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溫欣欣是勉強保住了,但白一番就慘了,孤零零地待在陰暗潮濕爬滿耗子的牢裏。


    一天功夫他就從富可敵國的皇商淪為階下囚。


    他腦子一片宕機,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不過出門見了溫欣欣一麵然後就被抓奸問罪關牢裏問斬,一係列事情僅僅花了一天。


    整個過程流利得像是被人設計好了一樣。


    “一番哥,一番哥。”


    烏漆麻黑的地牢裏,一道緊張發抖的女聲傳來。


    溫欣欣舉著火把膽戰心驚,微弱的火光襯得她臉色蒼白,連地下的影子都在顫抖。


    好像有人在喊他?


    白一番不確定,抬頭一看,這鬼鬼祟祟的人有點眼熟。


    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溫欣欣嗎?


    他一改先前的頹廢,二話不說握住地牢的欄杆:“欣欣,我在這裏。”


    聲音夾雜著難言的激動。


    他才二十歲正是風流倜儻意氣風發的時候,能苟活絕不枉死。


    一身黑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移過來踉蹌的打開牢門。


    重獲自由的白一番也不管溫欣欣一個弱女子是怎麽突破層層防守,成功偷到鑰匙救出自己的。


    他隻知道他不用去死了。


    好在他沒忘了拿命救人的溫欣欣,出逃時還記得拉上她一起。


    兩人玩命狂奔五步並做一步走,自然也錯過了藏在暗中的人。


    溫研無語的踢了踢倒在一旁的士兵,認命的把他還有牢裏迷暈的人拖到空地。


    “這又是迷暈又是拖人的,累死我了,討厭上班,隻想苟著。”


    233化成實體,咬著士兵的一個衣角,使出吃奶的勁幫溫研拖人。


    “砰”的一聲,最後一個士兵被丟在地上疊成一團。


    溫研拍拍手,搞定。


    下一步,縱火。


    溫研在小金庫裏翻找半天,嘴裏神神叨叨:“咦,我的爆破丸呢?明明是扔在這的啊?”


    堅持找了幾秒後果斷放棄。


    “小三三幫我弄幾升汽油來。”


    233變戲法一樣變出幾大桶汽油,還貼心的擰開蓋子意念操控,圍著地牢澆了一圈。


    溫研看著稀奇:“你不怕被小世界剔除了?”


    233一愣,隨後往後一躺。


    跟著大佬它都不管不顧了。


    真是陋習。


    溫研風輕雲淡的朝地牢扔了三十幾個火把。


    火花瞬間炸開,荒郊野嶺亮如白晝。


    “走水了!走水了!”


    溫研默默隱身,不緊不慢往家走。


    嘖,她最近是越來越像縱火犯了,短短幾天幹的都是些放火的事。


    溫研揉揉眼睛,困了,當反派果然是個體力活。


    翻進院子裏後她倒床就睡。


    醒來時已經晌午了,外麵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


    “夏荷,今日穿那件煙紫色的秀衫羅裙吧。”


    “是,太子妃。”溫研換上找好的衣裙,梳洗好後喚人傳膳。


    魏霽卿剛下朝,正巧趕來陪溫研用午飯。


    他一身雪白的雲霧水紋絳紗袍,手執煙青色油紙傘,腰間係著淡金色紋路的蹀躞帶,眉眼清冷淡漠細看還有幾絲愁緒。


    溫研立刻化身溫柔解語花。


    “夫君怎麽滿麵愁容?”順手給他遞了副碗筷:“吃點東西心情會不會好些?”


    魏霽卿眼皮底下一片青黑,溫研心疼得不行。


    這狗皇上又壓榨下屬。


    遲早幹了他。


    魏霽卿順勢坐下陪夫人用午飯:“昨夜地牢失火燒死了好些人。”


    燒死這些人也沒什麽,反正是窮兇極惡的死刑犯,早死晚死都一樣。


    怪就怪在,白一番不見了。


    他們對比了所有炭焦的屍體,沒有發現和白一番身形相似的。


    他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皇上早朝時像癲狂症發作的羊駝一樣,站在前麵劈裏啪啦灑口水,發了好大一通火。


    站在前列的大臣淋著雨來,站在屋裏還得淋口水。


    既吃口水又哄人,還要發誓一定抓住兇手。


    身體心靈大腦三重折磨,苦不堪言。


    魏霽卿端詳著麵前溫婉靜美的妻子,想問問她的想法:“研研覺得呢?”


    其實他更想問她知不知道兇手是誰。


    溫研笑得溫柔:“相信刑部尚書一定能找到兇手的。”


    [一猜就是溫欣欣,而且魏炎臨肯定被蒙在鼓裏。]


    魏霽卿額頭一跳。


    所有人裏,他唯獨沒有懷疑溫欣欣。


    一步三喘氣,沒腦沒眼的嬌小姐有牢獄劫人的魄力嗎?


    但研研這麽說肯定有她的道理,他決定私下查查這事。


    溫研看著出神的魏霽卿柔言道:“夫君近來事務繁忙,就別去摻一腳了。”


    說完摸了摸魏霽卿眼底的青黑,眼裏一片心疼。


    [都憔悴了。]


    “讓五王爺去吧,正巧他剛恢複正常,總要做些事情的。”


    [讓他去剛剛好,保準他查破天都查不出來。枕邊人就是幕後真兇,隨時根據你掌握的線索藏匿,任憑你想破天去都不可能懷疑上深愛自己的夫人。]


    [最後夫君公布真相,想想魏炎臨那是變色的臉就好笑,既大大削弱了皇上對魏炎臨的信任又破壞了夫妻情分,一舉兩得。]


    溫研笑得越發真誠,看熱鬧的心漲到頂峰。


    魏霽卿默默放下碗筷,看著麵前粉麵桃花柔情似水的女人。


    默默記下: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夫人。


    “夫人所言極是,所以父皇問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倒是魏炎臨搶到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越來越小,溫研朝院裏看去,隻有一層薄薄的雨絲半掛在樹梢。


    今天是難得的涼爽日。


    溫研提議:“夫君,我們去遊湖吧?聽說細雨遊湖別有一番滋味。”


    魏霽卿想想下午沒什麽事,點頭說好。


    溫研是個行動派,興致上頭了說走就走。


    雨後的青湖像一幅靜美的水墨畫。


    魏霽卿撐著那把煙青色的油紙傘牽著溫研慢悠悠的走在石板路上。


    柳樹下,一個戴著蓑衣的老人悠閑的釣著魚,平靜無波的水麵垂著一根細絲,浮動的柳條不時在老人的脊背上溜一圈。


    溫研遠遠看見來人後不動聲色的領著魏霽卿往他那走。


    柳下湖邊孤身垂釣老翁,這不是南陽第一謀士薑先生嗎?


    魏炎臨後期能玩轉朝堂多虧了這位大佬。


    她原本隻是來碰碰運氣,和夫君培養培養感情,沒成想還真叫她碰對了。


    若是魏霽卿有了這樣的助力,開創盛世不在話下。


    溫研正暢想未來,驀地看見一男一女緩緩向老人靠近。


    定睛一看,魏炎臨和溫欣欣?


    溫研心中警鈴大震,拉著魏霽卿走得飛快,緊趕慢趕和那兩人同時走到了老人身邊。


    魏炎臨眉心一皺。


    他和魏霽卿鬥得正兇,連帶著也不喜溫研。


    走路上碰到都要嘲諷魏霽卿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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