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傑絲毫不把藍玖二人放在眼裏,輕蔑的說道:“哪裏來的野雜靈,一點規矩都不懂。李二公子,你明日去懸賞令所將那任務取消便是,不用給他們銀子。”


    說完慕容俊傑“瀟灑”的轉了一下他的玉笛道:“本公子向來最看不上這種唯利是圖的野雜靈。千萬不能給他們銀子,給銀子就是助長歪風邪氣,簡直是修行者的恥辱。”慕容俊傑說的正義淩然,意氣風發,好像自己來李家是做善事的,根本沒有要拿人家二百兩銀子一樣。


    嘿,他姥姥的,我大老遠趕路來了就被你半道劫了活,我還沒說什麽呢,你怎麽上來就罵人?藍玖哪裏受得了這平白氣,怒目相對:“我呸,你說誰是恥辱?原本我們二十兩銀子就辦了的事,你要訛人家兩百兩,我看你才是修行者的恥辱。你不僅是修行者的恥辱,你還是無極宗的恥辱,更是慕容家的恥辱。”


    藍玖其實對什麽慕容家、無極宗根本沒有概念,不過吵架這種事,她可是玄仙級的,你敢罵我,我絕不口軟。


    那慕容俊傑此生最大榮耀便是自己的姓氏和宗門,此刻被藍玖這一罵,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敢詆毀我無極宗和慕容家,我要你的命。”慕容俊傑的芝麻眼瞬間縮的更小了,抬手就是無數木刺裹夾著凜冽的風向藍玖射來。


    藍玖一開始就看出了慕容俊傑是木靈根的三階靈師,比自己高了一大截,也沒有想跟他正麵衝突。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人性格如此暴戾,他說了好幾句,自己不過迴了一句嘴,他就放出殺招來。


    雖然有些出乎意外,可藍玖還是下意識的放出了一道水刃抵禦。可那水刃碰到木刺就像不存在一般的被穿了過去,變成了一片小水滴落在了地上。


    阿蠻一步擋在了藍玖的前麵,叮叮叮的數聲,木刺射在了泥甲上被擋住,落在了地上。正當藍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阿蠻猛的倒退了兩步撞在了藍玖身上。


    一把扶住阿蠻,藍玖這才看到那落下的木刺不過隻是少數,而大多數都紮在阿蠻的身上呢。那些紮著木刺的地方,不住的往外滲出血來。阿蠻猛一咳嗽,吐出一大口血來,將胸前染紅了一大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虛弱。


    藍玖急了,一腳勾了把椅子過來,把阿蠻扶坐了下來,急忙探手在乾坤袋中摸出一顆藥丸就塞到了阿蠻的嘴裏。隻那一瞬間,沁人的藥香讓周遭人都頓時有了神清氣爽的感覺。阿蠻服下藥立刻傷口的血就止住了,臉色也好了起來。


    慕容俊傑眯了眯芝麻眼有些不解起來,這味道和功效,莫不是五品金香玉?一時間對藍玖和阿蠻的身份有些拿不準了。看上去兩個不起眼的野雜靈,怎麽會這麽隨隨便便就拿出一顆五品金香玉,再說那大個子隻是受了重傷,又不至於死,至於吃這麽好的藥?除非...除非這藥對於這小姑娘來說,根本不放在眼裏的。可不把五品金香玉放在眼裏的人除了幾大宗家怕也沒別人了,莫不是這姑娘是哪個宗家的?可大宗家的人,怎麽會為了二十兩銀子跟自己死磕?


    慕容俊傑一頭霧水,卻是不敢再出招了。他不過是慕容家旁係八竿子才剛好能打到的人,若真的對上哪個大宗家的小姐,隻怕自己承受不起。


    其實藍玖哪裏知道什麽五品不五品的,就連金香玉她也不認識,隻知道那是婆婆留下的可以療傷的藥。後來知道詳情以後,別提多後悔了,早知道那藥值錢直接賣了多好。給阿蠻吃多浪費,買成包子不香嗎?


    見阿蠻恢複過來,藍玖轉身怒視著慕容俊傑:“原來這就是名門大派,坑人不成就要殺人滅口不成?”她這話說的狠,其實也是有些怕了,以慕容俊傑的實力,今天就是殺了她和阿蠻也是輕而易舉的,所以,先給他扣個殺人滅口的帽子,既然是名門正派,怕也不敢這麽胡作非為吧?藍玖心裏也有點虛,可麵上傲氣的好像什麽都怕。


    慕容俊傑轉了轉玉笛,聲音明顯放鬆了些:“我剛才維護宗門聲譽,一時情急了,還望姑娘海涵。如此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無論誰有法子,救人要緊。我先試試看,不行再由姑娘來?”他這話乍一看沒毛病,可其實還是想自己賺那二百兩銀子,好不容易遇到這麽個無知的水魚,他不敲一筆對不起自己。先由他出手,那自然妥妥的解決,銀子自然也是他賺。


    其實慕容俊傑這本也是違反修行者公會規定的做法,按理說誰接了懸賞令,就該誰先出手,若是失敗才能由其他人介入。他如此說,一來不想放過那二百兩銀子,二來也是想試探下藍玖的底細,若是大宗門出身的人,肯定知道這項規定。如此看來慕容俊傑這人,心思倒挺細密。


    藍玖不知道那麽多門道,此刻隻覺得是自己剛才沒按住脾氣,為阿蠻惹來了傷禍,見慕容俊傑這樣說,自然也隻得退一步了。先看看再說吧,即便這個任務做不到,權當圍觀學習了也好。於是點了點頭。


    慕容俊傑眼中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認定了她不是大宗門的人。可也實在懶得糾纏,便望向了李烘爐


    神仙打架,凡人哪敢多言,見這兩人剛才還掐的你死我活,此刻突然好想和解了。李烘爐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的,連忙帶著眾人烏泱泱的到了內宅的柴房。原來他們已經一早將月紅鎖在了柴房中。


    進了柴房,藍玖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那個叫月紅的姑娘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這李烘爐竟然如此殘忍,什麽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可以這樣重傷一個女子,這女子還是他李家的媳婦。


    月紅聽到人聲,奄奄一息的睜開了眼,掙紮著向李烘爐爬來:“老爺,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害大力。”


    李烘爐似是也怕被染上那種怪病,忙後退了一步,月紅手腳都被鎖鏈鎖著,根本夠不到他,滿是血汙的手,落在了地上。


    慕容俊傑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迷惑了起來,這月紅是個魚妖,這些凡人鐵鏈怎麽困得住她,更別說將她傷成這樣了。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了,捏了個訣,地上便生出無數條帶刺的荊棘藤蔓,將月紅纏繞著提在了半空中。


    藍玖凝靈打開天目,看到了月紅的元身,果然是條魚,可這魚怎麽看著有點眼熟?一時想不來,便仔仔細細的迴憶起來。


    那荊棘布滿銳刺,月紅的血順著藤蔓滴滴落下,她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歪著頭不解的看著慕容俊傑,而後又滿眼委屈的盯著李烘爐:“老爺,我對大力是真心的,又怎麽會傷他?你為何就是不信?為何不信呀。”


    李烘爐一臉的厭惡,正要開口,突然門外一個人大喊著跑了進來:“老爺,老爺,大少爺不行啦。”


    月紅聽聞,突然雙眼變的血紅,周身紅光四射,皮膚上生出片片麟甲,噗的一聲竟掙斷了慕容俊傑的荊棘禁錮。一道紅影閃過,哪裏還有她的蹤影。


    李家眾人齊齊“哇”了一聲,她,果然是妖。


    “不好,她這是去找大力了。”李烘爐顧不上其他,跟著就往李大力的房間跑去。


    李大力的床前,月紅握著李大力的手,將身上的靈力不斷的向李大力傳去,眾人見狀都不敢有什麽動作,過了好一會,李大力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卻還是硬撐著抬手撫上了月紅滿是傷痕的臉:“他們......為難......你了。”


    李烘爐氣的胡子發顫,指著月紅的手都是顫抖的:“大力啊,她真的是妖,真的是妖啊,剛才我們都看到了。”


    李大力眼裏全是對月紅的心疼:“那,那更好了,他們困,困不住,你,你快走,走吧。別管,別管我了。”


    月紅握住大力的手,眼中落下淚來:“我不走,我不走。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慕容俊傑冷笑一聲:“想死,本公子就成全你。”


    月紅對李家人懷著感念與親情,自然不會動手,可對慕容俊傑卻不會,她癡癡的望著李大力,還在不住的往他身上灌注靈力,看都沒看慕容俊傑一眼:“這是我們李家的家事,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慕容俊傑認為這個場子他是最強的,哪裏容得下月紅放肆,月紅話音才落,這邊他的荊棘木刺已如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去......


    月紅周身籠在紅光之下,那光芒如罩子一般罩在她和李大力的身上,慕容俊傑的木刺攻勢兇猛,卻在那些紅光前都停滯了下來,像是遇到了巨大的阻礙。她的眼睛比剛才更紅了些,溫柔的將臉貼在大力的臉上,一行清淚落了下來:“既然如此生不同時,我們便死同穴,生生世世我都是要與你在一處的。大力,你再等等,待我將這煩人的臭東西殺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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