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淩厲不知,這玉葫蘆中的神秘液體確實有著拓展本源識海的功效,奈何淩厲本源識海實在太過龐大,這漲了絲毫的本源,根本極難察覺得到,若是正常修士,便能夠清晰的察覺出自身識海的壯大。


    疑惑暫時放在一邊,淩厲看著臨天,笑了笑,“那便是了,這液體本無名。我之前因突破分神之時,識海破碎,機緣巧合之下,得之此葫蘆,葫蘆中本來有淺淺一層液體,約莫百多滴。我嚐試著服用一滴,結果發現此物竟然能夠修補本源識海。依其功效,我自己給起了個名,便叫它養神液。”


    抿了一口茶水,淩厲複道,”你們初入修行,還不知曉,這世上能夠修補本源識海,能夠滋補壯大識海的寶物,萬中無一,百年難得!在我得知此物能夠修複識海之後,我便決定在閉關前,將識海修複好。這一晃,便是數月。”


    “而修複本源識海的過程,你們也見到了,我著實無辜,並不是那些修士所傳那般。”淩厲苦笑搖頭。


    聽到這裏,靈兒臉色瞬間通紅,輕啐一聲。


    臨天也頗有些尷尬,不停地喝茶。


    “那你和我說清楚便是,上來便讓我吞下,任誰也不願意,而後竟然還用強,你好樣的!”臨天對著淩厲豎著大拇指。


    “我這才出關,結果靈兒誤會我,好不容易尋到你,你也衝我大發雷霆,我可什麽都沒做,接連受氣,當然沒有好臉色。”淩厲皺著眉頭。


    “喲嗬!你倒還有理了?”臨天放下茶盞,目光不善。


    “我的錯!我的錯!”淩厲趕忙求饒,“你看,好東西你也吃了,識海更是壯大了一絲,好處你得了。現在麽,茶也潑了,符篆也砸我了,可以扯平了吧,想想看,最後你還得了大便宜!”


    “要知道,這東西,就剩三滴了,給你一滴,也就剩最後兩滴,用完便沒了!”說到這,淩厲心痛不已。


    “這麽寶貴的嘛?”靈兒疑惑道。


    “方才說了那些,你們竟然還不知曉它的寶貴,這般說吧,臨天方才服下的那一滴,可以換半個人品寶器!”


    “什麽!”


    “什麽!”


    兩聲驚唿響起,異口同聲。


    臨天張了張嘴巴,咽了口口水,我吃了半個寶器?


    但隨即,臨天目露古怪之色,指了指淩厲,“你曾說過,這葫蘆中原來有一百多滴是吧?”


    “嗯。”淩厲頷首,有些疑惑,提這作甚?


    “兩滴可以換個人品寶器,你吃了一百多滴,那豈不是吃掉了個法器?”臨天雙目一突,扒拉著手指喃喃道。


    法器啊!整個宗門才有多少?


    淩厲聞言呆立當場,隨即嘴角抽搐,麵目扭曲,如同吃了個蒼蠅一般如鯁在喉。


    對啊!照臨天這般說法,自己豈不是吃掉了一個人品法器?


    敗家啊!


    淩厲欲哭無淚,怎麽在自己身上這麽敗家,先是一百零八顆金丹吃掉了自己千年修為,如今自己識海本源更是吃掉了一個人品法器!


    淩厲忽然有種想把自己賣掉的衝動。


    正在淩厲懊惱萬分之時,一隻手掌伸到他麵前,順著手掌看去,印入眼簾的便是臨天那張賤兮兮的臉。


    “又怎麽了?”淩厲苦著臉,還在深陷自己敗家的心痛中。


    “給錢。”臨天嘿嘿笑道。


    錢?


    錢!


    淩厲驀然抬首,剛說自己敗家呢,這時候問我要錢?


    “要什麽錢?”淩厲沒好氣道。


    臨天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方才砸你的符篆,都是我用最後一點積蓄換來防身所用的,這不,全用你身上了嘛?你得還我。”


    。。。


    淩厲一口水差點嗆死!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淩厲聲音陡然尖銳高昂,一臉不可置信。


    “你那麽激動作甚。”臨天脖子一縮,小聲嘀咕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把它們用光。”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你意思是,你拿上清正法雷巽劈我,我還得給你補償迴來?你揍了我半柱香,無不盡其用,最後還要我還錢給你?”淩厲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那不然呢!”臨天脖子一梗,“你還要我再給你一二三四數一遍?好讓你知曉,你是怎麽對待六七十載朝夕相處,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


    淩厲無言,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昂著的頭顱頓時低了下來,頹然不已。


    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給你!給你!”淩厲從儲物袋中倒出一堆靈石,垂頭喪氣道。


    臨天伸手一抹,將那堆靈石收入囊中,摸了摸鼓囊囊的儲物袋,露出滿意的微笑。


    “好啦,堂堂真傳弟子,別因為這點靈石弄得這般頹唐嘛!”達成目的的臨天,拍了拍淩厲肩頭,頗有些小人得誌的味道。


    “噗。”靈兒在一旁笑出了聲。


    “行啦,時辰不早了,墨兒已為你等備好靜室,你等慢慢賞月品茗,我要先去歇著了。”見誤會已解,心結已結,靈兒便不多待,直接離去了。


    待得靈兒離開之後,淩厲收拾好心境,抬首望月。


    初識神算子之時曆曆在目,那句“腳踏星辰,明月為冠。”依舊在耳邊迴響。


    臨天不知從哪摸出兩壺酒,遞給淩厲,“品茗當不如月下酌酒一番。”


    淩厲笑道,“是極!”


    朝著口中猛灌了一口烈酒,淩厲大唿爽快,左手執著酒壺,右手對著明月,使勁抓了抓。


    酒至酣時,淩厲口中喃喃,“臨天,你,可有所求?”


    “我?我不知道。”臨天看了看遙遠的天際,略微出神道,“我想出去看看。”


    淩厲沉默了下。


    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酒壺,“早些歇著吧,明日裏,你還要去飼養靈獸。”


    “對了,那離火攝魂雕,你多加上心些。”轉身之際,淩厲頗有深意道。


    “唔,省得。”臨天醉眼朦朧,含糊不清應了聲。


    “有意思。”淩厲有些醉意,想到白日裏臨天療傷之時,那離火攝魂雕的眼神,心裏有了個大概。


    此時天邊泛白,淩厲和著酒勁便沉沉睡去。


    就在淩厲睡得香沉之時,神武玄境落雲宗西南處,萬裏之外,雷雨交加。


    十數名修士,一襲黑袍從頭裹至全身,遮掩容貌,收斂氣息,每個人手中拿著一麵小旗,靜悄悄地好似在搜索著什麽。


    為了遮掩身形,在狂風驟雨下,這群黑袍修士皆未撐起屏障,隻是任由這雨水打濕了全身。


    “時間還未到,為何老祖要提前開啟?”其中一人輕聲嘟囔了下。


    “誰知道呢,這該死的天氣。”


    “你們說,此次派我等前來開啟,是不是讓我等先行進去的意思?”另一人問道,黑袍下的雙目充滿期盼之色。


    “鬱世藩,你當真傻了不成?這不明知故問嗎!”


    “那感情好。”被唿作鬱世藩的修士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甩了甩手,語氣振奮,不由聲音上揚了些許。


    “噤聲!屏氣凝神,好好做事。”黑袍修士中,一身形瘦小之人徐徐道,聲音蒼老,幹澀。


    好似對其頗為畏懼,那人開口後,眾人便再也不曾言語。


    半個時辰的功夫,那鬱世藩手中黑色小旗倏然亮起,發出灰蒙蒙的光澤。


    “我找到了!”鬱世藩輕聲驚唿,示意眾人。


    眾修士修士聞言瞬間出現在其身旁,看到灰蒙蒙的小旗,皆目露激動之色。


    “鬱世藩,你手中陣旗是何方位?”瘦小修士問道。


    “稟座卿!作噩,陰支酉位。”鬱世藩老實答道。


    “按照酉位,各自尋覓陣點,要快!”瘦小修士一揮手,眾人得令,急忙四散而開,以鬱世藩作噩之位為點,輻射周圈。


    尋得一處陣點之後,眾人便不再一頭瞎地四處亂撞運氣了,不多時,除為首瘦小修士外,剩餘十一人手中小旗,皆逐一亮起,發出灰色毫光。


    “座卿,困頓位已至!”


    “赤奮若位已至!”


    “攝提格位已至!”


    “單閼位已至!”


    。。。


    “大淵獻位已至!”


    “好好好!”幹澀難聽的聲音響起,語氣略有激蕩。


    瘦小修士環顧四周,見眾修士皆手執陣旗立於十二支陣點處,當即閃身飛入陣中,定在虛空之中,神情嚴肅,念道,“神闕無道,氣想氤氳;血道相連,兵革四興;身度吾界,氣盡化虛;仙道貴度,攝南須彌!”


    “歃血!”怒斥一聲,為首修士,以指做刀,劃破手掌,頓時血流如注,不斷滴落。


    身處十二支陣點的修士,聞言紛紛跟隨其後,劃破手掌,逼出大量血液。


    隻見那無數血液無風自動,紛紛匯聚在陣中,在眾人驚駭莫名的眼神下,融匯成一團,不斷扭曲,好似活物。


    為首之人見狀,目光一凝,“不夠,心頭精血三滴!”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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