    現在的日子,不吃這些,恐怕連命也活不下去。


    但是,文阿四總是如此,難免會引起警覺。


    起初是六子,六子很害怕,勸著文阿四還是不要這麽做了,不然,盛泰知道的話,定然會說道做到,將他殺了的。


    可是文阿四卻是歎了一口氣,他也沒辦法,他說家裏有柒風多張嘴等著他呢,他隻能盡可能多送些。


    盛泰是個粗人,他每日是在殺人的時候排著前頭,但是吃東西的時候,都讓六子做好,所以他也就沒有注意這些。


    六子是個膽小的人,文阿四雖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時間長了,難保不齊不會被盛泰看到。


    這日,他剛是拿著一個“四腳羊”走到地窖口的時候,忽然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從地窖口裏出來。


    起初是有些震驚,以為被旁人發現了,可是仔細一看,這人正是文阿四。


    不由得心裏起了一陣怒火,他走到文阿四的身後,手裏刀朝著文阿四舉著:“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有點餓……”


    文阿四不敢看盛泰的眼睛。


    盛泰怒氣衝衝地衝他吼叫道:“這些是大家的,你多吃也不行,怎個?你還想吃飽?”


    盛泰揪著文阿四的衣領便是拖到了地窖裏。


    等到六子來的時候,盛泰黑著一張臉:“你知道這件事了?”


    六子一看被踩在地上的文阿四,可是嚇得身體縮成一團。


    一看他這個樣子就是心裏有鬼,盛泰很是憤怒:“怎麽?這件事你也知道了?”


    六子不承認,但是心底的慌張還是將他出賣。


    盛泰很快就是發現了端倪,也將六子扔到地上。


    這時候的六子嚇得尿了褲子,盛泰很是滿意,但又是分外嫌棄,他把所有的人都叫來了。


    說要殺了文阿四和六子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東西。


    六子抱著盛泰的大腿自然是痛哭流涕,他忙是道:“盛伍長,您想知道什麽,我知道都可以說,隻想求求您放了我,好不好!”


    盛泰伸出粗糙的大手拍著六子的臉,很是滿意:“那你說說,你從什麽時候發現文阿四從地窖裏偷肉的?”


    六子知道,若是他說了,憑著盛泰的脾氣,文阿四定然是活不了了,可若是不說,他就要和文阿四一起死。


    權衡利弊之下,他很快就做出決定,他要不想死,要保全自己。


    於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也說出了,文阿四隔三差五的便是來到這裏偷肉,而且仿佛是給家人吃的。


    文阿四聽了大叫起來,求六子不要再說下去了。


    但是為的活命,六子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甚至說了文阿四家裏有柒風多口人。


    這讓盛泰聽了已經開始流下了口水。


    他沒想到,竟然一下子能發現柒風多口人,他的眼裏冒出貪婪的目光。


    盛泰繼續問六子:“你可知道他的家在哪裏?”


    這次,六子搖了搖頭:“不知道……”


    盛泰將六子踢到一邊,雖然六子身體很痛,但是他很是高興,因為,這代表,盛泰已經不會和他一般計較了。


    盛泰將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文阿四的身上,他張開大嘴笑了起來,摸著文阿四的臉:“阿四,平日裏我也是帶你不薄吧?有什麽好吃好喝的,從來沒獨吞過,可是你這次竟然偷兄弟們的口糧,這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兄弟們餓死,讓你一家子活下來?”


    文阿四忙是說道:“不,盛伍長是我不對,隻求你能夠放過我的家人,而且,我並沒有拿多少……”


    看到文阿四一點也不配合,盛泰額上的青筋凸起,嘴部的咬肌也凸了出來。


    他很是憤怒,一腳踩在文阿四的胸口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我!”


    這一腳下去,文阿四的身體立刻像是蝦米一樣彎曲了起來。


    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臉上浮現。


    苦苦哀求著:“盛伍長,求求你能放過他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最近越來越難找到四腳羊了,盛泰已經很是憤怒和著急,眼下,他耐著性子:“阿四啊,我又不會吃了他們,他們是你的親人,也就是我的,我隻是想去拜見一下。”


    他是個大老粗,也不會想什麽借口,這樣的說辭也隻能騙騙三歲的娃娃了。


    文阿四自然是不能相信,他咬緊牙關就是不說。


    這讓本就沒有耐性的文阿四更是憤怒,他再是裝不出笑容來,兩隻腳踩在文阿四的身體上,很快,文阿四的嘴角便是溢出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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