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估計著,若不是木生的身形,田二牛肯定會認錯,不僅會認錯,且會快跑,恐怕當田二牛看到木生臉的時候才會失神,被木生抓傷。


    這小魚是女子,那魂魄生起氣來,也是如此,打人撓人臉。


    我暗笑起來,虧得是抓臉,要不然我還猜是誰呢,相比之下,木生反而沒吃虧,上在身上且也不重,總比出門被指指點點的田二牛喲啊好些。


    如今家裏又添了四口人,之前準備的東西定是少了,我和夫君商量著再買些,尤其虎子,因著之前太過遭罪,竟是瘦了不少,衣裳也不合身了,過年要有個過年的氣氛,去買身衣裳,再給他買些煙花二踢腳,樂嗬樂嗬,也免得他心裏留下什麽陰影。


    正好是快過年,街上賣小玩意兒的很多,虎子才開始有些拘謹,總是往我後麵躲,可到底是小孩子,沒多會兒,他又探出腦袋。


    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前麵有個賣糖人的立馬吸引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捏糖人的,等我們帶著虎子到近前,四周也有兩兩三三的人圍了過來,不一會兒後麵的人已經看不到了。


    隻見捏糖人的師傅從著一個木桶裏舀出一勺糖來,放到案板上,隨著胳膊的左右擺動,案子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個小蝴蝶、蜻蜓還有些花的。


    我注意到虎子的手已放到嘴裏,不住砸著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喜歡哪個?”我問道。


    虎子卻是搖了搖頭:“不吃!”


    可我明明看到這小孩的喉嚨抖動了下,明明想吃,客氣什麽,我故意問道:“那虎子,你是細化蝴蝶和是喜歡……”


    未等我說完,虎子立刻道:“蝴蝶!”


    “好嘞!”我立刻要了個蝴蝶花樣的糖人,遞給虎子,可他卻還不扭捏的不好意思要。


    “娘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我正色道:“嬸子是外人?”


    在我的“威逼利誘”下,虎子爽快的將糖塞到嘴裏,立馬笑了起來:“真甜!”


    又去了製衣坊給虎子買了身新衣裳,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夫君了,蘭七上迴來市集我沒讓她幫忙買,畢竟這尺寸還要自己試的準。


    因著水生一家身體不適,我便也一並帶了去,期間又給虎子買了他最愛的煙花和二踢腳。


    等到天黑時才算忙活完,雇了輛馬車載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迴了家。


    水生一家未料到我和夫君如此周到,連著他們的衣裳也買來了,便忙是給我們銀子,我和夫君自然推辭,自家人何必如此生疏,不過是幾件衣裳而已。


    籌備完一切,可算能歇歇了,沒想到年前的事情可有些多,但也無妨,一切都過去了,終究會否極泰來,新的一年會有好運氣。


    大年夜


    雖然家裏有這蘭七和福伯,到底是人有些少,於是我和馮嫂子也來幫把手。


    我本也是什麽都不會,可大家都忙活著也不好意思坐著,便打算來洗洗碗,刷刷筷子就好,夫君見狀忙是跑過來:“這種活怎麽能讓娘子來幹呢?我來!”


    是在夫君自告奮勇的感召下,水生和木生二人也出來幫忙。


    馮嫂子看著夫君笑道:“秋兒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麽知冷知熱的人。”說著斜睨的看了眼水生。


    水生和木生相視一笑,接著水生道:“娘子大人息怒,以後我也學三弟那樣,不讓你再幹這些家務活可成?”


    馮嫂子捂著嘴直樂:“自然是可以,可你家裏家外忙不過來,算了!”接著廚房裏傳來一陣陣笑聲。


    我和馮嫂子從著廚房裏出來,馮嫂子不無感歎的說:“今年是沾了秋兒的光。”


    我十分納悶,這是什麽意思?原來從前水生家過年都是馮嫂子一個人忙裏忙外,平時忙,過年裏更忙了。


    我歎了一聲:“做女人不容易.”虧得夫君是個知冷知熱的人,我才從未有這種感受,一直以來都是夫君,忙裏忙外,而我比較清閑。


    “飯菜上桌了,快來!”


    這是夫君的聲音,從前每次她做好飯都是這樣叫我如今倒好,現在我們身邊是一家子人。


    “這是夫妻肺片,秋兒你多吃點兒,以後我們夫婦同心同德。”我捂嘴笑了起來:“怎麽叫這名,難道還是我們倆的肺的不成?”


    夫君嘿嘿一樂。


    今天的紅燒魚做的最好吃了,光我一個人就吃了大半,可是水生和木生兄弟倆誰都不碰這魚。


    我頗有些奇怪,記得上次他們明明吃了很多的烤魚,而且還說很喜歡,如今怎麽就突然不喜歡了。


    夫君見狀也讓了讓,可是水生一家人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


    “是不是被那小魚嚇到了”徐老伯抻著頭問道。


    這話似乎說道一家人的心坎裏去了,十分默契的開始不說話了,看來事情就是如此,想不到徐老伯歪打正著。


    夫君邊吃邊問道:“那開春還打漁嗎?”


    木生果斷的答道:“不了,經過這事有陰影了。”


    水生家世代打漁為生,如今若是不打魚,真不知將來該如何清活,對於這一點,水生似乎也犯了難,他停下筷子,緊鎖起眉頭說道:“這個,看情況吧。”


    看來還是沒有頭緒,是在彭陽湖除了打漁為生,便是種地。


    “是來種地嗎?”夫君問道。


    水生點了點頭:“若是沒有別的辦法,也隻能如此了。”


    就是種地隻有後山這一地多些,那豈不是要做鄰居了,對此我還有些小興奮。


    後山荒地多,自然收成也能多,不過因著彭陽村大多是村漁民,所以大家都聚集在彭陽湖四周,,正好,村後頭沒有多親熱的人,如今水生一家來了,我們平常也可以多多走動。


    “不如在我的莊子裏幹活如何?”夫君忽然問道,“正好春日裏又需要耕作。”


    我一聽,笑道:“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去年因著徐老伯的幫忙,所以才能將莊子的工作順利完成,可也不能一直總指望著徐老伯。”


    果然,一聽夫君說這話,徐老伯立馬舉雙手讚同她拍著手笑道:“這是甚好甚好!又揶揄的說道,我可是累了一年。”


    我往徐老伯的碗裏夾了一筷子的紅燒魚,笑道:“是要多虧了徐老伯,以後你就可以多享享清福了。”


    老伯將這魚肉往嘴裏一塞:“好吃。”自打這上次把小魚吃掉以後,他現在是越來越愛吃魚了。


    這一頓飯吃的有說有笑,吃過飯打天上已經零星的下起了小雪花,雖然已經是黑天了,可天上的雨花一陣接著一陣的響著,虎子拉著我:“嬸子,我們一起出去玩炮仗吧。”


    他這麽一說,我玩心頓起,從前跟著夫君他也經常給我買買煙花炮仗,如今不同了,是我陪著虎子放炮仗,我如今也是一副大人模樣,不似從前,癡癡傻傻,記得從前夫君還逗我,他將這點了火的炮仗,佯裝丟給我,嚇得我跑出去好遠。


    我給著大家拿了從市集上買的煙花禮炮,他們一起放著,而我和這虎子玩著最喜歡的炮仗和二踢腳,夫君走過來,笑道:“你們兩個人還真是興趣相投。”


    老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來:“哎呀,這炮仗我好久沒放了,自從我死了幾十年後在這房間裏,即是無聊,如今遇到你們,我才有些意思,今年正好我們放上些炮仗。”


    我看著徐老伯那股興致,像個小孩子一樣,便打趣道:“老伯你上攤子接順手不就能拿了一個嗎,何故如此無聊?”


    老伯從我手裏奪下一個二踢腳:“這個自己玩和別人一起玩能一樣嗎?這樣多熱鬧,尤其現在我搶你的,你幹瞪眼也說不出我來什麽?”說著徐老伯哈哈大笑起來,拿著二踢腳又跑出去好遠,接著開始放了起來,


    還真是個老小孩,看他那樣還不如虎子乖巧,連著虎子的臉上都露出了嫌棄的目光。


    而徐老伯正玩得開心,忽然又丟過來一個雪球,正砸在我的臉上,這可給我氣壞了,也從地上抓起一捧雪,團成了個雪球,砸向徐老伯,立刻又團出一個雪球,又砸了向他,又被他躲開,急的我雙手叉住腰,看向身邊的虎子道:“虎子,我們一起對付這個老頑童!”


    虎子撲扇著大眼睛,連連點頭:“好呀好呀,我最喜歡玩打雪球了,平日裏娘和爹沒時間陪我玩,,先生又不許我們玩這些……”


    想起平日見到的私塾先生,一個個都是麵色嚴肅,連這笑容也不見半分,今日好不容易過年,正好鬧一鬧。


    忽然天空響起一陣聲音,接著劈裏啪啦的綻放出一陣火花來,我和虎子連忙捂住耳朵,暫時休戰。


    “哎喲,我來晚啦。”


    忽然一個腳步聲傳了過來,我一看,原來是王寡婦來了。


    她看到我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小喵找不到了,急的我滿哪亂找這小家夥,真是不聽話!”說著從懷裏,抱出一隻小黑貓。


    虎子看了十分喜歡,撲閃著大眼睛看向王寡婦:“嬸子我可以抱一抱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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