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冷靜,似乎已經打算好了一切,我靜靜的站在他的麵前,笑了起來:“那你想做什麽?你白家不是家大業大嗎?難道你還怕我?”


    白唯識搖了搖頭:“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這個女人,腦袋似乎不大好使,所以,我來幫幫你,幫你指點迷津,省得走完了路。”


    看他這模樣,我便知道他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索性坐了下來洗耳恭聽。


    白唯識同我說了下昨晚的經過,這讓我有些始料未及,本以為他是不願意告訴我這些的。


    原是昨夜,他已經與白唯文商量好了這一切。


    這件事,白唯識從頭到尾絲毫不知情,他說著,我也權當一聽而已。


    他囚禁我之時,意識到有人在暗中監視,便是猜到這其中定有隱情,可是不想我摻和進來,畢竟,我不過是個陌生人。


    白唯識將我送出城外,他滿以為此事也就算是結束了了,可沒想到,我竟然跑了迴來,這讓他更加警覺。


    從那個時候起,每一步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也看出我有了戒心,假意讓我住下。


    但白唯識並不打算害我,而是要把我當成一個誘餌,讓那背後之人現出真身。


    派了兩個小丫鬟守在我的門口,明裏是監視我,暗地裏則是保護我。


    四周其實早已埋伏好了官兵,就等那人自投羅網。


    本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卻是出了意外。


    因為,他看見了白唯文。


    在白唯識的心中,白唯文一直都是個文文弱弱的書生而已,他沒想到弟弟會從南側的窗戶裏爬了進來。


    他讓士兵先按兵不動。


    想看看白唯文到底想要做什麽,卻是沒想到,我竟然帶著他飛離了白府。


    這可讓白唯識氣到恨不得拿刀子殺了我。


    這一晚上,他帶著一眾人四下尋找,累得氣喘籲籲也不敢怠慢,他當然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白唯文。


    好不容易在別院找到了白唯文,可是沒想到,竟然看到白唯文手裏竟拿著刀子朝我逼近。


    白唯識沒有過來,因為,他想看看白唯文到底要做什麽。


    等了半天,白唯文也沒說清楚個願意,於是,便之隻能進入。


    這才有了後麵的一幕。


    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


    白唯識笑了笑:“弟弟我會管好的,也不會讓他再亂出來了,關他禁閉,秋兒,你既拿了劍靈,大可可以離開了吧?”


    賀州城的事情猶如一團亂麻,我既是找到了劍靈,便也不打算留下,立刻同他告辭。


    白唯識起身要命人送我出城,我便已是隱了身。


    上次,他哪裏想送我出城,分明就是派幾個人押著我出去。


    這次我可不願意遭那個罪了,便是隱了身,任憑白唯識如何叫我也是不應。


    我同白唯識麵前展示過我的本領,如今不見了蹤影,他便已是明白,在著房間裏不斷的叫著我的名字。


    “放心,你不讓我說出去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昨夜,若不是因為你,說不定我已經沒命了,你的這份好意,我會記得。”


    說罷,已是走出偏院。


    一路上隱著身倒也是自在,沒有人發現我,也不必擔憂白唯識會忽然追出來。


    雖然劍靈已經找到,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拿出劍靈的,不然,整個白府都要血流成河了。


    不過,我實在是個路癡,這白府偏偏又十分的大,才剛被白唯識帶著走了進來,根本沒注意周圍的景象,如今看來卻是大意了。


    我迷了路。


    還好,身披羽衣,可以禦風而飛。


    正要飛起,耳邊卻聽到一陣低語。


    白府的事情,本也是和我無關,正欲離開,卻是聽到說的是白家的二少爺。


    好似是出了很嚴重的事情。


    順著聲音,我悄悄走了過去,正是昨晚守在我門外的兩個小丫鬟,她們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而是低低的聲音說著話。


    果然,昨晚她們聽到了聲音看,而且,就是她們報告給白唯識的,所以白唯識才能立刻趕到。


    昨晚也是白唯識命人將我帶到了房間裏,讓兩個小丫鬟什麽也不許說。


    奇怪的是,昨天晚上白唯文是被白唯識押著迴到白府的。


    不過,這事卻是很少人知道,因為夜深人靜,白唯文又刻意要壓下此事。


    這兩個小丫鬟是白唯識的心腹,今日被派去服侍白唯文,自然也就知道了此事,她們眼見著無人,也就私下悄悄議論。


    畢竟,這白唯文可白唯識的兄弟,平日裏可算是兄友弟恭的,這兩個小丫鬟自然看出來了,這才躲在這裏聊了起來。


    隻是,她們沒想到我就在身邊。


    既然是伺候白唯識,我猜測他定然被關在不遠處。


    可若是我現身問這兩個小丫鬟,她們自然是不肯說的,她們既然是白唯識的親信,定會守口如瓶。


    便是默默地跟在她們身後,等有機會就去看看。


    我並非好信之人,可隱隱覺得,這裏麵的事情沒有完。


    迦楞寺全體僧人的性命都沒有了,街坊鄰裏的性命也沒了,十幾年後,那個阿明又殺了十幾個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人命,若是不知道也便罷了,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若是袖手旁觀豈不是太過不是人了?


    怪不得,白唯文不想我走,他恐怕是知道些什麽。


    跟在兩個小丫鬟身後,卻不見她們有任何響動,反而是白府裏忽然進入不少的官兵,這兩個小丫鬟看得驚呆了,一個個嚇得縮成了一團。


    直到為首的一個官兵大聲嗬斥:“大家小心一些,少爺吩咐,有人闖入白府,你們一個個眼睛都給我放亮一些,別說些有的沒的!”


    他闊步朝著兩個小丫鬟走了過去,兩個小丫鬟嚇得相擁在一起,哆哆嗦嗦的看著來人:“蘇將軍,您、您看著我們做什麽?”


    “巧兒、鳳兒,少爺囑咐我了,你們兩個身負重任,最應是守口如瓶,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們是從這白府裏長大的,應該比我明白。”


    兩個小丫鬟一臉迷茫,但仍是不住的點頭。


    來人既是將軍,按理應是比白唯識這個七品芝麻官大得很,可他卻一口一個白少爺的,又派了不少的士兵來到白府裏幫著他搜查我,看樣子,這個白唯識本是也不小啊。


    看來,朝中有一貴就是好啊。


    連著朝廷的武將也能任意調遣。


    還好,我一直隱著身,大可不必擔心他們找到我。


    但是這白唯識不是個吃素的,此時,白府裏已經多出不少人,走一步就能見到十幾個士兵。


    卻唯獨偏院這裏,根本沒有士兵進來搜查。


    隻是白唯識派了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在此處不斷的巡視。


    眼看著到了晌午時分,兩個小丫鬟膽戰心驚的環視著四周的人,我緊跟著她們,聽得她們嘀嘀咕咕地說道:“嚇死個人了,二少爺到底闖了什麽禍,一夜之間竟然……”


    “不許議論!”


    她們的聲音被一個家丁聽到,眉毛一橫,眼睛瞪了起來。


    二人嚇得乖乖的閉上了嘴。


    隻是,我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也嚴重,連話也不能說了。


    緊跟著她們出來別院,來到了庖廚裏,廚娘見了二人臉色則是嚴肅了許多,拉著兩個小丫鬟的手,先是遞上了個食盒,接著低聲囑咐道:“少爺親自吩咐,做給二少爺的吃食,還有,你們兩個丫頭千萬別嘴快,旁人問就是裝傻充愣就行,那禍事也就找不到你們的頭上。”


    末了,又補充道:“說多錯多!”


    “花娘,我們知道。”


    二人捧著食盒,小心翼翼的又來到了別院。


    食盒裏飯菜的香味早已經將我饞得不行,今日一早就被白唯識拉去談話,連個清粥小菜也沒有,眼下再是聞到飯菜的香味,更是饑腸轆轆起來。


    進了別院後,又是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長一段的路程,這連個小丫鬟才停了下來。


    麵前是一個黑色木漆的門,漆色上了些年頭,已經有些斑駁,露出發黃的木紋來。


    門的中間上了一把重重的鐵鏈,用著鎖,鎖了上去。


    其中一個小丫鬟放下食盒,從腰間拿出了個香囊,又從香囊裏拿出了一把烏黑的鑰匙。


    哢噠一聲,門鎖開了。


    兩個小丫鬟將門推開,隨即,將食盒放到了門裏,卻也不送進去,這讓我有些始料未及,難不成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裏麵傳來白唯文的聲音:“你們都給我滾!”


    隨即,一陣瓷器碎落的聲音傳來,兩個小丫鬟相互看了一眼,怯懦地說道:“二少爺,您快吃一些吧,從著昨晚到現在,你連一頓飯都沒吃,別是再把身子餓壞了,大少爺是要心疼的。”


    不說白唯識還好,兩個小丫鬟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畢竟,她們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眼見著白唯文從裏麵拿著個鋒利的瓷器碎片就衝了出來,兩個小丫鬟嚇得立刻關上了門。


    怪不得她們不敢送進去,原來白唯文已經如此暴躁。


    就在她們關門的刹那,白唯文也已經跑到了門後,重重敲擊著門,門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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