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她又恢複到從前的模樣。


    子虛道長點了點頭:“迴來就好。”


    他像個慈愛的老者一般,拍了拍月娥的頭。


    “若是真的變成厲鬼,貧道也不能留姑娘了,現在還好。”


    因為見我被那股陰風吹進客棧之中,所以子虛道長的法式並沒有做完。


    一手拿著八卦鏡,一手拿著符紙的衝了進來。


    眼見著一切都已是無礙,他這才走了出去,但是十娘等鬼卻依舊出不去這個客棧。


    這也是子虛道長為何要十娘他們躲起來的緣由。


    既是出不來,也要防著烏鴉精使壞,所以設下法陣,卻不想悅來客棧裏的鬼都是一眾好鬼。


    所以,烏鴉精輕而易舉的破了這陣法。


    而弱想他們能夠離開,那必須開壇做法。


    子虛道長說,這不僅僅是為了安撫十娘等人的靈魂,也是通知地府的小鬼。


    告訴他們,這裏有死人。


    但隻做這些是不夠的,還要找到十娘等人的屍體,葬於家鄉的地下,也就是落葉歸根。


    這裏死去的許多人,除了十娘和大壯兩夫妻,其餘的不過是來此地打尖住店的,所以,他們並不屬於這裏。


    人死如燈滅,可講究的是落葉歸根,不然,靈魂是不會安寧的,就算是迴到地府之中,心中對於家人的執念,便會影響了下一世的投胎。


    子虛道長所說之事,我自是不懂。


    而月娥等人亦是湊了過來,他們稀裏糊塗的做了鬼,當然是不了解這其中的門道。


    原來,人之一世,總是會有命數。


    一個人的生死記在那本生死簿上,然而十娘等人是枉死的,也就是說他們生前所有要經曆過的事情,並沒有經曆完。


    如此一來,下輩子也會重新見到前世的人……


    聽到這裏,月娥很是開心:“那不是很好?若下輩子還能見到,那我願意!”


    然而子虛道長不斷的搖著頭:“前世的事情前世了,拖到下輩子,是不會有好事的。”


    “因為,前世你的離去,讓親人痛苦,既是種下因,那下輩子也得了苦果,便是輪迴,從前的種種還是忘記的好,不然踏上奈何橋後,許環往複,吃苦的還是你們自己。”


    月娥卻是笑了起來:“那也無妨,隻要能見到就好,我不怕這些。”


    她拒絕了子虛道長。


    子虛道長見狀隻是點了點頭。


    首先是要開壇做法,我跟著子虛道長從客棧裏出來,看到正對著客棧前已經立好了一個桌子,上麵擺放著香爐、紙錢、銅錢劍等。


    站在兩旁的是子虛道長的兩個小徒弟,看樣子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就在一邊,站著的是低著頭的玄空,他不時的將眼睛瞟過來,但是子虛道長根本沒有看他一眼。


    麵色不冷不熱的走到香爐前,將三根已經點燃的香燭插/到香爐裏,隨即一拍桌子,雙手合十,又是變換著手上的形態,口中不知默念著什麽。


    身邊的兩個穿著道袍的小童子則是在著一旁聽子虛道長的指揮。


    有時,隻需子虛道長一伸手,他們就會遞上東西。


    玄空和我自動被他們屏蔽。


    我們二人則是站在子虛道長的一側,隻等他吩咐。


    這個時候,玄空倒是沒有之前的那般緊張,站在我身邊,一手扶著案子,一邊點著一隻腳,笑道:“秋兒,現在可是不需要我們了,看著就好了!”


    大概是看我太過緊張,便是讓我鬆懈下來。


    我點了點頭,但是如何也放不下心。


    雖然子虛道長說,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那個烏鴉精一時半會兒是不敢來的。


    但是我擔憂的是徐子善,因為他也是鬼,別被子虛道長這麽一招地府的鬼差,把他也發現了,然後帶走可怎麽辦?


    才剛被那烏鴉精搗亂,我一時忘了這一茬。


    便是準備偷偷溜進去,將徐子善帶出來。


    但是我卻忽視了身邊的這個玄空,雖然他插科打諢的,可到底是子虛道長的師弟,怎麽也不可能胳膊肘想外拐。


    在我剛要偷偷拐進客棧裏的時候,卻被玄空拉住,語氣很是不好地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麽,破壞了法式,若是驚擾了鬼差,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這次後,玄空一直死死的盯著我,生怕我會去惹禍。


    一陣陣白煙從身邊升起,眼見著子虛道長忽然間停住了手,隨之而來的便是兩個小道童從著桌上,一左一右的拿了兩個片樹葉。


    也不知那是什麽樹葉,看起來卻很是罕見,隻見他們在道長的眼前揮了揮,道長再是睜開眼睛,隨即像是看到了什麽。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卻是發現悅來客棧的門前忽然從地下慢慢升上來幾個穿著黑色衣衫,滿臉青色,一雙烏青烏青的眼睛,更是代表了他們的身份——鬼差。


    隻見這兩個鬼差東看看西看看,好像看不到四周的東西似的。


    子虛道長從著案子上拿出一疊紙錢朝著幾個鬼差身上灑了過去,他們當即眼前一亮。


    “這叫見錢眼開,小丫頭懂不?”


    玄空在一旁也早已拿出樹葉在眼前遮了一下,隨即拿開,他很是周到的也在我眼前如此一番,卻是不知道,我一直都能看到這些個東西。


    這些鬼差看到紙錢後,很明顯也就看到了我們。


    他們一顛一顛的走了過來,看到我後,隨即打量了一下:“您、您是秋兒仙子?”


    這下,子虛道長和玄空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怎麽?你們兩位不知道這位仙子啊?”鬼差大為震驚,他極其誇張的揮著手,指了指天,又將雙臂張開。


    “你們可還記得天上有個無底深淵嗎?”


    兩個人點了點頭,鬼差笑了起來,隨即朝著我伸出了大拇指:“告訴你們吧,這個仙子從哪兒到我們地府的,她可是我見到第一個能從無底深淵裏活著走出來的。”


    說著湊近我聞了聞:“還真是活的!”


    他擼胳膊挽袖子的似乎又要說下去:“你們還不知道,若不是這位姑娘,那無底深淵可還在天上呢,說到這,那就是我聽說過的那些事情。”


    “記得那是七八十年前吧,太子淩霄和……”


    聽他越扯越遠,我忙是打住了鬼差所說的話。


    但是玄空已經是十分的好奇,他看了看我,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


    便是想來到我的身邊打聽,但是正事要緊,子虛道長刀子似的眼睛甩了過來,玄空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子虛道長的身後。


    鬼差聽說要羈押幾個鬼到陰曹地府去,這才明白子虛道長召喚他們的緣故。


    卻是納悶地說道:“可是這一帶沒有什麽遊魂要帶走啊……”


    “是多年前枉死的鬼魂。”


    子虛道長在一旁客客氣氣地說道。


    鬼差點了點頭,對著子虛道長說道:“那等嚇!”


    瞬間消失在我們的眼前,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又出現在我們的身邊,這次他們是滿頭大汗,同我說道:“不對啊,我我們翻閱生死簿,已經翻到五十年前的了,這裏並沒有什麽人死後找不到魂魄,流落人間的……小道士,你是不是記錯了?”


    “才這麽一會兒你們翻閱五十年的生死簿?騙子!不想管就不要說了!”


    玄空倒是像個小孩子似的說道。


    我忙是將他拉了拉,這個玄空還真是膽子大,要知道,一般人死後可都是要進入地府重新投胎,他早晚也有死的一日,竟然敢得罪他們,不怕他們在路上讓他受什麽苦?


    別看玄空也是一把年紀,但就是一個老小孩,倔勁上來,十頭牛也拉不迴來,非是要討個說法。


    我低聲道:“沒錯的,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人間一日,地府一年,時間是不一樣的。”


    玄空道長聽了點了點頭,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竟然直接走到幾個鬼差麵前施了禮,同他們道歉。


    幾個鬼差似乎專心同子虛道長說話,他們壓根也沒聽到玄空的話,見到玄空這番舉動反而是一愣。


    子虛道長那邊推開玄空:“幾位大人,悅來客棧裏的遊魂野鬼都是因為一隻烏鴉精四做法,奪了他們的性命,又設下陣法。”


    “上麵沒有他們的名字,我們也不好辦事啊。”


    鬼差為難地說道:“生死簿上既是未寫明已死,我們若是擅自將他們的魂魄帶走,豈不是要被閻王罵了,不可不可!”


    子虛道長也很是難為,帶著鬼差來到了悅來客棧裏,眼下,這裏雖然招來了鬼差,但是十娘等人還是不可出來。


    因為常年躲在客棧裏,這裏麵陰氣又是極盛,便是不會損傷魂魄。


    畢竟她們也並非正常死亡,而是烏鴉精做法害人,若是出了這客棧,難保不齊便會魂飛魄散。


    等到鬼差進入悅來客棧的時候,十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不斷的點著頭:“這陰氣真是舒服,這樣的好去處可是不常見啊!”


    就在他們話音剛落了,已經被一圈鬼團團圍住,一個個的小臉煞白,還有青色的臉,走起路來都是飄來飄去的。


    勉強有幾個看樣子像是走,也是腳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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