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圍觀的人反而是一陣叫好,由此看來這福王的名聲真是爛到家了,以至於懸賞要捉拿個人,圍觀百姓都冷漠視之。


    可若是如此下來,我和徐老伯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睛,倒真是有些麻煩,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福王身邊的走狗已經發現我們了,保不齊趁著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派人來,雖然我們不懼於他,可這著實有些麻煩,若要我們搬走,那更是不可能,這才新買的大宅子,還沒住上幾天。


    “我說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徐老伯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絡腮胡跪在地上有些不明白,但見得徐老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這伸手還不打笑臉人,他自然便是愣了愣,卻見得許老伯朝著前方順手一指,我摸不著頭腦,自然便也跟著看了過去。


    見那告示上貼的畫像竟然變了一些模樣,雖然那畫像的輪廓和五官神似我與徐老伯,但這麽仔細一看,卻又不一樣。


    我心道,難不成是這些人描述不清楚,以至於畫師畫成了另一番模樣,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若一個人看錯,可當夜有許多人都看到我們,這自然是斷斷不會錯的。


    我忽地看到徐老伯諱莫如深的笑容,便是拍到他定是使了什麽法術,將那告示上的畫像變了個模樣。


    果然,那絡腮胡一看便是點了點頭:“是有些相像,但仔細這麽一看,確實是不是。”


    眼見著“誤會”解開了,我和徐老伯便離開了這裏,可身後的小山山精已經不知去了哪裏,我們環顧四周,也沒見到他的影子。


    耳聽得附近一聲哇哇大哭聲,我立刻知道這是小山參精,順著哭聲,我與徐老伯來到了一個包子鋪前。


    看到一個婦人皺著眉,表情為難的看著地上:“這位公子有話好好說,你起來不成?”


    我朝著裏麵一看,小山參精正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兒呢,而附近又是圍觀了一眾的吃瓜群眾,他們看著小山參精,臉上露出了看傻子似的笑容。


    此時的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真是不想和旁人說我們認識他,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反正有著法力,旁人也奈何不了他,我便是拉了拉身邊的徐老伯,示意先走為上。


    卻不想這小山參精雖是再哭,可是眼睛好使的很,哭聲暫緩了下,忽然指著我和徐老伯叫道:“秋兒姐姐、老頭你們快來救我!”


    這下好了,順著他的手指不少的圍觀群眾看了過來,我和徐老伯想走也走不成了,我們來到小山參精的身前,拉了拉他的衣襟,低聲道:“快是起來吧。”


    許是見我來了,小山參精非但哭得更加委屈且是又說了原因。


    原來才剛跟我們走散,這小山參精東看看細看看的便是看到了這家包子鋪,記得之前這老板娘待他極好,隻要見到小山參精就給他拿兩個包子,都是他喜歡的茴香口味,且是讓著他常來。


    眼看著走到這裏,小山參精習慣地解開籠屜順手拿了兩個包子,不過,如今的小山參精長得個子壯了,兩個茴香陷的包子定然滿足不了他,便是又往嘴裏塞了幾個,他也不嫌燙,囫圇的吃下了好幾個。


    起初這老板娘招唿著店裏的客人並未在意,後來發覺小山參精在偷吃,且還迴頭看了自己一眼,眼裏帶著笑意的又往嘴裏塞了口包子。


    那老板娘可是氣壞了,這人也太過沒皮沒臉,竟敢當著店家的麵偷吃,便是扔了手裏的笸籮,直衝衝的朝著門口來,一腳踩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斷地點著腳,問道:“這位客人可是買包子?”


    她說話時已經有三分慍怒,可是小山參精哪懂這個,依舊從著籠屜裏拿著包子,笑道:“嬸子好!”


    老板娘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這人誰啊,看著一副老相和著自己差不多大,說不定比自己還要大,立刻更加生氣了,她生意好同性格直爽也有關,眼前的人如此無理取鬧她也是不答應的,立即拿著掃帚對著小山參精的身上一通亂打。


    起初小山參精左躲又躲的還覺得好玩,也沒個生氣,結果打在身上吃了痛時,這才意識到老板娘生了氣,再看她那模樣嚇人的很,小山參精也不跟她鬧了,拉著老板娘的衣襟求著和好:“嬸子別鬧了。”


    本來隻是生氣,這下給老板娘嚇得躲一邊去了,還以為來了個流氓,叫了店裏的活計。


    眼見著老板娘真生氣了,小山參精還不知因為什麽,隻覺得十分委屈,求了和也不中,不求也不中,他可著實是為難了,索性像著從前,隻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板娘準保會拿各種好吃的給他。


    可結果……


    小山參精被當成了瘋子。


    畢竟,一個大人能做出如此的事情不是瘋子又是什麽?


    然而小山參精還讓我評評理,委屈地說道:“嬸子怎麽變得這麽快,嗚嗚嗚~”


    我看著老板娘投來同情的目光,她對著圍觀的百姓叫道:“行了!都看夠沒有,沒看夠迴家看自己婆娘,來這找什麽樂子!”


    說著拉住了我的手,又叫了夥計迴去忙活著,低聲歎氣道:“妹子,我起初也不知這公子有些……”


    她頓了頓,便是笑道:“既然我知道了,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了,沒事了,你們走吧!”


    老板娘倒是極其爽快,我遞過去的銀子她也不收,隻是惋惜的看了看小山參精,低聲道:“可憐了,這麽大人像個孩子似的。”


    小山參精見事情結束了,他能看出旁人眼神中的也異樣,可卻是不懂,委屈的看著老板娘要抱抱。


    此時的老板娘隻當這人是個瘋子,嘴上敷衍著道:“好,等著嬸子忙完就給你抱抱。”


    小山參精還美滋滋的點著頭,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我緊忙拉他走了,他還舍不得走,看拗不過我,才依依不舍的扭頭同老板娘叫道:“嬸子你先忙,等我再來找你!”、


    我一迴頭,見到老板娘撇了撇嘴。


    “下次不能這樣了!”我一本正經的從袖中拿了個小銅鏡照著小山參精,“你看看自己,都長這麽大了,撒嬌賣萌是沒有用的,隻會像才剛似的,被當成個小傻子!”


    聽了我與徐老伯你一言我一語的教導,小山參精神色越來越嚴肅,小眼睛無辜似的看著我們,最後又想坐在地上哭,我見他有這個苗頭,立馬瞪了他一眼,小山參精委屈的站得溜直。


    “我想變迴去!”小山參精說著轉了個圈,可他解不了徐老伯的法術,最後還是沒變迴來,隻能求助於徐老伯,而這時候的徐老伯的卻是不知看向哪裏,就是不看小山參精。


    “老頭!”小山參精立刻打了下自己的嘴,“老伯,你能……”


    “不行!”徐老伯搖晃著腦袋像個撥浪鼓似的笑道,“我還沒玩夠呢,而且我可是要帶你去個好地方!”


    看著徐老伯那一臉的壞笑,我知道準保沒什麽好事,立刻想開溜,卻是沒溜成,被徐老伯逮了個正著,抓著我的袖口,笑道:“如今老朽可算是再少年了一迴,有道是,人不風流枉少年。”


    “你該不會是……”我上下打量著徐老伯,未是說下去,因為我見到徐老伯那諱莫如深的笑容……


    這不是荼毒小孩子嘛,我立馬將小山參精攬在身後,卻被徐老伯揪了出來,他指著小山參精笑道:“這小玩意可有一千歲,比你我還要大,你說他小,他還說你是個娃娃呢!”


    一旁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小山參精,聽徐老伯說有這麽好玩的地方,立刻雙眼放光,喊著要去。


    徐老伯一指身邊的小山參精笑道:“看吧,這東西自己要去的,可別說本公子!”說罷,一揮手中的折扇,不斷的扇著風。


    沿著花市街一直走到盡頭,便能看到一座三層樓,樓外滿是花,樓身也是被各種紅綢、粉綢裝點,隨著風一吹飄來飄去,也將著樓裏的脂粉味吹了吹來,以至於一到這樓外便是聞到一陣濃厚的脂粉味,直是有些衝鼻子。


    我忙是掩了掩鼻子,而小山參精更是誇張,直是打著噴嚏,連著鼻涕都流了出來。


    此處乃是那些風流才子、文人雅士話本裏說過、寫過的飄香院。


    風景旖旎,坐落在京城的香山之前,不少的文人雅士三五成群來這裏聽個曲兒,喝個茶的。


    當然,飄香院雖然名聲在外,可這瓤子也是那些的東西,可風氣卻是同窯子不同,窯子裏的是娼,姑娘皆是買身的,姿色也比不得這妓院的好,皆是做些皮肉生意。


    飄香院則是不同,這裏的姑娘分幾大類:賣藝不賣身、買身、賣藝又賣身。


    一水兒水蛇腰、細高個,一打眼看過去都能讓人醉上幾分。


    徐老伯既是拉了我來,那定不是為了那個溫柔鄉裏,想也是來聽聽曲兒、喝喝茶的,隻是來往的皆是男子,我這一個女子往前湊什麽熱鬧,便是停了下來,打算去旁邊的酒肆吃些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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