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道長說過,若是不斬草除根,這東西的法力會越來越強,若是久了,安業可就危險了。


    所以,要趁早鏟除!


    就在將要大功告成,隻需要輕輕一推槐樹就能倒地之時,那隻烏鴉忽然間從天空中飛了下來,站在了樹的旁邊,隨即變成了一個老婦人,衣裳都是補丁,帶著的帽子遮住了半拉眼睛,鷹鉤鼻,別嘴唇。


    這不就是馬車夫所說的那個鬼嗎?


    卻見她拄著拐杖,走到了我們的麵前,隨即用身子擋住了樹。


    “這位後生,我們可不可以談談?”


    老婦人說道。


    “沒什麽好談的,識相的就乖乖跟我走,不然,有你好看!”


    “好大的口氣啊!年輕人啊!”老婦人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是尖利刺耳,忽地狂風刮起。


    “你想要什麽,我都能滿足你!”


    “我想要你的命!”子虛道長說著,用力的推倒了那棵大槐樹。


    老婦人見了隨即用著身軀抵住,可卻連人帶樹一起倒在地上。


    樹倒下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烏鴉的叫聲,但卻沒有見到烏鴉從中飛出來,卻隻是聽到一陣陣的聲音。


    淒厲而令人膽寒。


    本是生機盎然的老槐樹才不過剛是砍斷,立刻像是隔了經年的枯樹一般,變得毫無生氣。


    樹枝上綠色的樹葉頓時變成的了黃色,從著樹上慢慢地飄零到地。


    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是一個幻覺,枯黃的樹葉落到地上,卻又是什麽也看不見了,隻是在樹葉落到的地方卻是變得漆黑一片,就像是被烤焦後的模樣。


    一股腐爛的味道從裏麵傳了出來,那棵樹瞬間沒了生命力,周遭散發著腐爛味,一團團的黑煙包裹在槐樹的周圍。


    樹下的老婦人眼睛瞪得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本是被老槐樹壓在身上的她忽然間不見了蹤影。


    一陣似是哭泣的聲音響在耳邊。


    聲音令人膽寒,頓時猶如身入冰室一般,在一瞬間,天似乎暗了下來。


    黑夜竟然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我仰頭看著四周,卻是什麽也看不清了。


    但是耳邊卻是聽得真切,子虛道長明明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是看到他。


    “不好!這東西要逃!”


    子虛道長的聲音越來越遠,好像是從天上傳過來的似的。


    眼看看不到東西,我一個起身,便是飛入天空之中,等到了天空之上,眼前的一切方才豁然開朗。


    怪不得天黑的如此之快,原來是因為從槐樹倒下後,冒出的那股黑煙慢慢的將四周包裹。


    所以,才剛我才誤以為天黑了。


    而此時子虛道長正追著一個漆黑的銀子,那影子的速度極快。


    子虛道長飛在天上,他緊緊的跟在一個如手掌一般的大小的東西。


    那應該就是才剛的老婦人。


    隻是那老婦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不一會兒那個黑點變得越來越小。


    而我和子虛道長全然不是她的對手。


    那老婦人很快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中。


    子虛道長氣急敗壞地說道,哎呀!壞事了!


    我不知是什麽情況湊到了他的身邊,問道:“道長為何如此說?”


    子虛道長隻是搖了搖頭,隨即來到了地上,站立於才剛那棵老槐樹的的旁邊,可是奇怪的是,那棵散著濃煙的老槐樹忽然間不見了,仿佛哪裏什麽也不曾有過。


    子虛道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天,隻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來不及了!”


    我還弄不清子虛道長到底在說什麽的時候,他一把從我的背後將我推了出去:“快將客棧的大門打開!”


    雖是不知道子虛道長是要做什麽,我也來不及問,立刻縱身而去,將門大開。


    身後一股陰風頓起,忽然將我吹了起來。


    我忙是用手一把將門死死的抱住。


    可是那門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背後推著一般,竟然發出“哐哐”的聲響,隨即兩扇門自動的關了起來。


    “秋兒!快放手!”


    我聽到了道長的話,急忙將手鬆開,可是這股風卻忽然變做了一雙人的手,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忽然間又將我掀了進去。


    一道強光從門外照射進來,當即又失了顏色。


    “還想捉我?”


    嘲諷似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我卻看不到那人是誰。


    “你是誰?”


    耳邊卻又充斥著不屑的笑聲,眼前的一切又恢複如常。


    隻是與以往不同。


    之前,悅來客棧裏雖然亦是陰冷,但是每到夜晚,這裏總是充斥著十娘他們的歡聲笑語。


    眼前卻是死一般的寂靜,但客棧裏現在冰冷的氣氛不亞於之前。


    “秋兒,你迴來了?”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徐子善,他緩緩的走了過來,不斷的衝我揮手。


    看著他忽然好了起來,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


    事有異常,必定有詐。


    他怎麽可能不藥而愈?


    我凝神屏氣,閉上眼後,再是睜開,卻是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前。


    相比以往,他現在的臉色竟然像比紙還要白,真的像是一張死人臉。


    渾身冰涼,這股涼氣讓我十分不舒服,就好似身處冰窖一般。


    很快我就能感受到,手指已經僵硬,就是被他這股子涼所入侵身體。


    徐子善冰冷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連著眼睛也隻是在瞪著。


    看樣子又是幻境,這次我已是提防。


    卻是沒想到,小山參精忽然間從我的身後出現,他低聲道:“秋兒姐姐,你看,他的後背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定睛一看,卻是發現徐子善的背上好像是是有什麽一團漆黑的瘴氣。


    “秋兒姐姐,我們快跑!”


    小山參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死死的拉著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正不斷的顫抖。


    此時的徐子善仍是不住的像我靠近。


    我隻能盡可能的原離他。


    “秋兒,快出來!”


    子虛道長的聲音傳來,可是我卻看不到他。


    隻是,徐子善卻是徑直的擋在我的身前,我若想飛,可是客棧的四周似乎是布滿了結界。


    我隻能通過那扇門出去……


    徐子善就站在門口,用著身子擋在我的麵前。


    從才剛到現在,他一直沒有難為了我,我試探性的向前走去,身後的小山參精卻是抱著我的肩膀瑟瑟發抖地說道:“秋兒姐姐,我們出不去了,不如先躲到客棧的房間裏,將十娘他們叫出來,我們商量下辦法……”


    徐子善身後的那團黑煙越來越越大,就像是那棵老槐樹身上的黑煙一模一樣。


    “他一定是被那棵老槐樹附身了!”


    小山參精說道:“秋兒姐姐,凡是時間長了,什麽東西都有可能成精的,才剛都怪那個道士,若是他不出那餿主意,我們也不會激怒它!”


    “子虛道長是有真本事的。”


    小山參精“切”了一聲,便是道:“我們還是快躲起來吧,現在是晚上,陰氣正盛,弄不好可是要吃虧的,我們還是要避其鋒芒。”


    我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我能聽到子虛道長的聲音,可是子虛道長卻聽不到我的聲音。


    就是這聲音,也是斷斷續續,不一會兒隻能聽到“哐當!”


    木門驟然發出劇烈的響聲,徐子善的耳朵明顯動了起來,隨著那“咚咚”的節奏聲。


    忽然間,徐子善的身子順著門縫鑽了進去,而下肢則是在門裏。


    “秋兒姐姐,我們快走!”


    小山參精大喊了一聲,隨即傳來“吭哧”的聲音。


    就好像在吃東西似的。


    難道他的上身鑽了出去,將子虛道長的吃了?


    我還想去一探究竟,小山參精在著我的身後卻是不斷的催促著。


    “我們去找十娘他們,看看有什麽法子。”


    記得子虛道長不讓他們出來,我憂心忡忡。


    “秋兒姐姐,現在都是什麽時候了,我們最好還是想個主意,看才剛的情況,說不定那個道士已經死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要大家聚集在一起。”


    “不然,那個道士已經死了,難道讓十娘他們躲一輩子嗎?”


    臨走的時候,子虛道長在他們躲藏的地窖中已經布置了法術,若是他們出來,恐怕會有危險。


    眼下的情況還說不清是怎麽一迴事。


    “暫時不要了,他們定也沒什麽辦法,不然也早就離開了。”


    我這邊話還沒說完,心急的小山參精已經喊了起來:“十娘!你們快出來,大事不好了!”


    他的聲音此時已經在地窖口響起。


    分明才剛是在我的身後,一眨眼的時間,竟跑的如此之快。


    我忙是跑到地窖口,此時身後卻是又傳來了小山參精的聲音。


    他緊張兮兮地叫了起來:“秋兒姐姐,怎麽辦?道長死了,那外麵的東西會不會撿來把我們都給吃了?”


    說著竟是哭了起來。


    他一下子跳到了我的後背,不斷的哽咽著。


    我剛想安慰他,卻是聽到地窖處傳來十娘等人的聲音:“什麽?道長死了?怎麽辦?”


    月娥隨即從地窖口衝了出來,來到了我的麵前,眼淚已經掛在兩腮邊。


    哭得是梨花帶雨,很是讓人心疼。


    隨著月娥的出現,我剛想走過去安慰她,卻沒想到,她像是見到妖怪似的不住的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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