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陽被犬欺,看著吧,皇後可不甘心就這樣被皇貴妃踩在腳下,她早晚都是會反擊的,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菊兒皺眉,反擊歸反擊,皇上都不喜歡皇後了,即便她反擊成功又如何?


    似乎是看出了菊兒的疑惑,夢嬪用絹帕甚是端莊地輕輕壓了壓嘴角,聲音壓的更低:“那要看她反擊的是什麽了,若是她能夠將某人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你覺得皇上還會寵愛失去了龍嗣的皇貴妃嗎?”


    菊兒瞪大眼睛,差點兒驚嚇出聲,還好及時捂住了嘴巴,心裏卻是不由得佩服自己的主子。


    主子向來預料事情準確,在所有妃嬪當中,總是能夠明哲保身,看似不爭不搶,實則詭計最多,心眼最多,也最是能夠無聲的攛掇他人,說服他人去做主子不願親自動手做的事情,兒最終獲利的,也往往都少不了主子那一份。


    菊兒慶幸自己跟在主子身邊,從不會因為主子而遭受什麽樣的責罰,也不用像其他的宮人那樣,在主子的指派之下,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菊兒做的,也不過就是各其他的妃嬪傳達一些夢嬪的話,僅此而已。


    所有妃嬪的利劍都指向了宋小棉,以宋錦最為惡毒和兇狠,嫉妒心也最重。


    可宋小棉這些時日正沉浸在與林墨然,還有腹中龍嗣三人的甜蜜之中,哪有時間去理會他人的嫉妒!


    這天,深秋難得的好天氣,沒了往日的大風,太陽也還算溫暖,宋小棉在小燕的陪同下,走出清風苑,在禦花園閑逛。


    小燕是不想讓宋小棉出清風苑的,畢竟清風苑就像是一道防護門,別的妃嬪進不去,流言蜚語以及諷刺挖苦的詭計便也不會進去,清風苑安全的多,她想不明白為何娘娘一定要走出清風苑。


    反正勸也勸不住,小燕隻能夠緊緊的跟隨在宋小棉的身邊,力求每一步都走的謹慎小心,不讓宋小棉栽跟頭。


    至於其他妃嬪,很默契的時不時的出現在宋小棉的身邊,眼睛卻盯著宋小棉的腹部,似乎想要看穿她肚子裏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總是會讓小燕下意識的想要擋在宋小棉的跟前。


    好在,那些妃嬪在和宋小棉打過招唿之後,急不可耐的便離開了,不敢與宋小棉的眼神對視,心虛的可以。


    “她們的肚子裏一定裝了什麽陰謀,才會這般心虛。”


    小燕毫不留情地指責她們,宋小棉卻告訴她要低調,免得擔上一個汙蔑的名聲,反而讓人家抓住了把柄。


    小燕自然聽主子的話,乖乖閉上了嘴。


    不知不覺,兩人猛然發現,眼前這條路,竟是通向延禧宮的。


    小燕臉色一變:“娘娘,您該不會……”


    宋小棉卻製止了她的話:“別瞎猜了,你知道的,最近本宮的腦子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怎麽走著走著就走到這兒來了,迴吧。”


    已經溜達了好久,宋小棉也累了。


    然而就在兩人返身欲要離開的時候,宋小棉眼尖的看到路邊的樹下似是有什麽東西,深秋落葉滿地,在遍地黃葉中,有那麽丁點星綠,讓宋小棉無法忽視。


    “小燕,快去看看,看地上那是什麽?”


    順著宋小棉指著的方向,小燕撿到了一塊玉佩,看著極為眼熟。


    “娘娘,這塊玉佩,和皇上送給您的那一塊好像啊。”


    宋小棉拿過來仔細端詳,又和自己隨身帶的林墨然送的那一塊比較了一番,確實很像,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這塊玉佩上寫了一個“瑞”字。


    宋小棉微微皺眉,這也是皇子的玉佩?


    她聽林墨然說過,當初他們皇子每人一塊玉佩,上麵都刻有各自代表的字,那這個“瑞”字,莫非和瑞王爺顧南川有關?


    想到這兒,宋小棉嘴角彎起弧度:“小燕,收好這塊玉佩,早晚會派上用場的。”


    小燕雖不解,可還是聽從宋小棉的話,將玉佩收好,攙扶著宋小棉返迴了清風苑。


    很快,天漸入冬,因邊關戰役,加上宋百川,沈洛凡和顧南川等人的拉攏權勢的紛爭的綻開,朝局越發動蕩,林墨然每天處理各種政事,日漸忙碌,減少了去探望宋小棉的次數,可相比對其他妃嬪的疏離,他依舊是對宋小棉最好。


    妃嬪的嫉妒早已經不是新鮮事情了,時間一長,她們甚至都已經習慣繼續宋小棉了。


    要不怎麽說人的習慣是一種令人又愛又恨的東西,好的習慣能夠助你成功,可當你習慣了墮落,習慣了居於他人之下,便成了一種可悲。


    若是你有一顆享受當下,不爭不搶的心倒是也可以理解,可偏偏你既對他人嫉妒,又心存害人之心,還習慣了居於他人之下,這就相當可悲了,因為你沒有一刻是對當下生活滿意的,終日生活在怨恨和憤怒當中,當然可悲。


    唯一能夠讓這些妃嬪們覺得心裏稍稍有些平衡的是,皇上不再一下早朝便去清風苑了,而是在禦書房忙碌,隔三差五才會去一趟清風苑,從之前的過夜,到後來的小憩,時間越來越短,這些妃嬪越來越高興。


    最高興的是宋錦,她終於有機會對宋小棉下手了。


    清風苑一般情況之下是不會新招宮人的,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都是宋小棉親自挑選並且培養任用的,隻有她自己經手,或者是信任之人經手的人她才會委以任用,所以想要收買忠心於宋小棉的宮人很難。


    好在,近些時日因為宋小棉懷孕的緣故,清風苑的人手有些不夠用,林墨然特意命人加派了幾個宮人前往清風苑,而這其中,便有宋錦命人收買的小太監。


    小太監最是能夠掌控,因為他還不了解後宮血腥和陰暗,更是因為貧窮才會進宮,否則有哪個男的會甘願舍棄做男人的尊嚴?


    正是因為如此,隻要給錢,小太監很容易聽命於宋錦。


    宋錦命人給了小太監一瓶藥,讓他下在宋小棉往常喝的安胎藥裏。


    小太監照做,在清風苑的小廚房裏,趁著端藥的宮女倒掉藥罐子的時候,他將宋錦給的藥倒進了宋小棉的安胎藥中,並攪勻。


    宮女將安胎藥送到宋小棉的房間之內,放下離開。


    宋小棉本來不需要服用安胎藥的,可是自從上次在大雨中跪了半個時辰之後,身體受寒,不得不服安胎藥,否則胎兒難保,也正是因為如此,宋小棉心中對宋錦有了更深的恨意。


    小燕將安胎藥端給宋小棉的時候,鼻端聞著有些異樣。她跟隨在宋小棉身邊那麽長時間,宋小棉學醫的時候,小燕也在一旁,耳濡目染,自然會了一些,所以,安胎藥和往常的氣味稍有不同,便被她給聞了出來,皺起眉頭,腳步也不由得放慢,認真審視手中的安胎藥。


    宋小棉見小燕異樣,問道:“怎麽了?”


    小燕將安胎藥端到宋小棉近前,放到桌上,對宋小棉到:“娘娘,奴婢總覺得這安胎藥和往常的不太對勁,您看看,是不是太醫加了什麽別的藥物,沒有提前和娘娘打招唿?”


    小燕一表示對安胎藥的質疑,宋小棉臉上的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仔細聞了聞,神情越發不對勁。


    “取本宮的銀針來。”


    宋小棉這般凝重,小燕大絕不妙,忙將銀針取來。


    宋小棉將銀針沒入安胎藥中,再取出來,卻見銀針已經漸漸變黑,小燕大驚失色:“娘娘……”


    宋小棉卻遞了她一個眼神,讓她不要聲張,小燕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聲音:“娘娘,有人要害您!”


    宋小棉仔細檢查了安胎藥的成分,搖頭:“這是要害本宮獨自裏的龍嗣。”


    小燕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早就知道會這樣,奴婢不該粗心大意將安胎藥端給娘娘的,奴婢應該先自己嚐過的。”


    宋小棉卻讓她打消這個念頭:“你的命不是命?這種事情,怎麽能夠拿你的命來開玩笑?”


    “可是,總比娘娘中招的好。”小燕現在都還在後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宋小棉拍拍小燕的肩膀:“你沒必要自責,這次多虧了你,本宮才得以保住孩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她在喝之前,也同樣能夠喝的出來,但小燕依舊功不可沒。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要提防才對。


    “接下來怎麽辦?”小燕對那個下藥之人耿耿於懷,“若是找到兇手,奴婢一定不會放過他!”


    其實很好猜測,兇手無外乎就是這後宮之中的妃子,她們早就嫉妒宋小棉嫉妒的發狂了,現在才下手,也算是耐力夠強了。


    宋小棉沒有讓小燕聲張,隻是命她悄無聲息的將被下藥的安胎藥倒掉,然後如同往常一樣,將碗送迴了小廚房。


    然後,不多時,宋小棉的房間之內便傳出了痛苦的呻吟之聲,小燕則在哭喊,並強烈命人找太醫前來。


    小太監聞聽聲音,想要進一步確認,因此趁著眾人都慌亂之際,靠近了宋小棉房間的窗戶,向裏麵探頭探腦,被一直守在窗戶的小燕給抓了個正著。


    “餘生,你鬼鬼祟祟幹嘛呢?”


    小太監的名字餘生還是宋小棉給他起的,聽到小燕這般嗬斥,小太監嚇得渾身一哆嗦,語無倫次的解釋:“奴才聽到娘娘的叫聲,想著趕來能不能幫忙……”


    “那為什麽不走正門,在這偷偷摸摸的,莫非娘娘湯藥裏的毒是你下的?”


    小燕直接戳破了小太監的心虛,小太監終究所見世麵少,被人捅破了心事,一個站立不穩,後退踉蹌了幾步,“撲通”坐在了地上,臉上是驚恐而又害怕的神色。


    “不不……”


    “不”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小燕眼神中放出冷光,立即命人將小太監給抓了起來,押至一個房間。


    月黑風高,宋小棉親自趕至房間審問。


    小太監已經被嚇得夠嗆了,這會兒皇貴妃親自審問,讓小太監更是“受寵若驚”,渾身直打顫。


    暗害皇貴妃,那可是死罪,他這才剛進宮不久,便要去見閻王爺,家裏生病的父母都還在等著自己賺錢迴去買藥呢!


    所以,待宋小棉趕到的時候,便看到一個臉上淌著淚的太監。


    宋小棉哭笑不得,坐在小太監麵前,說道:“你害本宮痛不欲生,本宮都還未哭,你哭個什麽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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