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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半夢半醒。


    有人好像坐在了我的床邊影影綽綽,那種感覺很詭異,仿佛閉著眼睛我能看到屋內的一切。


    無論內心如何掙紮,我怎麽也醒不過來。


    胸口如同壓著一塊千斤巨石,每唿吸一下都十分艱難。


    我不清楚這是夢境還是現實,自從來到青龍山後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


    對方的臉很模糊,更不曉得對方是男是女,他大晚上坐在床邊看我又是為了什麽?


    過了好一陣,對方才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在那一瞬我仿佛被解了穴,猛然驚醒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周圍一片靜謐,連個人影都沒有,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見外麵天色漸漸泛亮,頓時沒了睡意起床去練早功。


    霍閑拿著木盆從他房間出來洗漱時,見到我已經出來頗為意外,“你怎麽這麽早?”


    “做噩夢睡不著了。”


    他唏噓了聲,“膽小鬼。”說完哼著曲兒向水房走去。


    我朝著他的背影做鬼臉,隔空對他一頓拳打腳踢。


    這時上方有一滴冰冰涼涼的雪珠落在我的臉上瞬間化開。


    我一怔抬頭看去,星星點點的銀色冰晶從天而降。


    山裏的溫度總是比外麵要冷的更早一點。


    城鎮剛有秋風卷落葉,而我們已經銀雪罩青山。


    我興奮的滿院子大叫,“大師兄、二師兄!下雪啦!快來看,下雪啦!”


    霍閑出來嘲笑我大驚小怪,不染要務實一點,他看著陰霾的天空說,“如因,你該加衣了。”


    加衣…


    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霍閑淘汰下來棉麻袖衫,幹笑著迴道:“倉庫裏不是還有二師兄穿小的棉襖嘛!我一會兒拿出來洗一洗!”


    他們兩個紛紛陷入沉默,誰也沒再說什麽。


    我來的時候還是夏天,太姥姥和媽媽又走的匆忙,隻給我買了幾件換洗的衣物。


    她說以後會經常來看我,等天冷了再給我送衣服過來。


    可她一去不複返,最近我們連通話都變的很少,她總是說她很忙…


    我媽走前給我留了些錢,可待得時間長了我才發現,我師父表麵看著風光,其實就是個窮蛋一個!


    苦修行!


    他賺的錢隻留一小部分勉強維係我們生活,其餘大部分的錢…都捐了。


    他說賺眾生的錢,歸眾生中去,不虧不欠,挺好。


    我不想白吃白住,口袋裏的錢自然都填補家用了。


    入秋時二師兄說他的衣服小了,不要了。


    即便他穿小的衣服,我拿來穿還要到膝蓋上方,當時還被他無情的嘲笑說我是個小矮子。


    反正在他那,我有各種各樣的名字,對於起外號的這件事他永遠樂此不疲!


    不染說入冬以後,山裏的動物們要遭殃了。


    每年入冬時師父便會吩咐他們去山裏投食,讓饑寒交迫的小動物們有點活下去的希望。


    今天正好戊日,家裏休息閉門謝客。


    我們三個裝了兩個麻袋的幹糧粒出發進林,這些東西我頭一天晚上做好晾幹,霍閑負責砸碎。


    第一場大雪來臨山林裏的路異常難走,一腳踩下去瞬間沒過我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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