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正值壯年,悲痛欲絕,便將這本書束之高閣,可如今便是不同,他已是垂垂老者,行將就木,在看這本書時,更是如獲至寶。


    書裏寫的內容就是讓他能變得年輕,他需要這本書,因為迫切的渴求一副年輕的身體,胡廣一晚上便將這本書的內容牢記於心。


    隻是這書裏說需要用活人的身體,把他們背後的皮扒下,縫製成衣裳,穿在自己身上,這樣他就能重迴年輕,可是他哪裏能找到這麽多人,便是能找到那些人,又怎麽可能乖乖就範,他是一個暮年之人,根本沒有力氣打倒任何一個人。


    更別提書上說,需要十幾個人後背的皮膚,在用他們縫製成一件衣裳披在自己身上,這更是難上加難。


    胡廣憂心重重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還是小女孩叫他起來的,書從胡廣的手裏滑落,女孩替他撿起來,胡廣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心裏一驚,女孩拿著書看了看,遞還給了胡廣:“爹爹這書看起來可是有些年頭了,這麽一本破書,上麵寫的是什麽?”


    胡廣立刻想到小女孩不識字,他這才放下了心,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不過是一本講故事的書而已。”


    因為昨日吵架的緣故,女孩有意向和湖廣拉近距離:“那爹爹給我講講這書裏的內容吧。”


    胡廣張了張嘴,他實在編不出什麽內容,索性也就放棄了將書放迴袖子中,拉著小女孩的手:“上了年紀了,書裏的內容邊看邊忘。”


    女孩聽了也就不再糾纏,拉著胡廣來到了堂屋裏,飯菜已經端到了桌上,熱騰的,今日的飯菜比從前更加豐盛,不過是早飯而已,卻是做了滿滿一桌。


    這反常的事情,胡廣看在眼裏,但他並未聲張,因為他不想這件事。


    二人各懷心事,都是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著飯,誰也沒說話,到最後女孩實在忍不住了,她率先開口:“爹……”


    “食不言,寢不語。”


    看著這滿桌的美味,湖廣知道,隻要小女孩一說出那句話,他就再無心吃了,索性先不說。


    但是拖著也是沒有用的,事情該來的早晚還會來。


    胡廣在竹林裏閑逛的時候,看到一隊人朝自己家裏而去,他便立刻躲了去,以為隻要他不收這聘禮,女孩就沒有辦法嫁給那個男人。


    及至到了黃昏之時,胡廣看到那男人帶著家裏的親戚離去之時,他這才敢迴到家中。


    可以進到堂屋裏,他立刻看到幾箱聘禮,沒想到女孩竟然擅自做主,將聘禮留了下來。


    最讓胡廣沒想到的是,原來這男人竟還有些銀子,他看了便是更加生氣,這女婿如此有銀子,那為何還不供養他?


    小女孩雖說以後定會常來看胡廣,也會拿銀子來,但畢竟女兒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有什麽意思?


    看著一箱箱紅色的聘禮,胡廣氣不打一處來,就要送還迴去,小女孩拉著他不讓他送,最後二人爭的麵紅耳赤,也沒說個所以然,二人又是不歡而散。


    自打這小女孩兒擅自收了聘禮後,二人的關係每況愈下,直到十幾日後,新郎官敲鑼打鼓的帶著十幾個人來到他的家中時,胡廣才知道,今日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這樣重要的日子,女孩都沒有告訴他,胡廣更加生氣。


    男人進門,看到胡廣氣唿唿的樣子,隻好陪了笑臉,胡廣沒說話,男人便也不再說話,反而是走到了女孩兒的閨房之中,要接她到新的婆家。


    胡廣自是不能跟女孩真的生氣,於是拉住了這個男人,說道:“既然你執意要娶我女兒,那你將來可會供養我這個嶽父?”


    男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胡廣竟然說出這話來,一時語塞,遲疑了一小會,笑了起來:“嶽父,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小婿既然娶了您的女兒,那以後你也就是我的爹,照顧您,那不是理所應當的?”


    他心裏著急,便要扒開胡廣,想去敲女孩的門窗,胡廣也一把將他拉走,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男人還是跟著胡廣來到了堂屋裏。


    卻沒想到剛到堂屋裏的時候,胡廣看到幾個下人正將那聘禮一箱箱的抬走,他有些愣神:“你這是做什麽?”


    男人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當日送聘禮時您不在,我隻好同娘子商議了,她沒有嫁妝,我這聘禮也不過是走個過場送過來,等到今日成親之時,再是浩浩蕩蕩的當做嫁妝送還於我家,這樣您家不是也有麵子了?不然哪家的姑娘做了人家的媳婦,連個嫁妝都沒有,豈不是笑掉旁人的大牙?”


    怪不得聽說這小子家裏窮的很,卻能送來幾箱,不過是暫時擱在自己家中,胡廣聽後又氣又惱,隻覺得上當受騙。


    他氣的是這個小子說家裏窮,但看那些聘禮卻是不盡然,定是說了謊,心眼卻如此之多,自己不過是個老人,,也活不了幾年,這些銀子到死後還是會歸還給他們的,他常年住在這竹林之中,也用不到什麽銀子,這小子竟然算計的如此精明。


    讓他惱的是,自己這個傻女兒竟然連如此條件都答應,擺明了這小子的人品就是不行,跟他成親卻還算計的分毫不差,如此精明的人家,就算這女孩嫁過去,將來也是要受欺負的。


    胡廣立刻將男人推出門外,讓他們將所有的聘禮都拿走:“滾吧,我不稀罕這些東西,你也別想娶我女兒。”


    他氣的臉通紅,捂著胸口直喘氣。


    卻沒想到,女兒衝了出來,她攔住正要走的男人,反而同胡廣吵了起來,她死也要嫁給男人。


    麵對如此單純的女孩,胡廣說什麽也沒用,他的女兒還是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二人不歡而散,男人走的時候也沒有同胡廣打招唿,甚至連一聲爹也沒有叫。


    胡廣又成了一個人,他心裏很難過,對於女兒,他可是操碎了心,卻沒想到被那麽個東西給取走了,他擔心將來女孩會受委屈。


    一個月後,女兒迴了門,她看到胡廣立刻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他叫道:“爹爹!”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胡廣緊緊的抱住了女兒,這麽一抱不要緊,他立刻發現,女兒瘦了不少。


    再一看女兒那張臉,從前水靈靈的鵝蛋臉,現在竟然變尖了。


    “怎麽受了委屈?”胡光問道。


    倒在胡廣的懷裏,女孩一句話也不說,但看她滿臉憔悴,胡廣立刻就知道了,那男人對她不好。


    胡廣年齡一大把,莫說是去找那男人拚命,就是來到鎮上,都要累得氣喘籲籲,他也隻能安慰女兒,讓她自此後留在家中,不再迴那男人家裏。


    女孩同意了,她又迴到了胡廣身邊,心裏是高興的,他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好日子沒過兩天,那男人找上門來,蠻橫的就要帶女孩離開,女孩嚇的直叫爹。


    胡廣聽到後立馬從房間裏衝了出來,順手從廚房裏抄出一把菜刀,玩了命似的追著男人。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男人一見胡廣發了狠,嚇得立馬抱頭鼠竄,從竹林裏跑了出來。


    女孩倒在胡廣懷裏恨自己當時沒有聽他的,胡廣抱住女孩,說道:“沒關係,還有爹呢,他要是再敢來,爹一定再把他打出去。”


    女孩笑了起來,眼裏都是淚水。


    還不過消停了一天的功夫,男人帶著十幾個人衝進了竹林,將竹林裏的竹子放火燒了起來,肆意的踐踏胡廣種的田地,這是他們一年的口糧,就在這麽頃刻間被男人毀於一旦。


    身邊有十幾個人,男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腰板挺得溜直,站在湖廣家門前,便開始罵了起來。


    “你這老東西,快把我的女人交出來!”


    胡廣讓女孩呆在房間裏別出來,而他自己卻一個人房間裏出了來,麵對著男人麵對著十幾個兇神惡煞的下人。


    “滾!”


    不光聲嘶力竭的喊了這個字,但他說話沒有絲毫的威懾,男人聽了笑了起來:“老東西,你以為我會怕你?”


    他向後一招唿,十幾個下人一擁而上,胡廣立刻被按倒在地,餘下的人衝進房間裏,翻箱倒櫃的找女孩。


    他們住的房屋不大,很快就被男人找到了女孩,她哭哭啼啼的不想走,男人對她實在太不好了,非打即罵,才不過剛剛成婚就是如此,所以她才跑了出來,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看他們老弱,竟是欺負到家了。


    眼看著女孩就要被男人壓走時,胡廣的心猶如被撕裂一般疼痛,他知道這次已經撕破臉,他們今日將女孩押走,若得相見,那定是遙遙無期了。


    “砰”的一聲,他跪倒在地,女孩見狀哭得更厲害了,因為哽咽,說話也不利索起來。


    “爹,你起來!”


    胡廣沒有看女孩,因為她的心痛得要命,他不想看到女孩那痛苦的模樣。


    男人看到胡廣跪在地上,十分得意,也就停了下來,伸出腳尖踢了踢胡廣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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