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悅來客棧風水著實不好,大白天的,大堂裏麵竟不透一絲陽光,真成了這些僵屍的好去處。


    “我說你這姑娘怎麽好話賴話聽不明白,真是……”


    一旁的絡腮胡一直拉著我,要忙跑出去,可我紋絲未動過,他便是未離開我,竟是陪在我身邊。


    但我心急如焚,才剛跑進來與姐姐她們已經走散,眼下隻有我和身邊的這個絡腮胡,我不會什麽法力,仗著男人給我的羽衣我還能飛起來,可身邊的這個絡腮胡卻是個肉體凡胎。


    看他身材高大,我若是帶著他飛在客悅來客棧裏,恐怕是行事不便,那些個僵屍本就身手靈巧,這裏我有些怪身邊的絡腮胡。


    而身邊的絡腮胡亦是同樣怪我:“咱們快出去,眼下還沒有出來……”


    “你若是想走,自己走便好!”


    我心裏著急說出的話自然也就不客氣,身邊的絡腮胡聽了更加生氣:“你這姑娘真是不識好人心,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進來,眼下好了,讓你出去你又不出去。”


    這絡腮胡看起來是個挺威武雄壯的漢子,沒想到說起話來比我還要婆婆媽媽,看著身邊這個毫不自知的拖油瓶,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扔了出去,這才拍了拍手迴到了客棧裏。


    許是才剛的聲音有些大,驚動了那些僵屍,眼見著一個個僵屍從樓上跳了下來。


    我雖是不會什麽法力,但穿著羽衣對它們也絲毫不怵,閃轉騰挪,它們根本抓不到我。


    這些僵屍一直在我身邊,我也離不開此處,悅來客棧的地方雖是大,但這些僵屍弄出來的動靜著實不小,可不知為什麽,也不見姐姐和徐老伯他們。


    難不成他們已經被……


    跟著這些僵屍搏鬥了一會兒,它們傷不了我,我也逃不脫它們的魔掌,絡腮胡的聲音在外麵傳來:“那姑娘你在裏麵可還好?還活著嗎?”


    沒等來徐老伯的話卻聽到了這絡腮胡的聲音,沒想到他還是個熱心人,縱使我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出去,他也沒有怪罪於我。


    “姑娘,聽先生的話說要將這房子燒了,裏麵的怪物就會死掉,你要是活著就說一聲,趕快出來,我手下手裏都舉著火把呢!”


    這人倒是個熱心腸,幸虧他同我說這句話。


    一聽他說要放火燒了悅來客棧,我急忙朝外麵喊道:“且慢!稍等片刻我就出來。”


    我這不過是拖延之計,徐老伯他們還在這裏,萬一有個閃失,那可就不好了。


    “咦,這姑娘竟還活著……”


    外麵的絡腮胡不知我耳朵機靈,他自言自語的話被我聽了進去,不由得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同時也開始加緊尋找徐老伯,閃轉騰挪間我避開一個又一個的僵屍,來到一間間房裏尋找,這悅來客棧實在太過大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屋漏偏逢連陰雨,我沒有找到徐老伯,而外麵的絡腮胡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他叫了數聲,我一一答應,但距離實在太過遠,許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他也認為我死在了這客棧之中,順著悅來客棧的門口,便有滾滾濃煙襲來。


    眼前立刻被一股股黑煙包裹,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悅來客棧的房頂、梁上已經有一團團的火龍,在悅來客棧裏上下翻騰,所到之處皆成火海。


    我不肯輕易離開,在客棧裏不斷尋找,因著火勢越來越大,耳邊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見著僵屍越來越少,因為許多僵屍在火海中已化為灰燼。


    而我在火海中不斷穿梭,好在有身上的羽衣,每當火苗砸下來時,隻要碰觸到羽衣,竟是化成了一股青煙。


    隻聽轟的一聲,悅來客棧已經倒塌。


    陽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我看著一片火海,有些不知所措。


    “你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


    一個大手拉住了我,飛快的逃離這悅來客棧,當他帶我跑出來時,我迴首一看,悅來客棧已變成火海。


    而拉著我的人正是那個絡腮胡。


    我心中有事,轉身朝著火海又跑了過去。


    火海裏浮現出四個人的影子,他們看起來極其狼狽,相互攙扶著朝我走來。


    看著這熟悉的身影,我們是跑了過去,將他們帶了出來,此時他們身上的衣服皆是變成了灰黑色,而徐老伯更是慘不忍睹,裹在身上的衣裳甚至已不足以蔽體,不過是一些碎布掛在身上,我不過剛拉了拉他,身上的衣服就像雪片似的掉了下來。


    徐老伯的臉立刻變得通紅,但他的眼睛又看向姐姐,姐姐到還好,沒有傷到哪裏,身上的衣裳不過是變成了褐色。


    而姐姐竟然也看向徐老伯,四目交匯之時,姐姐立刻將臉扭到一旁。


    逃離火海之後,那絡腮胡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們:“你們幾個還真是福大命大。”


    劉淮平看起來好多了,但胡子還是被火燎地的短了一大截,而劉生的手腕處則是被燒傷,腿也有些一瘸一拐的,也是被燒到了。


    好在有那絡腮胡他命幾個士兵將他們背了下去,送到了五裏坡的一家客棧裏。


    眼下我們已是身無分文,好在絡腮胡給我們墊付的房錢,以及幾日來的飯錢,這才同我們告了別。


    我忙是同他道了謝,便是來不及說什麽,緊忙到房間裏看望劉淮平。


    畢竟我不知道眼下是什麽情況來到了劉淮平所住的房間,已看到他的身旁圍了一圈人,姐姐和徐老伯還有劉生他們都站在他的床前。


    劉淮平看到我來則是衝我笑了笑:“放心。”


    劉生則是跑到我身邊:“秋兒可否讓小山參精將再給我一根他的頭發?”


    聽到劉生的召喚,小山參精從我的袖子裏一蹦一跳的出來,跳到了劉生的手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可以給你,不過……”


    “答應答應,你說什麽我都答應。”劉生說著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看到劉生這樣,小山神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順勢從頭上拔下一根頭發,交到了劉生手上,不等他說話,劉生看到手上已經有了小參精的頭發,已經跑了出去。


    留下小山參精無奈地說道:“我不過是想讓他叫我一聲大仙而已……”


    房間裏傳來一聲聲的笑聲。


    不出片刻的功夫,劉生已經將參湯端到了劉淮平的床前,手裏拿著湯勺,輕輕的吹了又吹,才將湯藥給劉淮平喂了進去,隨即劉淮平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


    隨之眾人的心也放了下來,劉生這才跟我說起才剛的事情。


    才剛他們同徐老伯進入到悅來客棧之後,已經走出好大一段的距離,才發現我竟不知去向,立刻是心急如焚,想要出來找我,但此時劉淮平的情況看起來已經不大好,整個人好似又要喪失了理智,裏麵的僵屍不斷的朝他們湧入,身邊的劉淮平渾身也開始劇烈抖動。


    姐姐見狀立刻提議,她出來找我保護我的安全,留徐老伯照顧他們。


    而姐姐剛一出來,立刻被幾十隻僵屍包圍,她左躲右閃的,還是差點被一隻僵屍咬到,好在徐老伯及時出來,將她救下,順勢將那隻僵屍的腦袋拔了下來,姐姐看了甚是感動,卻沒想到徐老伯將那僵屍頭和她竟帶迴了房間。


    姐姐沒想到又迴到了客棧裏,本來的感動之心傾刻間煙消雲散,一門心思的想衝出來救我,徐老伯說道:“若是不把劉淮平就過來,一會兒這裏麵可就多了一隻難打的僵屍,到時候別說秋兒,你我都要有危險!”


    姐姐自然是不願。


    “我與秋兒相處一百多年,怎麽可能丟下她不管!”徐老伯幽幽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我的聲音,姐姐的心也放下了些,有消息總比沒消息的好,剛想迴應我,可那邊的劉淮平已經開始不斷的掙紮起來。


    徐老伯和劉生按不住劉淮平,急忙叫了姐姐來幫忙,三個人齊心合力,這才勉強讓劉淮平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


    趁著這個功夫,徐老伯又用刀將僵屍的獠牙拔下,磨成了粉末,此時沒有水,徐老伯隻能使勁扒開劉淮平嘴,將粉末喂給他。


    劉淮平服下徐老伯的這個偏方後,從這嘴裏吐出一股惡臭的鮮血來,隨之身體也不像才剛那般,竟是慢慢的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一股濃煙滾了進來,徐老伯擋在在幾個人的前麵,用身體保護著他們。


    不湊巧的是,一根房梁忽然斷裂,將要砸到姐姐之時,徐老伯用身子抱住姐姐,而他卻被砸得疼痛難忍。


    劉淮平服下藥後眼見著好了起來,而此時的火已經燒到了他們躲藏的房間,可他們已是逃不出來,房梁一根根的掉了下來,徐老伯用身體護住他們,用法力支撐著,這才不至於燒死,他們一個個也是狼狽不堪,不過幾個人能抱住一條性命可多虧了徐老伯。


    在五裏坡的客棧待了幾日後,劉淮平已經能夠下地行走,而這幾日,劉淮平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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