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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閑!”


    “霍閑,你在哪兒呀?”


    “你快出來看,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外麵傳來清亮的嗓音,我拍拍霍閑的肩膀,讓他平複一下情緒,自己起身率先離開。


    走出門口,我看向供桌上一排排祖師們的牌位,最側麵有一個空牌位,上麵沒有雕刻任何名字。


    師父沒有消息,我們便固執的認為他還存活於世。


    雖然在生物學的角度,這種概率絕無可能。但我們心存一絲希望,這塊牌便永遠不會刻上字。


    我在心裏呢喃。


    師父,你要怪就怪如因。


    我和霍閑一樣…


    絕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


    我大步走去前院,見陳朵朵一手托著粉紅色皮箱,一手拎著一大包東西,露出來的腿又瘦又長。


    她目光來迴巡視,口中喊著霍閑的名字。


    身後跟著司機、保鏢和保姆,每個人的手裏都拎著兩個最大號的行李箱。


    陳朵朵這是要把家搬來?!


    “朵朵。”


    我出聲阻止她繼續大吵大鬧。


    她轉過頭來,彎彎眉下,明淨清澈的眼眸向我投來。


    站在陽光下,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嘴唇不妝而赤,嬌嫩欲滴。


    見到我,她立馬展開笑顏,“如因!


    快,抱抱,我都要想死你們了!”


    自從將她的小命救迴來後,她每年寒暑假都要來青龍山小住一段時間。


    陳家夫婦怕她打擾我們,千般阻撓,可怎麽攔也攔不住。


    隻能派陳家的人護送她過來,等她安心住下,陳家的傭人才會離開。


    這幾年不僅我們變了,陳朵朵更是換了個人。


    褪去了身上的驕縱任性,平易近人了很多,不過還是那般活潑開朗。


    那次的事情,並沒有讓她心裏產生什麽變化。


    她可不是個內耗的人,她說是鬼找上了她,懷了鬼胎又不怨她,她幹嘛悲天憫人?


    她丟下行李箱朝我跑過來,跳著蹦到我身上,纖細的手臂抱著我的脖頸。


    她小小的翹鼻用力嗅著,“如因,你身上還是一股子藥味,不過我愛聞,我都想死這個味道了。”


    我的語氣略顯平淡,“怎麽沒到放假的時間就過來了?”


    她從我身上下去,站在一步開外的距離,得意的仰頭道:“我可是提前交了畢業論文,接下來我有的是時間,所以這次不打算走了。”


    我:“……”


    不打算走了?


    這是字麵意思嗎?


    “如因,我看這院子裏…怎麽一片狼藉。


    你們吵架了?”


    “沒,不小心弄碎了酒壺而已。”


    她那雙時刻都含著水光的杏眼,四處看,問道:“如因,霍閑呢?”


    “他在後麵,一會出來。”


    “那我去找他!”


    她語氣透著一股迫不及待,立馬要往後麵衝,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她見我有拒絕的意思,頓時恍然大悟,自顧自道:“噢!


    對對對,後麵是神仙住的屋子,我不能去!


    瞧,我一激動把這事給忘了。”


    “我幫你把行李抬進去。”


    “不用,讓阿姨和司機來弄就好,


    我這次來給你們帶了好多吃的,還給你帶了現在最流行的化妝品。”


    說著,她親昵的挽起我的手臂,仿佛多年好友一般。


    “你知道,我不化…”


    她搶過話,“我知道,你不化妝,你這丫頭天生麗質,不化妝這小臉也能迷死人呢!


    可山頂風太大了,保濕總要做的,不然會老得快呢!”


    我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進了門她立刻垮下臉來,鼓囊囊的像個受氣包。


    “怎麽了?”我問。


    “如因,我不想住的離你們那麽遠。


    你右邊不是有個空房間嗎?


    我瞧一直上鎖,我能不能搬去那間屋子?”


    這間客房正是最早期霍閑的臥室,後來他和大師兄不染搬到我的一左一右,這屋子就空下來了。


    “那個房間是大師兄的,裏麵都是他沒帶走的東西,所以…”


    聽我婉轉拒絕,她也隻好作罷,招唿著阿姨幫她打掃衛生。


    她蹲在地上,拆開自己帶來的百寶箱,往外拿她帶的那些個寶貝。


    有衣服、酒、遊戲機、化妝品、還有一套十分名貴的筆墨紙硯。


    我猜測,這套東西應該是特意送給霍閑的。


    別看霍閑以前是個大老粗,字寫的好極了,而且符畫的比我好出太多,堪稱教科書級別。


    我當年練習的時候,師父偷懶就是讓霍閑拿著戒尺看著我,也算我半個師父。


    霍閑尋了過來,看樣子情緒已經平複。


    他身子吊兒郎當的側靠著門框,身影高挑,穿著一身黑衣,上麵伺弄花草留下的泥土痕跡清晰可見。


    這些年他身體虛,每日寅時無論刮風下雨,都要起來鍛煉身體,身型練得十分好看。


    雖然麵容看起來依舊那般硬朗,可小麥色的肌膚透著一種病態的白。


    他兩指夾著煙,泛著橘紅色的火光。


    “陳朵朵,你怎麽又來了?”


    陳朵朵聽到他的聲音,猛地抬起頭,“霍閑!”


    她起身助跑著往前衝,還沒等近霍閑的身,霍閑一隻大手伸出,按住她的頭頂,與自己隔絕開。


    “離我遠點。”


    “霍閑!你沒良心!我忙完第一時間來看你,你一點都不想我!”


    霍閑語氣冷漠,“我想你做什麽?”


    這般生人勿近的樣子,這麽多年從未改變。


    陳朵朵千錘百煉,早已經習慣了。


    “哼,你不想我,我想你還不行?


    你不讓我來,如因可歡迎我呢!


    是吧?因因?”


    她倒是會自己找台階!


    我笑了笑,道:“我去前院,你們先忙吧!”說完,準備出去收拾院子裏的殘局。


    正在這時,我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我媽。


    “媽。”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說話,但我聽見隱約的抽泣聲。


    我心裏一緊。


    “媽,怎麽了?”


    “如因,你最近不忙…能不能迴家來看看?你太姥姥身體很不好,我…


    她時常念叨你,想給你打電話交代幾句,是我擅自作主想讓你迴來看看她。”


    我立刻說道:“我現在就迴。”


    掛斷電話,霍閑緊張的問:“怎麽了?”


    “太姥姥…她…”


    他見我的表情很難看,想也沒想,“我和你一起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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