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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喬心疼得如同刀絞一樣,一邊安撫兒子,一邊哭得比兒子還慘。


    看得蘇白都不忍心,“我說小弟妹,你要對我的醫術有信心,沒那麽疼,真沒那麽疼。”


    生怕唐喬不信,蘇白拔了銀針,小霖兒還在那裏哭呢。唐喬去看兒子的小腳,那一針雖然紮到了血管,可就像是蚊子叮了一口一樣,小家夥應該沒有任何痛感才對。


    唐喬氣得去撓了撓孩子的腳心,“你騙媽咪的,是不是?你個小壞蛋。”


    小霖兒難受是真的,不過蘇白的醫術十分精湛,下針精準,又用的是最細的針頭,小家夥絕對沒到痛得哇哇大哭的地步。他哭了一會兒,覺得腳心有點癢,然後睜著淚眼在那裏發呆了。


    似乎是在想他剛剛為什麽要哭?


    蘇白又給小霖兒開了點嬰兒可用的藥粉,讓夜澤霆給孩子洗澡的時候,放上半包,過個兩天,小家夥就能恢複神氣了。


    “小阿琳?”一直被忽略的慕斯寒突然開口道。


    “什麽?”唐喬完全一頭霧水。夜澤霆更是不想聽到他說話。


    “小阿琳那塊翡翠玉墜,我來的時候看到小阿琳拿玉墜逗過小霖兒。”慕斯寒的意思是那塊山水牌可能有問題。


    “你放屁!”夜澤霆頓時就怒了,“那我爺爺送給小阿琳的,怎麽可能有問題?”


    唐喬也不相信,“我家老爺子還是很疼小霖兒的。”


    慕斯寒有點無語,他算是知道什麽叫做關心則亂了。他立即道:“有沒有可能是別人摸了阿琳的玉墜,把毒抹上去,然後孩子不知道就拿著玉墜逗小霖兒——”


    “快,把小阿琳抱過來!用跑的!”唐喬急得大叫。


    如果那塊玉上有毒,那小阿琳不是也很危險嗎?早知道她就不急著讓餘奶奶把孩子抱迴房間休息了,她應該讓蘇白給孩子檢查一下,再放孩子走的。


    “淡定點小弟妹,小霖兒一個新生的孩子也不過是吐吐奶,難受兩天。阿琳已經六歲了,抵抗力比新生兒要強很多。你把心放到肚子裏。”


    蘇白都覺得唐喬這個媽當得太不容易了。這一驚一乍的小脾氣得改改。


    很快阿琳就被抱過來了,蘇白拿下她的翡翠玉墜一驗,果然有毒。然後又花了點時間,驗出跟小霖兒中的是一種毒,而且正如慕斯寒猜測的那樣,是有人抹上去的,而不是玉上自帶的。


    這時夜延淞都送完慕家二老迴來了,一聽說兩個孩子都中了毒,嚇得魂都要飛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搞的嘛,這是!?”他又氣又怒。他和貴叔已經這樣防範了,夜澤霆更抱著孩子一刻不敢放鬆,怎麽還叫別人得手了呢?


    “是我錯了,就不該給小霖兒辦什麽百日宴。”夜澤霆後悔不已。他就該聽唐喬的,嚴嚴實實地把兒子捂在家裏藏好。


    “阿琳小寶貝,你仔細想想,都有誰摸過你的玉啊?”蘇白也是心驚。你說大人的恩怨利害,為什麽要對兩個這麽小的孩子下手呢?


    小阿琳還好隻是拿手抹過玉牌,不像小霖兒,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他還去啃了一口。所以小阿琳中的毒很淺,就是覺得腦子暈暈的,特別想睡覺。


    蘇白給她喂了半粒藥片,沒多久,她就覺得頭不暈了。但困還是很困的,畢竟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


    不過小丫頭哪還想得起來,有多少人摸過她的玉?


    她連夜家的那些大人都還認不全,是餘奶奶提醒她叫什麽,她就叫什麽。叫過也就忘記了。她又不喜歡那些夜家人。


    餘奶奶的記性倒還可以,“夜家的太太小姐們都摸過,慕老太太和雅風小姐也摸了……”


    換句話說,在場的雌性生物都去摸了一把。小丫頭戴著夜老爺子給的玉墜就到處顯擺,尤其當別人說老爺子疼小霖兒不喜歡她時,她就拿著玉墜大聲反駁。


    這塊翡翠玉墜的成色極好,雕工又細,一看就是大師的作品。太太小姐們又都是喜歡珠寶的人,誰見了不得拿上手看上幾眼?


    “沒事了,你帶著小阿琳去午睡吧。”夜澤霆讓餘奶奶帶著女兒迴房了。


    這件事情已經沒辦法查下去了,賓客在的時候還可以一個個驗手,下毒的人手上肯定會留下痕跡。現在人都走光了,再去追迴來也不現實。


    “大家別這樣,至少我們發現得還挺及時,今天兩個孩子也算有驚無險。”蘇白試圖去安慰一下夜唐夫婦,但顯然沒什麽效果。哪個爹媽知道有這麽多人想自己孩子死,那心裏都輕鬆不起來。


    夜延淞覺得慕斯寒已經呆得夠久,再呆下去實在有點不太合適。


    他便上前對他說道:“斯寒啊,今天謝謝你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迴去歇著吧。我看慕老爺子的狀態不太好,你快迴去安慰安慰他。今天的事,真是對不住了……”


    夜延淞一邊說,就一邊伸手示意慕斯寒離開。


    是他默許的慕斯寒留下,他自然也有義務把這小子給送走。


    慕斯寒還有太多太多的心裏話想跟唐喬說,可見她一片愁雲慘霧的樣子,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想來想去,也隻能說出“保重”兩個字,然後就被請了出去。


    他會護著唐喬的,用他自己的方式!


    夜延淞折迴之後,就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極度空曠的大廳裏,隻有他們大房一家和蘇白而已。


    “說吧,有什麽發現?”夜澤霆不想慕斯寒在這裏呆著,是因為有些隻能說給自己人聽的話,不方便讓他聽到。


    唐喬順著夜澤霆的視線看過去,直到這時她才赫然發現,蘇白的左腳一直踩在某個位置上,一秒鍾也沒有拿開過。


    “這是剛剛洪岩輝倒下的位置?”唐喬的反應很快。


    “對,我問他藥是從哪裏買的,他給我留下了這個字。”


    蘇白把腳拿開,大廳的地磚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用血寫成的字,上麵是個日,下麵有點像個皿。很顯然皿字下麵還有沒寫完的部分,但是洪岩輝的力氣耗盡,寫不下去了。


    又或者,是那個幕後黑手就在現場,洪岩輝害怕被他發現當場斃命,就沒有再寫下去。


    總之,留給夜家人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殘缺不全的字。


    “這是個什麽字啊?”唐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曼嗎?沈嬌曼?”


    “沈家人是後麵才來的,給翡翠玉墜上抹毒的不可能是她。”夜延淞搖了搖頭,“不過沈嬌曼是沈家小輩裏最突出的一個,看著嬌弱,其實很有心機。說不準是x先生的目標人選,也不一定。”


    “應該是曼陀組織。”夜澤霆沉聲說道。


    “這是個什麽組織?”唐喬好像沒有聽過,又好像覺得很熟的樣子。


    “還記得那個萌萌死時,在現場發現一朵隻剩下一半的用黑紙疊成的曼陀羅花嗎?當時我們以為那是個無關的物件,但白鳥去查了以後發現,那是曼陀組織的標記。”


    夜澤霆解釋道。


    白鳥就是唐喬舅媽許美嬌的代稱,她現在是個“死人”,為了讓她的身份掩藏得更隱秘些。她選了白鳥作為自己的代稱。方剛則用了黑山來代替自己。


    “哦,我想起來了。我聽我爺爺提起過。”蘇白就覺得這個組織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那個暗黑組織特別擅長以各種毒來殺人,他們一般不直接殺人,而是以各種毒素為媒介,來達到殺人的目的。”


    蘇白仔細地迴憶了一下,繼續道:


    “他們業務還挺多,還會賣各種毒劑毒片出去。那個組織自詡是人界的曼陀羅花,所以就以曼陀給自己的組織命名,殺完人,還會在現場留一朵黑紙疊成的曼陀羅花。可是這個曼陀組織已經消失二十年了。”


    “也許不是消失,隻是蟄伏。”夜澤霆說出了他的猜測,“我懷疑這個組織現在為x先生賣命。”


    “你是意思是,當年我爺爺還有叔伯跟他們惡鬥一場之後,他們的殘部就被x先生給收編了,現在成了氣候又出來搞事情?”蘇白很是有些頭大,x先生的勢力要不要這麽強?


    他們這一方,真的很難有勝利的把握啊。


    “現在我們最直接的敵人就是席墨承和他背後的x。席墨承人在g國,有大妃和查都在那裏盯著,他本人是沒辦法把手伸過來的。所以晉城裏麵一定有他的人。而這個人策劃了一次又一次針對夜家的事件。”


    夜澤霆有理有據地分析道。


    可蘇白有不同的看法,“我為什麽覺得是針對小弟妹,而不是你們夜家呢?”


    夜澤霆立即剜了好友一眼,這話也能當著唐喬的麵說嗎?她最怕成為他的累贅。


    蘇白略略有點心慌,就想補救一下,“誰叫你那麽愛你老婆,人家向你下手有難度,可不就向你的老婆孩子下手了嗎?”


    他不補救還好,一補救,唐喬越發覺得自己拖累了丈夫和孩子。


    她不禁想起夜延淞昨天勸她的那番話,如果她一直留在夜家,遲早會給丈夫孩子帶去危險。離開,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大家都累了,迴去休息一會兒再說。”夜延淞見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來個結果,而唐喬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提議先散了。


    他隻是懇請蘇白能夠晚幾天再迴山裏去,兩個孩子都中了毒,怎麽也得等他們完全康複了,他才能放蘇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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