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山修煉的洛銀川感應到天譴殿傳來聲響。


    好像是小唯姑娘的聲音。


    “來後山。”


    洛銀川的聲音幽幽傳來。


    ...


    “怎麽?想提前了?”


    洛銀川抬步走來,拂開枝幹。


    落霞樹後金枝玉葉。


    “放我迴去。我身上有什麽是你要的東西,我現在給你。”


    若唯氣惱。


    甚至顧不得這個危險的男人會提出什麽要求。


    “還不是時候。”洛銀川迴絕。


    莫湛玉那邊還沒有消息。


    “他活了多久?”


    若唯提出疑問。


    “誰?我師兄?嗯...少說三千年。”


    洛銀川賤兮兮的笑著。


    “你多少歲!”


    若唯懶得跟他狡辯。


    “嗯...我?...一千多歲應該有的。”


    洛銀川忽地直起腰,摸著空氣胡子,裝出老者的姿態笑笑。


    “他頭一千年在幹嘛!”


    若唯直入主題。


    “修煉?成神?”


    洛銀川摸摸下巴,思考著迴憶。


    “後千年在幹嘛?”


    “征戰魔界。”洛銀川似乎還挺了解。


    “再後一千年呢?!”節節遞進的問題。


    “在山底下睡了一千年。”


    洛銀川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先咯咯笑起來。


    “到底怎麽迴事?”


    一個兩個的,都來找他。


    “他?...有過婚配嗎?”


    若唯不知道怎麽問,應該是這個說法。


    “怎麽可能,我師兄才不搞這種事。”


    洛銀川有些愣。


    “啊我是說,我送了他個玉佩,他好像誤會了。”


    若唯記憶如同被刷新了一般,隻記得他想把玉佩還給她,但她翻遍了身上和自己房間,並沒有那個玉佩。


    醒來時,仍舊是莫湛玉房間。


    他很聰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沒有關她。


    但他早已離開。


    許是在天譴殿處理正事。


    但天譴殿空無一人。


    洛銀川斟酌。


    “哦!原來是這事。你啥意思?我也以為你心悅我師兄呢,不過你倆這關係,還算了吧,我師兄是有魅力,但你是他徒弟啊。”


    “嗯,我說了,那是無事牌,保平安的。他好像誤會了。”


    若唯解釋著什麽去繞開洛銀川的話。


    “搞半天是無事牌?我師兄真是榆木腦袋,他沒給你整出事兒來吧?”


    洛銀川估摸著莫湛玉那性格,他雖看上去薄情寡淡,但內裏重情重義,肯定還在糾結著怎麽拒絕她。


    “還有,條件是什麽,送我迴去。”


    莫湛玉根本不理解這人間兒女情長之事,他要是弄明白了,她得愧疚死。


    她羞愧的想立刻逃離這個世界。


    “接觸他,你有沒有感覺到不適?”


    洛銀川的聲音有些怪異。


    同樣的問題,落到了若唯頭上。


    她其實發現了,她間斷性的失憶。


    除了這次,每一次醒來莫湛玉都在她身旁。


    斟酌一番。


    確實可疑。


    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但她想不起來。


    有些迷迷糊糊的印象。


    應該是和莫湛玉有關,他做了什麽?


    “暫時沒有。”


    她隱瞞了。因為莫湛玉也在隱瞞。


    她還沒弄清楚。不想打草驚蛇。


    “那就繼續接觸他,直到你感覺有不對勁為止。我覺得可以了,你就可以走了。


    若你擔心,我可保你十年性命。”


    洛銀川猶豫著。


    果然,時候還不到,時間太短了,半年就想代替千年神力,癡人說夢了。


    若唯感到奇怪,絕對是有什麽,他說的不明不白。


    兩個人都試圖隱瞞事實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還有,你且輕點欺負我師兄,他雖在天譴殿堂上目空四海,但對你,他可是新手。”


    洛銀川的一番話,話裏有話。


    若唯並不明白。


    洛銀川咯咯笑著,浮起仙力,設下屏障,繼續潛心修行。


    若唯踩過苔蘚地,摸索著向前挪動了一些。


    她有些好奇,她想印證自己的身體情況,抬手便伸向結界。


    她能看見結界的光暈。但...


    穿過去了...


    洛銀川感受到莫名氣息,抬眼向若唯看去,看清了她的動作。


    “此等神力不可小覷啊,小唯姑娘,竟然能直接穿過我設下的結界屏障。可莫讓別人知了去。”


    洛銀川知道的事,比她想象的更多。


    她並不知道和他的交易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喲,這麽快就來了,我師兄在天譴殿找你。”


    洛銀川感受到天譴殿裏傳來莫湛玉的氣息。


    若唯有些羞愧的想就死在這算了。


    “嗯,謝謝。”


    她轉身欲走。


    “你不該謝我。”


    洛銀川可沒那麽好心。


    他要的是她的命,一命抵一命。


    若唯聽見了,但她心不在此。


    莫湛玉找來了,她該怎麽做。


    ......


    天譴殿。


    若唯幽幽從後山小路走來。


    推開帷幕。


    站在高台上。


    莫湛玉在自下而上看著她。


    仍舊是他真身。


    銀絲綴華。


    玉佩仍舊在他腰間束帶。


    她找了半天的玉佩,隻記得他意思好像是要還給她,他誤會是定情信物。


    若唯看見他,羞恥心快炸開了,偏開頭看向旁邊天譴殿主座,是他的位置。


    她緊張的思考要怎麽說,抬手摳了摳主座雕龍。


    莫湛玉見狀,抬步走向她。


    “小唯想坐嗎?”


    他以為若唯喜歡他的位置。


    想起瀧晏上仙的話,千年後他若殞化,若唯會接替他的位置,繼承他衣缽。


    這個位置終究是她的,她想坐,是遲早的事。


    本來就是她的。


    若唯聽見,立馬抬手,


    檢查,沒給摳壞吧。


    “啊..不是...那個...迴去吧。餓...餓了。”


    若唯實在是說不出嘴。


    “嗯。想吃什麽。”


    莫湛玉伸手向她的手探去,等待她牽他的手。


    若唯反應極快,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啊,抱歉。”


    若唯轉手捂臉低頭,向他方向靠去,試圖解釋她剛才的舉動。


    莫湛玉眼神黯然,隻覺她鬧脾氣。


    不容拒絕,還是伸手牽住了她的,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拉。


    “迴...迴去吧。”


    想個辦法道歉並且解釋清楚。


    ...


    皆沂殿。


    亭台水榭,蓮花池旁。


    若唯坐在石階上。


    莫湛玉在不遠處亭台案前品茶。


    “師尊...你這個...玉佩...”


    若唯背著身磕磕絆絆的說著。


    掏了掏口袋。


    起身走近莫湛玉,坐在他對麵。


    若唯有些心虛,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有東西。


    他翻開手。


    馬蹄糕。


    若唯抬眼。


    莫湛玉將馬蹄糕包進酥紙,秀玉般大手包裹翻折著酥紙,收入袖中。


    “現在...不吃嗎?”


    若唯心虛,她不知道怎麽解釋那個玉佩不是定情信物。


    早知道就不繡那倆字了。


    工藝醜,還惹人誤會。


    “我沒有覬覦您的意思,這就是個無事牌。真的...保平安的...”


    磕磕絆絆的解釋。


    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莫湛玉思索著,想探探她還記得什麽。


    “我確實誤會,但你並沒有收下。”


    若唯還沒明白,但順著他的話說。


    “啊...這樣啊...那您誤會了,要不...還給我,省得耽誤了師尊...?”


    心虛的磕磕絆絆伸出手。


    示意莫湛玉將玉佩還給她。


    老多錢了,不要她就拿去賣了。


    嗯...她不記得了...


    “嗯...給誰?”莫湛玉探尋著,她記憶暫停到哪裏。


    “給那小子。”迪穆!還錢!!!絕對被騙了。


    同樣的答案。


    莫湛玉不高興。


    耽誤了?


    “不耽誤,你且迴去抄醫書。抄滿整個皆沂殿地鋪為止。”


    莫湛玉溫柔笑笑,笑裏藏刀。


    若唯無語。


    生氣了?


    這是他第一次罰她。


    他其實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懲罰了她很多次,但她不知道。


    為什麽生氣,若唯不理解,但她心虛,確實像定情信物。


    她解釋不清楚。


    事態嚴重到要罰她抄書了。


    太多了。


    得挽救一下。


    “那要不,把玉牌子掛布拆了?這樣就不像了。”就不像定情信物了。


    “無妨,抄兩遍。”


    莫湛玉悠悠傳來不容拒絕的口吻。


    若唯收迴手,撓撓腦袋。


    又說錯話了。


    等一下,還有什麽方法...


    腦子快動...


    對了!


    “腰...腰痛...”反正是他幹的。


    腰痛抄不了一點。


    莫湛玉停頓,思考著,抬手扶住茶杯,飲下。


    喉結滾動,想起來什麽。


    “下次。什麽時候?”


    好熟悉的話,模糊在若唯腦海裏。


    若唯愣住,什麽下次?


    下次上藥?


    “藥?在房裏...”若唯順著自己的想法說下去。


    莫湛玉溫柔的看著她。


    她忘了。


    可他記得...


    “嗯,隨為師來。”


    莫湛玉起身。


    豔陽高照,已是第二天中午。


    她擔心。


    他比她高一個頭多。


    若唯伸手,為莫湛玉遮住烈陽。


    躲在陰影下。


    他從指縫裏看見她。


    她皺著眉頭。


    她想著等會兒的罰抄。


    他笑著拂開她的手。


    “嗯,少抄一遍。”好孝心。


    若唯激動。這麽好,心情說變就變啊?


    她沒明白。


    跟著莫湛玉,穿過走廊,玉木的地板被太陽照的發白。


    銀發洛彩霞,光暈似水波。


    仍舊是他真身。


    好像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是他真身。


    “過來。”


    迴神,聽見房中莫湛玉在喚她。


    他坐在玉椅上,向後靠著,有些慵懶。


    衣料雕琢隨著他的動作,隨意的靠在椅背,滑落嵌地。


    與他平時氣質不符,許是真的累了。


    銀絲落滿背,指尖聚光,拂過藥罐。


    拂過額間高挺的鼻梁,抬手朝她招手,擺了擺。


    若唯看得有些癡了。


    極具誘惑的白皙大手,如招魂般攝取她的思想。


    莫湛玉牽住她的手,將她往雙腿間拉。


    同樣的姿勢,但主動的不是她。


    高大的男人坐在玉椅上,癡迷著看著懷中溫軟。


    若唯感覺眼前閃過些些畫麵,有些頭疼,但記不起來。


    莫湛玉伸手,想掀起她腰間衣物。


    若唯被嚇到,雙手掰住他手指,一隻手握兩根手指,有些好笑。


    莫湛玉緊了緊手。


    笑笑。


    溫柔的殺手。


    笑容裏帶彎刀。


    “自己來?”莫湛玉試圖喚起她的記憶。


    他想讓她記得,也不想讓她記得。


    他隻是試探,他還沒辦法接受。


    挺絕情的想法。


    “自己來自己來。”若唯哆嗦肩膀。


    她解開腰間束帶,掀起衣物,露出被他掐傷的腰口處。


    腰肢纖細,一掌可握。


    他拂上她腰間,抹勻藥膏。


    他的手溫熱,與他平時不同。


    感受著他的撫摸,若唯頭快炸了。


    他拂過的玉膚,感受著刺激,豎起汗毛。


    刺燙著她的皮膚,也燙了她的心。


    她腰間濕熱。


    莫湛玉笑笑,應該是嚇到她了。


    她呆愣得後退半步。


    忽地收緊雙腿,若唯兩側忽然被控製束縛。


    “等...等一下,可以了可以了。不痛了。”若唯趕忙拒絕他。


    太過親近了。


    莫湛玉還在試探。


    她想起來什麽沒有。


    他扶著她腰間,沒有鬆開手,仍舊平靜的看著她。


    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下次,什麽時候?


    他現在就想要...


    若唯腰間肌膚被莫湛玉握住,她羞恥得蓋住他的手,但他手大,她隻得去掰掰他的手指。


    掰不動。


    被莫湛玉的舉動嚇得一身冷汗。


    “還痛嗎?”


    莫湛玉手指挪動,來迴輕撫她玉膚。


    白皙的腰間和淤青,混著他的力泛出些些紅暈。


    青紅交替。


    像是故意捏痛她。


    但她不敢吱聲。


    “藥需要抹勻,你怕痛,力氣太輕,沒用。”莫湛玉解釋著他的瘋狂舉動的原由。


    不如她半點瘋狂。


    但...隻有他記得。


    “謝...謝謝。”若唯順著說謝謝緩解氣氛尷尬。


    可以放開她了吧。


    ...


    ...


    ...怎麽不動?


    還是因為玉佩的事?


    “那要不...?”還給我。


    “剛才為何找他?”洛銀川。


    被莫湛玉先行打斷了。


    啊這個事,若唯要怎麽解釋。


    她本來想找洛銀川幫她解釋玉佩的事。


    她說不清楚。


    “嗯...我去找你了...沒想到碰到他了。”


    若唯腦瓜子轉的很快,很完美的迴答。


    莫湛玉知她在隱瞞什麽,但滿意她的迴答。


    “嗯...我迴來了。方才去為你帶吃食了,但迴來見你不在。”


    莫湛玉揉揉她腰間衣料,有些抱歉的解釋著。


    “今天還住這嗎?”


    若唯顫顫巍巍說著,不忘初心。


    “嗯,你可以住迴你自己房裏。”


    莫湛玉解開禁錮,仿若釋放她。


    若唯有些欣喜,太好了,每天晚上被盯著,不做噩夢才怪。


    “我會陪著你的。”


    她有些恍惚,好熟悉的話。


    但她的提議等於說被拒絕了。


    莫湛玉笑笑,放開扶在她腰間雙手。


    轉而去為桌上酒杯灌上雄黃酒。


    若唯抬眼看去。


    疑惑。


    這酒哪來的?


    他灌下酒,但喉結未動。


    他含在嘴裏。


    唇舌來迴細細斟酌。


    不是昨夜的味道。


    有些可惜。


    喉結滾動,咽下。


    若唯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誘惑。


    偏開臉不去看他。


    他是故意的。


    “無妨,吃飯吧。”


    垂眼看她。


    她耳根紅紅。


    他笑笑,仿若惡作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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