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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瀟飛雪漫天,天地之間被一片皚皚白雪覆蓋。


    一輛馬車停在壯麗宏偉的寧遠侯府府邸外。


    “小姐,到了。”侍立在馬車外的丫鬟躬身對著車內說道。


    一雙纖手掀開帷幔走出馬車,她仰麵看了眼府門房簷下的金漆匾額,淺笑著跳下了馬車。


    “在宮裏呆了三月,可悶死我了。”說著她便邁步向府中走去。


    剛邁上府邸朱漆大門口時,府外官道上一陣吵鬧聲傳來,她蛾眉微微蹙起迴頭看去。


    “何事吵鬧?”


    隻見護衛執劍攔住了一名丫鬟衣飾的女子。


    護衛見明染問話,收起佩劍,放那名女子走到府門口。


    “求明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女子哭訴道,跪地磕頭在大門口中間。


    明染一臉疑惑,邁步門口的石階上,俯視著跪地女子,道:“你家小姐是何人?”


    跪地女子唯唯諾諾道:“迴明小姐,我家小姐乃蘇沉心。”


    明染清澈的眼眸流露出驚訝,“蘇沉心?”


    此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去年落水穿越過來時,是蘇家小姐將自己從護城河裏救起。


    那幾月,每逢出府後就會去蘇府找她一起遊玩,可不知為何,那段時日能清晰的感覺到她似乎並不喜與自己一起,所以後來便很少再去蘇府。


    明染不解開口,悅耳的聲音問道:“她怎麽了?”


    跪地的女子低著頭道:“前幾日,我家夫人病逝,小姐一時想不開,想追隨亡母而去,幸好被當日值夜的丫鬟察覺而救了下來,救下來後的小姐雖揀迴一條命,卻一直風寒不退,老爺嫌小姐多事,也不曾請過大夫。眼下小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無奈之下,管事婆子便遣了奴婢前來請明小姐救我家小姐一命。”


    她說完便不停地磕頭,嘴裏不止地喊道:“請明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明染沉吟片刻,看向她道:“你起來吧,帶我去蘇家。”


    一旁的丫鬟邁步到明染身後,小聲道:“小姐,您剛從宮裏迴府,還未去見過夫人。”


    “將姨母的賞賜喚人帶去母親房裏,蘇小姐對我有恩,我先去趟蘇府,去請一名大夫隨我前去。”明染邊說邊朝著石階邁下。


    “小姐……”丫鬟看著明染走上馬車的身影,她自知已勸不住明染,向官道上的護衛挑去一眼。


    知曉她是示意讓自己護好小姐,護衛點頭會意。


    丫鬟轉身進府,很快在拐角處隱去了身影。


    跪地的女子起身立在馬車旁。


    過了片刻,方才那名丫鬟領著一名頭發斑白的老者走向馬車。


    “走吧。”丫鬟對著車夫吩咐道。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一隊人馬朝著蘇府方向駛去。


    馬車內,明染靠著車壁闔上了雙眼。


    吆喝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人來人往的嘈雜聲傳入馬車內,充斥在明染耳邊,令她煩心不已。


    一個時辰後,馬車驟然停下,她走下馬車,讓蘇家的丫鬟領路。


    蘇府門口的兩名小廝看著停在官道的馬車,麵麵相覷。


    任誰也可看出此輛馬車的華麗,如此豪華的馬車想必其主人的身份也定是貴重。


    “此乃寧遠侯府的大小姐,前來看望小姐。”那名蘇家的丫鬟對著兩名小廝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通傳。”其中一名小廝點頭道,正欲轉身進府。


    “不必了,直接去蘇小姐的院子。”明染說完便徑直走入。


    她不禁心中冷笑,府中正室前幾日已逝,通傳?向誰通傳?難不成去向一名妾室通傳,想必還沒有誰家的妾室有這個資格來接見她。


    門口小廝望著走進府的一行人,目露慌色,其中一人立馬向後院跑去。


    蘇家的丫鬟領著明染一行人走到了蘇沉心的閨房外。


    房門口侍立著一名婆子,見到從院外走進的明染,立馬迎了上去。


    “奴婢見過明小姐。”婆子走下台階,對著明染曲膝行禮。


    明染去年在蘇府見過這名婆子,對著她柔聲道:“不必多禮,我帶了大夫來,先去給蘇小姐瞧瞧吧。”


    婆子點頭,起身拭去感動的淚水,走到閨房前將房門推開。


    明染領著大夫與丫鬟邁步進屋。


    房內並無炭火烘烤,一股清冷之氣籠罩。


    她走到木蘭雕花的榻前,看著榻上雙目緊閉的女子,微微有些疼惜。


    蘇沉心的麵容蒼白如雪,消瘦的麵龐看起來虛弱無比。


    她側首對著立身門口的大夫吩咐道:“替蘇小姐瞧瞧。”


    大夫邁步走到榻邊,將藥箱擱置在一旁凳幾上,從裏麵取出一塊絲巾覆在蘇沉心的手腕上,隨後落座在榻前的凳幾上,把著她的脈博,凝神細聽。


    明染從榻邊步到閨房中間,她朝著房內環顧了一周,落座圓木凳幾上。


    片刻後,大夫睜開眼,收迴手,走到明染一旁,拱手道:“啟稟大小姐,蘇小姐是風寒侵體而傷了根本,需得細細調養些時日才可見好。”


    明染看了他一眼,道:“用最好的藥材替蘇小姐調養。”


    “是。”說完他便提著藥箱,由丫鬟領著去抓藥。


    一直默默拭淚的婆子此刻走上前,跪在明染身前,道:“奴婢多謝明小姐。”


    明染揚手示意她起來,見她起身後,一邊向榻上走去一邊道:“隻要蘇小姐無礙便好。”


    她剛走到榻邊,便看見蘇沉心的睫毛顫了顫,隨後她睜開眼,看著明染發愣。


    明染嘴角揚起一抹笑,驚喜道:“你醒了,可還記得我?”她俯身向榻上湊近。


    蘇沉心沉默半晌,氣若遊絲道:“明小姐。”


    明染輕輕點首,落座凳幾上,看著她道:“蘇夫人已逝去,你要節哀。”


    蘇沉心的淚水順著兩側臉頰滑落到枕上,一沾枕便掩去了痕跡。


    看著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明染有些慌亂,擺手道:“你別哭啊,我不提,不提了,你如今身子虛弱,先得養好身子,別去思慮太多。”


    蘇沉心將自己的情緒撫下,對著明染艱難說道:“明小姐有所不知,我母親並非病逝,而是遭了歹人下毒,毒發身亡的。”


    明染瞪大了眼看著她,難以置信道:“蘇夫人堂堂正室,也會遭人下毒?”


    不過很快明染便平靜了下來,隻因她想起她的太後姨母,當初的天朝皇後,同樣被人下毒失了腹中皇子,後來便再無法有孕。


    她收迴思緒,看著蘇沉心問道:“你為何肯定蘇夫人是中毒而亡?”


    蘇沉心強撐起身子,想要坐起身來。


    侍立在房中的婆子見此,立馬走上前扶起她。


    她坐起身子,低垂著頭,小聲道:“母親去世那日,我被攔在了房外,一直到母親被裝進棺前,我都沒曾見過母親,出殯那日,快要合棺前,我從靈堂前衝開阻攔上前向棺內瞧了一眼,就是那一眼,我看母親的麵容黑的嚇人,母親才去世三日,眼下又是冬日,母親的的屍身不可能如此快便呈黑色。”


    她抬頭看了一眼明染,嗚咽道:“我查過醫書,又迴想起母親去世前,我明白她絕不是像父親對外宣稱的病逝。”


    明染聽後,道:“可知是誰下的毒?是何毒?”


    蘇沉心搖了搖頭。


    “那該如何是好?你既無疑心之人,又不知是何毒。”


    明染不禁犯了難,低頭沉思,忽然她眼眸一亮,抬頭道:“蘇夫人前幾日剛下葬,可以開棺驗屍。”


    一旁的婆子立馬擺手插話道:“明小姐,萬萬不可,此事老爺絕不會同意。”


    “若不讓他知曉呢?”明染仰麵看向她。


    婆子不禁疑惑,用不解的目光看著明染。


    蘇沉心凝視著明染,道:“明小姐意道私下裏開棺?”


    明染投去讚同的目光,道:“若蘇小姐不介意,我私下尋人去開棺驗屍,再將給你母親下毒的人查出來,可好?”


    “明小姐……”蘇沉心不由再次落淚,她掀開衾被從榻上下地。


    她一下地便跪在明染身前,道:“明小姐大恩大德,沉心沒齒難忘。”


    明染將她身子扶起,道:“蘇小姐難道忘了,我也欠著你救命之恩。”


    她與婆子一道將蘇沉心扶上榻。


    “蘇小姐放心,此事我定會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蘇沉心麵露感激,道:“一切就有勞明小姐了。”


    明染迴以一笑,道:“你先養好身子,若我有何不解,再來問你。”


    “好。”蘇沉心不禁哽咽,低頭拭淚。


    “今日我剛從宮中迴府,還未去見過母親,我就先告辭了。”


    明染起身,邁步向門口走去,院子外一道身影閃過。


    蘇沉心雙手撐在榻沿上,看著她的背影,誠懇道:“多謝明小姐。”


    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在明染眼中晃過,她迴頭對著婆子高聲道:“蘇小姐身子未好,我將方才一道前來的丫鬟留下,若有人為難你家小姐,便讓她迴府稟報我。”


    說完,她便走出房門,由先前領著她進府的丫鬟帶路往外離去。


    出了蘇府,坐在馬車上的明染不禁有些頭疼,既然要開棺,可以找人來幫忙,可驗毒,她又該找誰呢?


    蘇夫人的毒尚無定論,她不能直接找午作去驗毒。


    思慮許久,她忽地想起宸王身邊有一名治病識毒之人。。


    既懂得用毒,也懂得識毒。


    看來,此事她隻得去找宸王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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