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豈能皆能遂了淩厲心意,這一日,下人來報,說是藥堂門口有一公子,要尋女主,小廝口中的女主便是謝靈了。


    “哦?”淩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想必是之前謝靈想氣自己試探自己,找的那人,結果現在那人情根深種,竟是尋來了。


    “去,將靈兒叫來。”淩厲嘴角泛起神秘的笑意道。


    不多時,謝靈身形未到,聲音先是傳來,“咦?你倒是難得主動找我啊,何事?我正在修煉呢。”


    淩厲苦笑,如今靈兒對於修煉倒是愈加的著迷,比之自己當年都差不多。搖了搖頭,淩厲道“你小相好找到咱們家門口來啦。”


    “相好?我哪來的相好?我的相好不就是你麽。”靈兒張口一迴,話音未落,頓覺不妥,臉色酡紅。


    淩厲瞠目結舌,臉頰微紅,咳咳兩聲,說道“那個,在門口呢。你自己去看。”


    謝靈落荒而逃,身後傳來陣陣戲謔,謝靈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啐了一口,道“這是怎麽了,怎的說出那樣的話。”


    藥堂門口,站著一個俊逸青年,麵容白淨,一身白衫,右手執扇,翩翩然倜儻而立。


    “完了,怎麽是他。”謝靈心中一突,當初本意隻是氣一氣淩厲,誰知道如今眼前這人竟然找上門來了。


    那男子見到謝靈露麵,眼前一亮,作揖道“小生臨天,不知小姐可還記得在下?”


    “記得,記得。”謝靈尷尬笑道。


    “月前小姐與在下分隔,在下甚是想念,如今唐突造訪,妄小姐海涵。”臨天微微一笑。


    “不唐突,不唐突。”謝靈心虛地向內堂望了望。


    “小姐可否賞臉去那雲月樓一敘?”臨天謙遜道。


    謝靈此刻眼前浮現出淩厲似笑非笑的臉,心中恨的牙癢癢,這種事喊自己出來作甚,明知道自己與這臨天毫無瓜葛。


    “不知你找我家丫頭有何貴幹?”淩厲徐步從藥堂走出。


    淩厲同樣一襲白衫,腰間纏著雲紋腰帶,袖口繡著金線,手捧一卷古書。


    臨天見到淩厲,眉頭微皺,隨即笑道“你家丫頭?敢問兄台是?”


    “我啊,不才隻是個藥堂夥計,順帶著是這個丫頭的相好。”淩厲笑嗬嗬地看著謝靈道。


    臨天眼睛一瞪,望向謝靈,眼前這人話雖粗鄙,但其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臨天吃驚,謝靈卻是更加的驚訝,“他,他說是我的相,相好。”謝靈心道。粉嫩的小臉唰地一下變的通紅,雖惱怒淩厲言辭難聽,但心中仍泛起絲絲甜蜜。


    “兄台卻是玩笑了,這靈兒小姐從未提過他有過意中人一事。兄台忌口,莫要胡言亂語。”臨天臉上仍然掛著和善的笑容,眼底深處卻閃爍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哦?是麽?靈兒,你說呢。”淩厲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氣,曲手搭在謝靈肩上,外人看來,兩人著實親昵無比。


    臨天笑容頓時消散,盯著淩厲搭在謝靈香肩上的手,看向謝靈,一字一頓道“靈兒小姐,這位兄台所說可是事實?”


    謝靈臉上酡紅之色仍未隱去,聞言,複雜地看了一眼臨天,輕聲道“對,對不起,臨公子,靈兒。。。”


    謝靈欲言又止,臨天望了望謝靈,月餘未見,眼前這佳人愈加的嫵媚動人,視線緩緩落到了佳人肩膀上那個白皙的手掌之上,如今這愈加明豔的佳人卻離自己而去,臨天眼角跳動,身子微微踉蹌,臉色蒼白,他本就是聰慧之人,如此看來,豈不明白。


    “那個,小生忘了家中還有要事,今日作罷,改日小生再來叨擾小姐。”不等謝靈說完,臨天忙不迭地開口道。


    “臨公子。。。”謝靈歉意地對著臨天微微欠了一身。


    臨天此刻心如刀絞,迴禮一番,匆匆而去。


    “淩厲!”待得臨天遠離視線之外,謝靈一聲嬌叱。


    “哈哈!靈兒,你看到沒有,這臨天灰頭土臉的樣子,看他臉色變的,哈哈。”淩厲笑聲肆意道。


    “你怎麽能這般做?”謝靈眉頭皺起。


    “怎麽,你心疼了?”淩厲笑聲陡然收起,臉色冷漠。


    謝靈猛然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我的意思是,這樣說會不會太不留情麵了。”


    “哼,我就是這般做了,你若是心疼,便去找他就是。”淩厲心中煩惡。


    “你不要這樣,我不說了就是。”看到淩厲突然變臉,謝靈心中驚惶不已,麵容淒然。


    淩厲看到謝靈淒然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驚,冷汗落下。“怎麽脾氣突然變了,怎麽會對靈兒如此冷漠,甚至還有煩惡之感。心魔!是了!定是心魔無聲無息間侵擾!”淩厲心驚。


    靜氣凝神,淩厲閉目,良久,吐出一口濁氣,僵硬的麵容稍加緩和,擠出一絲笑容,道“靈兒,方才我受心魔侵擾,口不擇言,你莫往心裏去。”


    謝靈隻見淩厲突然閉上雙眼,臉色白青,而後淩厲的話讓她對淩厲的抱怨瞬間不翼而飛。


    “心魔!你現在好點了麽?心魔呢?”謝靈緊張道。


    “現在應該無事了,估計最近太過於鬆懈,心神波動之際才會讓心魔有機可乘。如今,靜心凝神,已然無事了。”淩厲摸了摸靈兒的青絲。


    “不過,當時我雖心魔侵擾,但我也不認為自己說的太過。”淩厲忽然道,“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他這輩子,都不要有絲毫念頭去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


    語氣堅定,不容抗拒,甚至可以說有些蠻橫,但聽在謝靈的耳中卻是那樣的甜蜜。


    “你。”謝靈無可奈何道。


    “怎麽,你不喜歡?”淩厲眉頭一挑道。


    “不不不,喜,喜歡。”謝靈頭一低,脖子一縮,嚶嚶之聲如同蚊語。


    哈哈大笑,淩厲一把扯過眼前嬌人,帶迴內堂。


    此刻,臨安城城主府中,臨天一口將手中烈酒一飲而盡,腹內火熱的撕裂感堪堪將內心的憤怒壓抑住。


    “少爺,要不然。。。”身旁管家狀的人橫手劃過,做出個手勢。


    臨天將手中玉石酒杯輕輕放在桌上,道“暫時不用,我不信我一個人城主府大公子比不過一個藥堂夥計。”


    臨天目光陰鷲,他想要的女人還從未沒有得到手過,這謝靈雖不說國色天香,但卻嬌嬈嫵媚,這月許未見,更是韻味十足,看得臨天心癢難耐。


    “我倒要看看,一個破落藥堂夥計有何能耐得美人傾心!我若得不到,誰都別想得到!”嘭的一聲,臨天手中端起的酒杯碎成粉末,瓊漿濕了一手。


    淩厲與謝靈殊然未知自己已經被人掛念上了,此刻,謝靈坐在亭榭之中,擔憂道“你總是說心魔,心魔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


    “心魔?心魔簡單來說就是魔念。人都有欲望,情緒,這欲望情緒之中便是心魔滋生之處,逃避不了。”淩厲搖頭道,“一般來說,每個人都有心魔,但出現的時機卻不一樣,而我修的功法之故,心魔比較頻繁罷了,你如今剛入修真,心魔什麽的暫時幾乎不會出現。”


    “看你剛才樣子,這心魔定是危險之極吧。”


    淩厲輕笑,摸了摸謝靈腦袋,道“輕者元神重傷,重者神智喪誌。”


    一聲驚唿,謝靈抓住淩厲衣袖,道“你還是換個功法吧,太過危險了。”


    “修道豈能畏首畏尾,我輩修士,若因懼怕小小心魔便退縮不前,怎麽邁步向前,心魔爾,隻是修道之路的小小磨練而已,不需在意。我答應於人,這功法不能放棄,況且,萬事萬物有利有弊,心魔頻繁些也有著其好處。”淩厲哈哈一笑,灑脫非常。


    “你若執意於此,我還能說什麽。”謝靈無奈道。


    “放心就是。我不會有事的。”


    “還有,有好幾次見你雷雨之日便獨自出門,說,是去做什麽了。”謝靈語氣一轉不善道。


    淩厲苦笑,“我還能做什麽壞事不成,我出去是。。。”


    話還未說完,天空倏然一陣爆響。


    淩厲陡然站起,望向天空,喃喃道“我說這幾日氣息壓抑的很,想必雷雨這幾日便來,沒想要,這麽快。”隨即,迴首看向謝靈道“靈兒,你不是問我雷雨之日出門所為何事麽?今日,你且與我一同出去,看看便知。”


    五年了,雖然淩厲心神傷勢未愈,但每逢雷雨之時,便獨自出門,看那雨打風吹,雷霆咆哮,體悟自然之勢,如今心神傷勢恢複大半,今日,他要再次試著吸納雷威!


    城外,淩厲與謝靈撐傘同行,頭頂之處烏雲密布,唿吸之間格外沉悶。


    “我因意外緣故,如今修為全失,在這紅塵曆練百年,所以要習得一門神通防身之用。這門神通,不需要修為法力支撐,全靠感悟而來。”


    “修為全失!發生了什麽了?”謝靈腳步停頓,望向淩厲。


    “結丹無望,我自廢的修為。”淩厲感慨道,眼中頗多無奈。


    “結丹很難嗎?”


    “到時候便知。”淩厲迴想當年,惆悵不已。


    “我所修這門神通,便是在雷雲之下吸納那一絲飄渺的雷威,你也可以一試,若是不行,切莫強求,以免傷了自己。”淩厲關心道。


    謝靈輕點臻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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